我把罐子塞進她油乎乎的圍裙:親家母,我妹妹就托付您了。回江家的路上,
趙啟銘忽然扳過我的肩膀:你早知道孫家會磋磨人?他的眉峰蹙成山巒,那晚你說夢話,
喊了十七次孫志勇的名字。我差點被口水嗆住。吉普車碾過碎石路,
我把玩著他武裝帶上的銅扣:趙營長這是醋了?我湊近他滲汗的鼻尖,
我喊的是孫志勇不得好死。還沒到家,就老遠瞧見張鳳蘭杵在村頭的老槐樹下。
她抻長脖子盯著車后座,見只有兩包紅糖立刻拉下臉:白眼狼!萍兒在孫家吃糠咽菜,
你倒穿上牌子貨充闊太!趙啟銘突然按響喇叭,驚得張鳳蘭跌坐在地。
他下車時軍靴踏起塵土,將肋排和花布重重撂在石磨上:江家嫁閨女,收了兩百塊彩禮。
他掏出蓋著紅戳的賬本,按新規(guī),該陪送縫紉機票。張鳳蘭的臉一下子漲成了豬肝色。
前世這筆錢被她拿去給江萍兒買工作,讓我在孫家挨打時連床棉被都要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