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室外。
“老弟，這么晚了有事嗎?”李睿接聽電話笑著說。
“李大常委，這么晚還加班的嗎?老馮是不是在你手上?”來電人顯得與李睿較熟，直接了當?shù)膯枴?/p>
李睿一愣，驚奇說道:“你怎么知道?看來什么事也瞞不過你?！毙睦飳に?，他與馮月什么關系。
“老馮，我了解他，他為人正直，不會做一些瞎事。目前,他落難了，生意被騙，還沒有找到人，銀行催貸，他幾乎一無所有,也怪可憐的?！眮黼娙送ｎD一下，似乎想出一些事情，但又說不出口，有點猶豫，他也知道李睿剛正不阿，不好說話。
“老弟，想說什么，趕緊吧,我這還有事呢。”李睿感覺對方吞吞吐吐，一定有事。
“好吧，你看在你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老馮的事就過去吧。當然，我也不想給你添麻煩,老馮對我是個例外，否則，我也不會找你?！眮黼娙艘豢跉庹f完。
“哦，老馮本身沒有事，我們核查一下，不過現(xiàn)在......，好吧，我知道了?！崩铑傉f到案件，一想到保密制度，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
“那感謝常委。”
“你跟我還客氣啥呢。”
馮月本身沒有什么事，就是單純的牽涉到銷售部的事，王位東在里面已全部說了，現(xiàn)在只是找馮月核對一下。其中牽涉不少人，不光馮月在那買輪胎，王位東也說了其他人。李?？吹今T月如臭石頭一樣，不愿意說，但這不影響對王位東一案的結論。現(xiàn)在有人替他說話，李睿想簡單了結算了，又順水推舟送個人情。
李睿想到這，遂進到屋內。
兩名工作人員也是哈欠連天，眼睛睜不開，坐那里，東倒西歪的。聽到，門聲響起，又打起精神來。
李睿摁了一下開關，天花板上的燈滅了，馮月猛地一驚，坐直身子，強努力的睜開眼，嘴里嘟囔著:“常委，我沒有什么可說的了......。”
“馮月啊，趕快說吧，王位東已經(jīng)什么都招了。你作為一名黨員，這樣做是對抗組織調查，違法政治紀律，要受到黨紀處分的?！崩铑柭暤恼f道。
“真的沒有什么可說了?！瘪T月暈沉的腦子里還有一絲的意識，心里有個聲音在說:“不能說，表叔如果完了，我怎么辦，更是無路可走了?，F(xiàn)在連死都不怕，我還怕什么，隨他去吧?！笔獠恢f不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好吧，你可以走了?！?/p>
“什么?可以走了?”馮月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問了一遍。
“是的，你走吧?！?/p>
外面天已經(jīng)放亮了，一天一夜的時間過去了。馮月走出來，揉揉帶著血絲的眼睛，感覺頭疼欲裂，不知道東南西北，一步也不想走。
李睿安排車把馮月送回去。
馮月回到住處，打開手機一看，短信提示有好幾個未接來電，有三個號碼。馮月出事后，電話原來兩個手機都接不過來，現(xiàn)在很少有人問津了。
一個是父母家，可能下這么大雪，路上不好走，父母擔心，一連打了好幾個。
另一個是郝玉梅昨天打來的，還發(fā)來微信，“收到，請回復?！?/p>
玉梅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信息了，這次來電話真好難得啊，偏偏有事未接。
再一個是一個陌生號碼，以前也沒有見過。
盡管馮月急想睡覺，但還是撥通了父母電話。
電話嘟嘟的響了好長時間，那頭才接。
“是誰?”父親的聲音。
“我，馮月。打電話的?”
“哦，月啊，在哪的?電話打不通，我與你娘擔心一夜沒睡，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我沒有事，手機沒電了，放心吧?！瘪T月紅紅的眼圈，眼淚打轉，強忍著說完話。
電話掛斷之后，害怕、委屈一股腦的涌上來，不由放聲大哭。
稍微平息之后，馮月又撥通了玉梅電話。電話剛響一聲，那邊就接了。
“你在哪?”玉梅聲音有點著急。
“在公司?！?/p>
“電話怎么不接?你那冷嗎?”玉梅關切的說。
“哦，下雪，沒有事，睡覺的，手機沒有電了?！瘪T月想了想，沒有說出實情，不想讓她擔心。
“你說，這是什么日子，何時是頭?我老是呆在娘家也不是事，鄰居都說閑話了，弄的我老爸老媽也抬不起頭?！?/p>
“都怨你，好好的日子不過，你偏要經(jīng)商，這下好了吧。家不象家，妻離子散的，還有銀行催債，你說，以后怎樣過?”
馮月沒有什么話說，自從知道生意被騙后，就感覺完了，心灰意冷，不過那時還有個靠山，還有翻身的機會，如今靠山也倒了，心里更沒有底，有點堅持不住，想放棄的感覺。
“哎，別說了，我后悔也沒有用了。你看有個好人家，你就嫁了吧。”
“呸，你說的是人話嗎?怎么，不想要我們娘倆了?你可能不知道吧，現(xiàn)在我感覺兒子不正常了?！庇衩飞鷼獾恼f。
“上周他被一伙小痞子堵在廁所里，雖然沒有挨打，但是受到驚嚇，來家聽到一點動靜，就說有壞人來了，要我去報警。我認為他幻聽幻想，同學說話，他認為是說他的。看電視，他喜歡看一些鬼片，夜里睡覺，他說能看到屋里有小人飄來飄去，覺得好玩?！?/p>
“你知道嗎，他跟我說這些，我都嚇死，我感覺他不正常了?！?/p>
“有一次，我生氣說他，他把自己關在屋里，胳膊用圓規(guī)劃了好幾個口子，鮮血淋淋的，他說自己不想活了。馮月，我有點撐不住了，你可想想辦法啊，我不想在這里住下去了，不行我們到外面租個房子吧。”
電話那頭傳來玉梅的哭泣聲。
馮月也感到了問題嚴重性，也許是經(jīng)受不住這打擊，孩子生病了。玉梅壓力太大了，是自己給這個家?guī)韯?chuàng)傷，說什么也沒有用了，唯一的是自責。
“玉梅，對不起，說什么也晚了。不過還好的是，公安局正在抓緊破案，只要追回損失的財產(chǎn)，我們就有希望了。另外，天好之后，我去到原來黨委，找找上班，先有個職業(yè)。再問問農(nóng)機補貼款下來嗎，多少有點，渡過這難關。你安心教你的學，孩子那邊我這兩天帶去看看?！?/p>
玉梅掛斷電話后，馮月心里難以平靜，感覺對不起這個家，感到愧疚。
馮月頭越來越疼得厲害，有點撐不住的感覺，最后一個號碼，不熟悉，也不打了，趕緊補個覺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