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城里搬來的人家，怎么也像咱們窮苦人一樣，日子過不下去就想著賣兒賣女？
”“你沒聽說那是孩子的大伯娘嗎？也是稀奇，就算要賣孩子，哪有親爹媽不出頭，
叫妯娌賣的？”“是呀，就算日子過不下去了，她要賣怎么不賣自家的孩子？
”“人家家大業(yè)大，哪兒過不下去日子啊？不就是嫌人家孩子吃了她的……”“你們不知道，
哪兒吃了她的呀，不還是他家老二在外頭做工養(yǎng)活嗎？”“就是，我先前去鎮(zhèn)上走親戚，
還瞧見他家二郎了?！贝蟛锬樕怀?，狠狠瞪了竊竊私語的村民一眼，
才假笑道：“檀哥兒這是說的什么話，沒有的事，
大伯娘怎么會賣你呢……”姬自檀委屈小聲，但正好能讓其他人聽見，說：“大伯娘別哄我，
我都聽見了，家里吃不飽飯了……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被賣掉，
不想離開祖母和爹爹……”他哭起來，拉住祖母的袖子，
抽泣道：“孫兒已經(jīng)沒有娘親和弟弟了，孫兒不想一個人……”原身母親小產(chǎn)下的那個胎兒，
確實是個男胎。祖母心疼得不行，看他一個小孩兒哭得淚眼蒙眬，十分可憐?！皼]事了，
不會的，祖母不會讓任何人把檀哥兒從這個家?guī)ё?！”她先是把姬自檀摟進(jìn)懷里安撫，
又瞪向大伯娘，說：“我早已說了此事不行，你索性收了這個想頭！你若硬要賣檀哥兒，
我便叫大郎休了你！”大伯娘怒從心頭起，但還是顧忌著周圍看熱鬧的人，咬牙道：“娘！
”祖母掃了一眼周圍的人，哼了一聲，帶著姬自檀徑自往家走。
她把姬自檀手里的野菜接過來，道：“檀哥兒真厲害，走，祖母帶你回家，
咱們晚飯就吃檀哥兒找到的野菜。”姬自檀仰起小臉，任由祖母給他呼嚕呼嚕抹干凈眼淚，
才甜甜道：“嗯！”大伯娘冷著臉，拽了一把姬大郎：“還看什么，走了！”姬大郎低下頭，
不敢和周圍人對視，已經(jīng)沒了囂張的氣焰。他總覺得那些視線都在撕開他身上的皮，
仿佛他做錯了什么一樣?；丶业穆飞?，他小聲問大步走在前的母親：“娘，沒有飯吃了，
你會賣了我和弟弟嗎？”他下意識地，沒有在這話里加上姬寶珠，大概是他也隱隱意識到，
姬寶珠同他們，同姬自檀都是不一樣的。大伯娘腳步一頓，冷著臉，
瞪了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糟心兒子，說：“瞎想什么，你娘我還做不到賣兒賣女養(yǎng)別人！
”等到吃晚飯的時候，原身父親姬仲川才匆匆趕回，一推門便道：“娘，不好了，出事了！
”祖母驚得立即從椅子上站起，目光細(xì)細(xì)在姬仲川身上打轉(zhuǎn)，沒發(fā)現(xiàn)他哪兒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