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黎哥一定是看直播看魔怔了，這照片我也在她主頁刷到過！”
他們沒注意到，這張照片沒有水印，是杜幽若私發(fā)給我的原圖。
這幾年，她讓我收藏她的每一張照片，還笑著說：“不許看別的美女，只許看我?！?/p>
我把她的照片存在加密相冊里，連備注都是“我的未來”。
我笑了笑，沒解釋，又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烈酒燒得胃里翻江倒海，我額頭滲出冷汗，想起身透口氣，卻腳下一軟，摔倒在地。
4
額頭撞上桌角，血順著臉頰流下，同事們慌忙扶起我，撥打了急救電話。
我捂著額頭，瞥了一眼手機，半小時前，杜幽若發(fā)來一條消息：“今晚我請假，帶你去吃飯。”
胃部的灼燒混著頭部的劇痛，我在救護車上昏了過去。
再醒來，我躺在醫(yī)院病房，掛著點滴，床頭放著一束鮮艷的向日葵。
那是我最愛的花，每次心情不好，看到向日葵都會覺得心里亮堂些。
我掙扎著起身，環(huán)顧四周，病房里空無一人。
手機上有一通一小時前的通話記錄，是杜幽若打來的。我心底一沉，隱約猜到什么。
沒多久，門被推開，杜幽若走了進來。
她戴著鴨舌帽、口罩和墨鏡，裹得嚴嚴實實，像個怕被認出的明星。
她走到床邊，握住我的手坐下，聲音溫柔得像在直播間哄粉絲：“宇昂，感覺好點了嗎？”
她的指尖冰涼，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我打了個寒顫，冷著臉抽出手，語氣硬邦邦的：“你來干什么？”
杜幽若從不主動出現(xiàn)在公眾場合。
過去，我想和她像普通情侶一樣看場電影，她都會皺眉拒絕：“宇昂，我是主播，曝光了會影響流量，你得為我考慮?！?/p>
可現(xiàn)在，她竟然大搖大擺出現(xiàn)在醫(yī)院，身邊還跟著助理，拎著兩大袋衣服。
我瞥了一眼那些袋子，心下了然。
她每次找我，都有目的。
這九年，她唯一愿意帶我去的場合，是她閨蜜周小喬的聚會。
小喬是個游戲主播，喜歡組局玩競技游戲，每次遇到難關(guān)，總讓我?guī)兔νP(guān)。
為了讓杜幽若高興，我熬夜幫小喬打排位，眼睛熬得通紅，她卻只笑著說：“宇昂，你真厲害?！?/p>
她剛要開口，我直接打斷：“我不去?！?/p>
杜幽若愣了一下，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
她拉住我的衣角，語氣里帶著幾分質(zhì)問：“為什么？以前小喬的聚會你不是都去嗎？”
“杜幽若，你到底想干什么？別跟我演戲了。”
5
我在游戲編程上有些天賦，每次杜幽若拉我去她閨蜜周小喬的聚會，那些主播和網(wǎng)紅總會讓我?guī)兔φ{(diào)試設(shè)備或破解游戲難關(guān)。
可每次聚會，她們的目光總在我身上掃來掃去，評頭論足：
“宇昂，你這身材得練練啊，整天坐著寫代碼，腰腹都沒線條了。”
“你皮膚怎么這么黑？程序員就不能用點護膚品嗎？”
我低頭苦笑，杜幽若卻總是站在一旁笑著，像是看一場無關(guān)緊要的戲。
我盯著手上的輸液管，額頭傷口隱隱作痛，心頭涌上一股怒火。
我冷冷地看向杜幽若：“你看不見我在輸液嗎？額頭還撞了傷口，今天要是跟你去了，又得被她們當猴子一樣評頭論足，何苦呢？”
杜幽若捂嘴輕笑，語氣輕松得像在哄小孩：“你還在意這個？她們就是開玩笑，你習慣了不就好了？”
“習慣不了！”
我猛地打斷她，聲音里帶著從未有過的怒氣。
她愣住了，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
她在助理面前丟了面子，語氣陡然拔高：“我又沒讓你受傷，你沖我吼什么？”
我閉了閉眼，腦海里閃過三個月前的一幕。
那天，我騎著單車送外賣，被一輛闖紅燈的車撞倒，右腿纏了繃帶。
我躺在醫(yī)院，給她打視頻，想聽她一句安慰。
可整整一天，她的手機都關(guān)機。
深夜，我刷到她的直播動態(tài)，她穿著高定禮裙，挽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出現(xiàn)在海城的慈善晚宴上。
第二天中午，她才想起來給我回電話，語氣敷衍：“宇昂，我轉(zhuǎn)了三千塊給你，買點補品養(yǎng)養(yǎng)身體?！?/p>
我看著她眼底的疏離，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
我沉聲說：“沒什么事，你先走吧?！?/p>
杜幽若皺緊眉頭，不滿地拉住我的胳膊：“收拾一下，跟我去好不好？我都跟小喬說了會帶你去。你不是一直想融入我的圈子嗎？”
她大概忘了，小喬的聚會，我從沒以她男友的身份出現(xiàn)過。
每次我都得扮成技術(shù)支持，低調(diào)地混在后臺，幫她們調(diào)試直播設(shè)備。
她說：“你是圈外人，被拍到我會很難解釋?！?/p>
可她不知道，每次站在角落，看著她和那些光鮮的嘉賓談笑風生，我的心有多冷。
我推開她的手，冷冷地別過頭：“不去?！?/p>
她剛要發(fā)火，手機鈴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