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不語。
冷白的指尖輕彈,一顆珍珠大小的白色光團(tuán)落向婚書。
光團(tuán)眨眼便被吸取干凈,一直覺得精神不濟(jì)越發(fā)虛弱的許神憐瞬間精神煥發(fā),再無一絲虛弱之感。
許神憐瞪大了眼睛,一臉期待的看著哪吒。
眨巴的大眼睛仿佛再說:還有么?繼續(xù)投喂呀!
她不蠢,自然看出是光團(tuán)的效用。
她的意識中傳出了一種‘吃飽’的感覺,但到底哪里不同,她又感知的不到。
眼看哪吒收回了手。
許神憐老實(shí)巴交的虛心詢問:“哪吒,這白光團(tuán)是什么東西?”
哪吒木著一張臉,沒有回答。
許神憐小心翼翼的打量他了一眼,驀然有些發(fā)愣,哪吒的眼睛……
怎么有一層紫紅色的光?
可瞳孔的底色明明是棕黑的呀。
但這樣也很好看,有種魅惑感……
嘿嘿嘿~~
許是她的目光太久,哪吒側(cè)頭對上她的視線。
平淡的視線透著冰冷,紅唇微掀:“你最好一直大膽?!?/p>
許神憐頓如驚弓之鳥,唰的低下了頭。
我的老天奶!
怎么好像被看穿了心聲?
嗚嗚,不是,我沒有?。?/p>
我只是想想,可沒有賊膽的??!
哪吒似輕嗤了聲,眼皮再度垂下。
那雙被斂起的眸色,似有笑意一閃而過,只是轉(zhuǎn)瞬即逝。
若是許神憐還與他對視,定然能發(fā)覺。
而此時那雙漆黑瞳孔中的紫紅色澤又明艷了些,若是對視便只能看到一片燥郁。
許神憐慫的一動不動,生怕一不小心又暴露了什么。
嗚嗚,她不會真的暴露心聲了吧?
難道她拿的是心聲金手指?
不是吧!
老天奶不要哇!
那也太羞恥了!
完蛋!那她豈不是已經(jīng)社死了!
許神憐在心里哀嚎不已,周圍忽然有了一絲淡薄的晨曦之色,漆黑的夜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去。
許神憐抬起頹喪的腦袋,忽覺有些昏沉,一股強(qiáng)烈的睡意正將她包裹。
哪吒望著晨曦的方向,瞇了瞇眼。
許神憐迷蒙的閉上眼睛,濃郁的睡意將她徹底淹沒,天旋地轉(zhuǎn)間意識混沌。
漂浮的婚書瞬間消逝在許神憐的額間。
空寂的夜風(fēng)中,許神憐的意識徹底陷入黑暗。
名為山花的少女倒在屋檐上,又無聲無息的消散。
原本精致的院落瞬間變的灰敗,像是突然褪色的畫,老舊且充滿死氣……
苦菜和阿雨看著周圍瞬間破敗下來的房屋,眼中沒有絲毫驚訝恐懼,反而透著一股清明快意。
兩行清淚緩緩流下,阿雨似哭似笑的看著苦菜:“我們,終于解脫了……”
“嗯,解脫了?!?/p>
苦菜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身形漸漸變得淡薄。
旁側(cè)其他村子的新娘們也盡數(shù)淡去了身形,最終,她們?nèi)缫荒ɑ覠煱惚M數(shù)消散。
像是被風(fēng)吹散的煙霧,不留一絲痕跡。
整個周宅,最終唯有那間破開房門的和許神憐的屋內(nèi),還留著人不久前行動過的痕跡。
房內(nèi)供桌上,一份攤開的祭書漸漸隱去無蹤,它將去往其他區(qū)域,繼續(xù)等待與它有緣之人。
哪吒冷眼看著周宅的變化,那雙淡漠沉寂的眸子徹底閉合,身形乍然消失。
……
C大,第三教學(xué)樓。
許神憐看著空曠的教室,和依然昏睡著的同學(xué),用力揉了揉眼睛。
“我,回來了 ?”
“……難道是夢?”
可詭異,新娘,哪吒……每一個都十分真實(shí)。
她確切的記得發(fā)現(xiàn)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那是和現(xiàn)實(shí)一般無二的經(jīng)歷。
“都是真的?”許神憐皺眉呢喃,人還有些恍惚。
“婚書呢?”
驀然回神,許神憐連忙在身上找了一番。
沒有。什么都沒有。
又找不到了。
想到之前哪吒點(diǎn)她額頭,婚書重新出現(xiàn),許神憐抬手摸了摸額頭。
光滑平整,沒什么不同,也沒有什么變化出現(xiàn)。
所以,這婚書到底還在不在?
契約算不算完成了?
難道是一次性的?
許神憐滿腦子都是問號,卻一點(diǎn)線索都沒有。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許神憐嘆了口氣,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只見窗外還是白茫茫的一片,顯然還在迷霧的包圍之中。
“迷霧事件……”
想起帖子里說的昏迷者,她腦中靈光一閃。
如果在迷霧里昏迷的人會魂穿到另一個世界,會遭受靈魂攻擊,那醒不過來實(shí)在太正常不過了!
若是她在黑暗被黑影鬼殺死,那此刻原主留下的肉體定然又變成一副空殼!
想到這,許神憐忽然想到什么。
難道原主也是因?yàn)槊造F死的?
雖然她是穿越后才看到的迷霧,但按照群里消息發(fā)照片的時間,可以確定原主在迷霧里待了半小時不止。
而她剛穿來不到十分鐘就昏迷,原主怎么也不可能保持清醒一個小時。
所以真相就是,原主因?yàn)槊造F魂穿,然后靈魂死在了那個世界。
說不定還是死在了那個黑影鬼的手里!
而她這個倒霉蛋,穿越到了這具根本沒有靈魂的身體,所以才會沒有原主的記憶!
“一切都串上了!”
許神憐一拍手,有些激動,看來她還是有推理天賦的。
一激動,許神憐頓時覺得有些暈眩。
“奇怪……不是,好了嗎……”
眼前迅速的迷蒙起來,許神憐呢喃著,再度昏沉的趴倒在桌面上。
在許神憐昏過去的時候,外面樓道里,傳來輕淺的腳步聲。
兩個身穿灰衣制服的男人走上廊道,其中一個手上拿著個羅盤樣式的黑色原狀物,路過每一間教室都在上面認(rèn)真勘測著什么。
另一人則警惕的看著周圍,防備十足。
一片紅蓮花瓣悄無聲息的在許神憐前方的空氣中飄出,輕輕落在了她的額間。
蓮花瓣蓋下的瞬間,許神憐身上一層肉眼不可見的氣息瞬間消去。
走廊上的兩個人從教室外走過,只是掃了一眼教室便繼續(xù)向前,直到走到盡頭,那個黑色的羅盤也沒有任何顯示。
“這一層沒有靈能反應(yīng)?!?/p>
“嘖,不知道這次有多少倒霉蛋?!?/p>
負(fù)責(zé)戒備的那人微微放松,抬頭望向教室內(nèi)昏迷的大學(xué)生們,頗為感慨的說了一句。
“這是世界大變的浪潮,誰也躲不過去,不過是早晚而已?!蹦弥_盤的人淡淡說道,毫不在意的轉(zhuǎn)身離開。
戒備的男人低呵了一聲,眼中有閃過一絲嘲弄之色。
兩人快步離開,隨即往上一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