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松開高天縱,轉(zhuǎn)向杜幽若,聲音冷得像冰:“你不是最恨背叛嗎?可你做了什么?打掉我們的孩子,偷我的代碼給高天縱,還在這兒演恩愛戲碼?”
杜幽若咬緊嘴唇,眼神閃爍:“宇昂,你聽我解釋......”
“解釋?”我打斷她,“解釋你怎么背著我流產(chǎn)兩次?還是解釋你怎么把我的心血送給你的‘天縱哥’?”
她愣住,臉色蒼白如紙。
高天縱掙扎著爬起來,惡狠狠地瞪著我:“黎宇昂,你不過是個失敗的程序員,幽若跟你,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我冷笑,甩出一疊照片,扔到床上。
那是私家偵探拍下的證據(jù):杜幽若和高天縱在各種場合的親密照,還有她和高天縱公司高管的郵件往來,證明她泄露了我的代碼。
“高天縱,你的投資公司要是沒了我的代碼,還能這么快上市?”我看向杜幽若,“你呢?靠我的平臺紅了,現(xiàn)在卻翻臉不認人。你真當我什么都不知道?”
杜幽若癱坐在床上,眼神空洞。
她大概沒想到,我會走到這一步。
我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離開:“杜幽若,這九年,我當是喂了狗。從今天起,我們一刀兩斷?!?/p>
11
杜幽若的父親在她十歲那年拋棄母女倆,跟初戀遠走高飛,從此音訊全無。
她曾紅著眼睛告訴我,她最恨背叛,恨那個讓她和母親受盡苦楚的男人。
可現(xiàn)在,她坐在床上,渾身顫抖,滿目驚慌地看著我,眼淚滑落,卻不敢有任何動作。
她哽咽著開口,聲音帶著哀求:“宇昂,我們的事,不要牽扯別人。你先放開他,好不好?”
高天縱卻不領(lǐng)情,哪怕嘴角滲著血,依舊硬撐著:“幽若,你不用求他!我還能堅持!”
杜幽若搖頭,哭喊道:“天縱,別說了!”
她和我在一起九年,太了解我了。
我脾氣好,但一旦被徹底惹怒,絕不善罷甘休。
大二那年,她因為拿了系里第一,被嫉妒的同學鎖在廁所,潑了一身冷水。
我聯(lián)系不上她,急得像瘋了一樣,挨個找遍教學樓,最后踹開廁所門,看到她蜷縮在角落,凍得嘴唇發(fā)紫。
我心疼得恨不得替她受罪,當場找到那幾個霸凌者,揍得他們滿地求饒,還鬧到學校開除他們才罷休。
那時的杜幽若,抱著我哭著說:“宇昂,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p>
可這些年,她仗著我的愛,早已忘了我的底線。
我攥緊拳頭,揪著高天縱的衣領(lǐng),厲聲質(zhì)問:“誰給你的底氣,嘴這么硬?”
拳頭再次揚起,杜幽若再也忍不住,撲到高天縱身前,抱住他痛哭:“求你,宇昂,別打了!他一個月前剛做過手術(shù),經(jīng)不起你這樣!”
我愣住,手懸在半空,渾身散發(fā)著森冷的寒意。
一個月前,我騎單車送外賣,被一輛超速的車撞傷了腳踝。
和車主爭執(zhí)時,我分明看到杜幽若的保姆車從旁經(jīng)過,車窗半開,里面坐著一個陌生男人。
現(xiàn)在想來,那人就是高天縱。那天,車主囂張地罵我:“一個送外賣的,賺一輩子錢也買不起我一個輪胎!”
我已經(jīng)連軸轉(zhuǎn)了十幾個小時,累得沒力氣反駁,只能拖著傷腿去醫(yī)院。
那天夜里,腳踝疼得我睡不著,我想跟杜幽若打個視頻,聽她一句安慰。
可她的手機關(guān)機,整整一夜沒消息。
兩天后,她才打來電話,語氣疲憊:“宇昂,我忙著直播,累得沒看手機。你腳踝沒事吧?”
我信了,以為她真的忙。
可現(xiàn)在我才明白,她那兩天,恐怕是在醫(yī)院陪高天縱,寸步不離。
我指著自己的腳踝,沖她吼道:“他的命是命,我的就不是?你還記得一個月前我被車撞了,你是怎么對我的嗎?”
“我疼得睡不著,想找你說句話,你卻不耐煩地說:‘這么大人了還這么不小心,腳踝疼去找醫(yī)生,找我干嘛?’然后就掛了電話!”
“為什么高天縱生病你就這么在乎?!”
杜幽若被我的質(zhì)問堵得啞口無言。
高天縱捂著肚子,虛弱地喊:“幽若......我疼......”簡簡單單三個字,像點燃了引線,杜幽若徹底崩潰。
她用力推開我,尖叫:“放開他!他一個月前剛做過心臟手術(shù)!”
我緩緩松手,冷笑:“什么時候心臟手術(shù)會讓人捂著肚子喊疼了?高天縱,奧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p>
杜幽若卻顧不上這些,慌忙扶起高天縱,沖下樓喊來酒店保安。
高天縱癱在地上,昂起頭,挑釁地看向我:“黎宇昂,你永遠比不過我。只要我動動手指,幽若就會不顧一切奔向我。”
保安沖進來,杜幽若指著我們,憤怒地喊:“把他們帶走!我先送天縱去醫(yī)院,要是他有什么閃失,你們酒店一個都跑不了!”
我從未見過她如此歇斯底里,眸中的恨意像要把我吞噬。
九年的愛,竟如此輕易化作恨意,讓我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