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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恙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我點開直播間,發(fā)現(xiàn)數(shù)以萬計的人正在瘋狂涌入。
鏡頭里的我們驚恐又無措。
“怎么會有這么惡毒的媽?大半夜把孩子帶去原始森林?”
“這個森林從來沒被開發(fā)過,里面肯定有不少野獸,難道就不怕被吃嗎?”
“為了流量連命都不要了。”
“我倒要看看她們兩個人是如何被野獸撕成碎片的!”
“早點去死吧!”
彈幕里各種惡毒的話語讓我搖搖欲墜。
但是我還要保護女兒,此時的我根本不能倒下。
這個地方到處都是毒蟲猛獸,而且是在夜里,我迅速安撫好女兒,然后搭建了一個簡易的庇護所。
即便我有一定的經(jīng)驗,沒有任何物資,在這個地方也寸步難行。
我跟女兒縮在小小的土坡里,女兒在我懷里發(fā)著抖,她的肚子因為饑餓發(fā)出咕嚕嚕的叫聲。
女兒捂住自己的肚子,怕給我?guī)砺闊?,主動開口道:“媽媽,丫丫一點也不餓的?!?/p>
“是不是因為丫丫吃太多,所以被爸爸趕出來了?”
我鼻尖一酸,摸了摸女兒的腦袋,有些哽咽。
我不能告訴女兒,她的出生從來都不被期待,正是因為江恙的不喜歡,所以造成了女兒自卑膽怯的性格。
江恙一直認為婚姻和孩子都是我騙來的,女兒平時在家,都擔心說話聲音太大而惹得江恙嫌棄。
但是女兒還小,根本不明白,如果不喜歡的話,做什么都是錯。
我一夜都沒有合眼。
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待在庇護所,熬過這段時間,但是我們缺少物資,我可以幾天不進食,但是女兒不行,
“丫丫,你在這里等一會兒,媽媽去找點東西你吃,好嗎?”
女兒十分乖巧地點了點頭。
我在周圍小心翼翼地探尋,只找到了些難以入口的野果。
而且讓我心狠狠一沉的是,我在周圍發(fā)現(xiàn)了棕熊的糞便!
我急忙給江恙打去電話,想要求他,但是卻發(fā)現(xiàn)電話久久沒有人接聽。
“這個蠢女人在做什么?不是野外探險家嗎?怎么還不帶著女兒去探險?”
“早點去找到棕熊打起來啊,看看誰先被吃掉?!?/p>
我望著這些彈幕,臉色黯淡下來。
“丫丫乖,將耳朵捂起來好嗎?”我拍了拍丫丫的腦袋,轉身走進了叢林之中。
在女兒看不見的地方,我紅著眼眶,對著空無一人的叢林說道:“我是溫眠,我是個罪人?!?/p>
“我不該將江氏的總裁秘書趙瑤瑤關進地下室三天。”
“我有罪?!?/p>
“我心思歹毒,希望趙瑤瑤能夠原諒下作的溫眠。”
我知道我的這些話正在被數(shù)億人觀看,這就是江恙對我的一次公開處刑。
我垂下眼,認下了這莫須有的罪名。
我之前無論怎么跟江恙解釋,但是他從來都不信我。
被關進地下室的,只有我。
那天我照常去學校接女兒放學,趙瑤瑤卻打電話告訴我女兒被她接走了,并且給了我一個地址。
等我到了地方,卻發(fā)覺自己被人打暈,并關進了地下室。
這期間不斷有人在地下室進進出出,我分不清是誰。
有流氓混混,有滿身汗臭味的流浪漢,有大著肚子的油膩男人。
最后來的人是趙瑤瑤。
她將這幾天拍下的照片丟在我的身上,語氣譏諷:“溫眠,你根本就配不上江恙哥,這里有一張離婚協(xié)議書,把它簽了,否則我就把這些照片全部散播出去?!?/p>
“著名野外探險家的照片,估計會有不少人喜歡?!?/p>
那幾天是我永遠都不愿意回憶起來的噩夢。
但是此時此刻,我還是妥協(xié)了。
我再次對著攝像頭說:“我有罪?!?/p>
“希望趙瑤瑤能夠原諒下作的溫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