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會中途,可憐的章初凡又踏上尋人之路。
“然哥,敬酒了你人在哪呢?”
夏然用最后的電量把面前的出租車圖片發(fā)給他,“回家ing?!?/p>
“!?。。?!”
此時有一名社畜輕輕的碎了。
正值交通高峰期,堵車是無法避免的。夏然上車把手機接上USB線,攏了攏風衣就進入補眠狀態(tài)。
車輛在道路上緩慢的移動,停停走走,攏著風衣在后排的人皺著眉,睡的很不舒服。
連日奔波的疲憊讓夏然漸漸進入睡眠。
“滴——砰!”車還未停穩(wěn),又實實在在的感受了一次推背感,“砰——”后面的車也沒剎住。
急剎的慣性讓夏然的身體猛然向前傾,磕上副駕后的電子屏,“嘶~”剛把身子支起來,又因后車的追尾再嗑一次,“嘖?!?/p>
司機聽到夏然的語氣聲,立馬回頭關系,“你沒事吧?”明顯司機本人在此刻慌了神。
夏然擺擺手,剛上來的起床氣被后車一撞,啞了火。他現(xiàn)在只感覺腦震蕩都要給撞出來了。
司機下車后,他捂住額頭在車上緩了好一會才拔下手機,時間20:48分。伸手解安全帶的扣子,摸半天沒摸到。
低頭一看,原來自己上車后并沒有系安全帶。
夏然下車前后看了一下,多車連環(huán)追尾。
夏然繞過后車追尾的車身,來到司機面前。
“你好,時間不早了。我給你結一下車費,我叫另外一輛車走。”
坐在后車的沈修堯正在等蘇伯下車交涉,卻看見從前車下來的夏然向他的車走來,然后繞到左邊跟剛剛從出租車下來的女司機溝通什么。
十年沒見,小鄰居好像長高了。
夏然掃碼付款后,走到一邊低著頭發(fā)定位給章初凡,入目的是一雙亮面皮鞋。
夏然抬眼看見面前的沈修堯,“你...好久不見。”
“剛剛在年會大堂上不是剛見嗎?”
同樣的打扮和身影讓沈修堯確定剛剛年會上看見的就是夏然。
夏然尷尬一笑:“我找錯樓層了。”
沈修堯點點頭,“你額頭。”
他下意識抬手摸剛剛被撞的地方,濕濕的?再一看食指和中指染上了血漬。
血從額頭蹭破皮的傷口中的地方滲出來,應該是剛剛磕到液晶屏的邊角。
沈修堯遞過帕子給他:“不好意思,剛剛沒剎住追的剛好是你這輛車,去醫(yī)院處理一下?”
夏然盯著帕子兩秒,接過后仔仔細細的擦干凈手指頭上的血跡,“沒事,是我沒系安全帶。”
嫣紅的血跡在他手上襯托的格外顯眼,沈修堯掏出煙盒走到下風口的位置點燃。
“抽嗎?”
夏然搖搖頭。
其實他此時也非常想來一根,今天真是糟透了。只不過他覺得從‘不熟’的人煙盒里拿煙,感覺不太好。
兩人之間沒有久別重逢后的敘舊,只有空氣中彌漫著絲絲尷尬。兩人之間誰也沒再說話。
蘇伯來到他們面前,“沈總,久等了。我們坐另一輛車走吧?”
沈修堯點點頭,沒有看夏然,說:“走了?!?/p>
“好,再見?!毕娜豢蜌獾幕貜汀?/p>
倆人平淡且疏離再相見,泛起多少波瀾只有夏然知道。他的手揣在口袋里,無意識的摩擦著帶著古龍水味的口袋巾。
這是近十年之后,唯一一件能感受到沈修堯氣息的東西。
章初凡的車姍姍來遲,“然哥?!彼迪萝嚧敖姓诎l(fā)呆的夏然。
上車后夏燃依舊把手揣在風衣的口袋,摩擦著口袋巾,“有煙嗎?”
章初凡從中控下拿出煙盒順便把打火機一起遞過去。
“你額頭受傷了?”路邊的燈光暗不明顯,章初凡在他上車后才看見額頭上冒著血絲的傷口。
“不礙事,追尾的時候磕著了。”吸取經驗教訓,上車先系上安全帶。
‘喀’夏然點煙,把煙的手放在車窗上,煙霧往外噴。
“這里離醫(yī)院近,我先送你去醫(yī)院處理一下?!?/p>
“不用,沒什么大問題隨便處理一下就行。先送我回去吧?”
這么多年相處下來,章初凡知道他的性子,說一不二勸也無用。
“回嘉定區(qū)那邊嗎?”
夏然疲憊的閉上眼,“嗯,麻煩了。”狀況百出的工作和湊熱鬧的事故都集中在了年末。
章初凡見他累的似乎連話都不愿意多說,便也不再開口,即使在擁擠的道路上依舊把車開得穩(wěn)穩(wěn)的。
入夜,天氣涼。
夏然的煙沒抽完歪著頭睡著了。
章初凡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把他只剩煙頭的煙丟了,關上車窗。
回到夏然住的小區(qū)很久,他被章初凡開門的涼風激醒。
“醒了?”
“回到怎么不叫我?”夏然看到熟悉的小區(qū)環(huán)境,已經凌晨21分了。估計回到這里已經一個多小時了,章初凡沒叫醒他。
“看你睡得沉,我也不著急?!?/p>
章初凡把剛剛買回來的藥遞過去,“藥,記得擦?!?/p>
“好,錢多少我轉你。我先上去了?!?/p>
倆人住的是同一個小區(qū),他回到家洗完澡出來后看到章初凡發(fā)來信息:“記得擦藥。”
他返回去浴室,用手抹開鏡子上的水霧。傷口青腫發(fā)紅一大片,看起來確實挺嚴重的,剛剛淋浴結痂的血漬被沖洗干凈。
“好?!毕娜缓唵位貜托畔?。
那個藥還靜靜地待在鞋柜上,似乎已然被某人忘記了。
夏然從耳道里取出像耳機一樣的東西,坐在床邊給這個小玩意充電。
原本安靜的空間,現(xiàn)在成了寂靜無聲。
他的手機好像永遠都忙的充不滿電,靜靜地在床頭柜上耗盡電量自動關機。
即使手機播報30秒后即將關機的提示音,夏然依舊不為所動,因為他已經取下耳道里的東西,正在為它充電。
夏然起身去衛(wèi)生間,將泡在溫水里的口袋巾仔仔細細的搓洗干凈,確保上面沒有血漬殘留。
洗干凈后,放在鼻息間聞了聞,它已經失去它原本古龍水的味道。
飄窗的窗戶沒有關,夏然剛剛洗干凈的口袋巾正掛在房間的飄窗上,正對著臥室的床。隨著風飄。
后半夜,口袋巾掉在窗臺的軟墊上。臥室里的人呼吸均勻,沉沉地陷進過去的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