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說話算話,天一亮就給寧時清松綁了,還給了他一件干凈的外衫。
寧時清穿了外衫,就疾步離開了這里,從大門出來后,他轉(zhuǎn)過身看了一眼門楣上的匾額,上面寫著楚府兩個字。
楚府?
哪個楚府?
皇城里姓楚的人家有好幾個呢。
寧時清一邊思索著,一邊快步往家里跑。
他被人綁架了,也不知道娘子該有多擔(dān)心。
用了最快的速度,他回到了風(fēng)府,無視門房愕然的眼神進(jìn)了府,一路往陶然居而去。
然而,看到他的下人,全都表情有點奇怪。
能不奇怪嘛。
姑爺不是跟小姐一起回來的?
姑爺怎么突然從外面回來了?
守了一夜的紅豆,剛要回去休息,等明兒再來伺候風(fēng)雅,就看到風(fēng)風(fēng)火火走進(jìn)陶然居的寧時清,頓時就愣住了。
她結(jié)結(jié)巴巴道:“姑……姑爺?”
外面這個是姑爺?
那里面那個是誰?
她可是守了一夜,自然知道小姐和姑爺回房后就一直沒出來過。
寧時清看到紅豆這副驚訝的樣子,心里有些郁悶。
“這是怎么了?你怎么一副這個表情?是娘子生氣了嗎?”
寧時清一邊說,一邊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
一進(jìn)屋,他就聞到了糜糜的味道,是房事后特有的味道。
他的臉色頓時一變。
他昨天被人綁架了,根本不在娘子身邊。
那么,屋里的是誰?
是哪個男狐貍精?
趁他不在就勾引了娘子?
寧時清黑著臉,幾步進(jìn)了內(nèi)室,一把掀開了床幔,看到了床榻上交頸相纏的兩人。
一個身材高大健壯的男人,將他身材嬌小的娘子緊緊的摟在懷里,表情陶醉。
楚霜白是習(xí)武之人,寧時清一進(jìn)院子,他就聽到了,也聽到了紅豆的聲音。
看出風(fēng)雅對寧時清在乎后,他就傳了命令下去,讓管家天亮后放了寧時清。
現(xiàn)在看到寧時清回來,他也沒覺得驚訝。
在寧時清出聲前,他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小心的松開風(fēng)雅,起身,給她蓋好被子,還輕輕在她紅腫的唇上親了一口。
然后,他大喇喇的下了床,頂著一身的鞭痕和抓痕,隨手抓過一旁的外衣,披在身上。
寧時清也怕打擾到風(fēng)雅睡覺,同時心里很是酸澀,一時間也就沒有出聲。
“出去說。”
楚霜白披著外衫,率先出了內(nèi)室。
寧時清默默看了一眼睡著的風(fēng)雅,轉(zhuǎn)身出去了。
他的拳頭攥的緊緊的。
他清楚娘子對自己的感情,所以不是娘子的錯,是這個男狐貍精的錯。
因此,一出屋子,他就一拳打在了楚霜白的眼窩上,霎時間青紫一片。
“不要臉?!?/p>
寧時清壓低聲音,罵了楚霜白一句。
門外的紅豆已經(jīng)驚呆了。
這是誰?
怎么會從小姐的屋子里出來?
楚霜白也知道自己理虧,是他不要臉鉆了空子,老老實實挨了寧時清三拳頭。
在寧時清打第四拳時,利索的躲開了。
楚霜白比寧時清大一歲,如今二十歲。
他恬不知恥的喊了一聲“大哥?!?/p>
寧時清收起拳頭,冷著臉,惡狠狠道:“誰是你大哥?”
這會兒,兩人到了陶然居的小花園里,離著臥房那邊有些遠(yuǎn),不用壓著聲音說話了。
楚霜白笑著道:“你就是我大哥啊,我跟娘子的事,是我易容成你的樣子勾引了她,你別怪她……”
楚霜白認(rèn)真說了昨天的事,還強(qiáng)調(diào):“第一次見到娘子時,是你跟娘子成親那天,我一眼就看到了娘子,從此入了心丟了魂,我知道她有相公,可我還是忍不住……”
在說這話時,楚霜白一臉癡迷。
“娘子那么美好,你覺得只憑你一人,能保護(hù)好她嗎?我是皇商楚家這一代的家主,而且我楚家出過好幾個皇后皇妃,朝中也有不少為官的同族……”
楚霜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試圖說服寧時清。
寧時清冷著臉沒有說話,但他心里清楚,楚霜白說的是真的。
風(fēng)家和寧家都是商戶之家,雖然富貴,但也沒有皇商楚家厲害。
他頭一次覺得自己很窩囊。
他以為自己有個舉人功名就很好了,如今看來是他錯了。
他甚至連強(qiáng)大的武力值都沒有。
因此,沉默了好久的寧時清,幾乎是咬著牙道:
“世人對女子苛刻,我可以同意你留在娘子身邊,但一切還要看娘子的意思,你也不能讓外人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
楚霜白贊同點頭:“我都明白的,不會讓娘子遭受世人的眼光?!?/p>
兩人達(dá)成了一致,接下來就是看風(fēng)雅的意思。
楚霜白在陶然居的客房住了下來。
而寧時清則是回了房,親自端了溫水,給風(fēng)雅擦洗一番,又換了干凈的被褥,讓她能舒舒服服的睡著。
然后,他草草吃了幾口早膳,就鉆進(jìn)被窩里,抱著風(fēng)雅,看著她身上的痕跡流眼淚。
都是他不好。
是他沒有保護(hù)好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