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那邊吹過來,日歷紙搖搖晃晃,上面還有一副我的抽象素描畫,黎澤親手畫上去的,說這天要給我一個驚喜。
掛完電話回來,他擦拭著我的淚安撫:
“張揚住院了,她的咖啡店不能沒人照應,我去守一夜,明早回來送你上學,給你帶你最愛喝的咖啡......”
我的淚一直在流,擦不干。
他還是走了。
等到12點他沒有回來,我撕掉日歷,收拾東西搬回了學生宿舍。
室友稀奇地看著我:
“你男友對你那么好,你怎么舍得搬回來了?”
其實很不舍得,心疼得似是被針扎。
但我最能吃苦。
熬一熬,什么都過去了。
2
爸酗酒堵伯,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
我記得離婚前一夜,媽抱著我哭了很久,說她愛我,很愛很愛。
我讓她帶我走,她又流著淚不吭聲。
我在日記本上寫下:
“媽媽愛我,但是比起我,她更愛一個人的自由。”
兩年后,日記本又添了一筆:
“爸爸愛我,但是比起我,他更愛喝酒?!?/p>
酒后他哭著紀念我媽,哭著哭著眼里便顯出恨,打我出氣。
醒后跪下來發(fā)誓,一定會好好照顧我,不會再喝酒堵伯。
但他改不了。
一次次循環(huán)往復,絕望窒息。
我熬到高三畢業(yè),考上大學,爸輸光了我的學費。
那次我沒有怪他,反而很開心,覺得解脫。
他終于讓我恨到,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離開他,再也不回去。
我從最南的地方跑到最北的地方上大學,只為了離他更遠點。
可人生地不熟,我又沒有錢,為了活下去被人騙進KTV,幾個酒醉的客人在昏暗的包廂將我按倒,強奪我的身子。
我沒經(jīng)歷過這種事,嚇得只知道哭。
衣裳被一層一層扒下,絕望之際,黎澤沖過來將我救下。
他被打得頭破血流,卻似乎不覺得疼,拉著我回到出租屋,給我吃的,給我錢,說過不下去就去找他,權(quán)當資助貧困學生了。
看著他明亮的眼睛,我的嘴角第一次揚得那么高:
“謝......謝謝?!?/p>
“謝什么?我也不是什么好東西?!?/p>
“打傷過人,坐過牢,媳婦也不要我了?!?/p>
他自嘲地笑:“做一次好事,就能銷賬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