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氣氛緊張得如同拉緊的弓弦。
莫宗巖面對隨時會殺了他的士兵們膽戰(zhàn)心驚。
他的心緊緊揪著,因為就在不遠處的陷阱里,藏著被士兵追殺的阿玉。
樹葉沙沙作響,每一絲動靜都像是在提醒著危險 逼近。
五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如狼似虎般在山林中穿梭,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兇狠與急切,顯然是勢必要抓住阿玉。
為首的士兵身形高大,滿臉橫肉,莫宗巖想他應該是個少尉排長,只見他揮舞著手中的手槍 ,大聲吼道:
“都給我仔細搜,那丫頭一定藏在這附近,要是讓她跑了,你們都別想好過!”
士兵們聽到命令,更加賣力地在周圍搜索起來。
莫宗巖強忍著內心的恐懼,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他的衣衫破舊,頭發(fā)有些凌亂,看上去就是一個極普通的藥農。
莫宗巖面對槍口,他的腿直打抖,但他仍一瘸一拐地朝著陷阱的反方向走去。
他每走一步還要故意露出痛苦的表情。
“哎喲,軍爺,別開槍!”
莫宗巖大聲喊道,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卻又努力表現(xiàn)出憨厚。
他走到士兵們面前,微微彎腰,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
為首的士兵將他叫住,上下打量著莫宗巖,目光中充滿了懷疑,粗聲粗氣地問道:
“你是什么人?在這里干什么?”
莫宗巖連忙回答:
“軍爺,我就是個上山采藥的藥農。
今兒個運氣不好,采藥的時候不小心踩空了,摔斷了腿,哎喲,疼死我了。”
說著,他還抬起那條受傷的腿,做出痛苦不堪的樣子。
“你是哪個寨子的?”
另一個士兵警惕地問道。
“軍爺,我就是山下那個寨子里的。
我們家窮,就靠我上山采點藥換點錢過日子。
您看我這腿斷了,實在走不了路了,軍爺們行行好,能不能麻煩幾位抬我下山啊?”
莫宗巖可憐巴巴地說道,眼神中像是滿心期待。
為首的軍爺皺了皺眉頭,不耐煩地說:
“我們忙著抓人呢,哪有空管你,自己想辦法滾下山去?!?/p>
莫宗巖卻不依不饒,他緊緊拉住那位一臉橫肉軍爺?shù)囊陆?,苦苦哀求?
“軍爺,我這腿斷了,實在沒辦法自己下山啊。
您就行行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要是我死在這山上,家里的老母親還指望著我回去養(yǎng)活呢,她可怎么活啊!”
說著,莫宗巖的眼眶都紅了,聲音也帶上了哭腔。
士兵們被莫宗巖的糾纏弄得心煩意亂。
為首的士兵怒目圓睜,舉起手中的手槍,對準了他的腦袋,嚇唬道:
“你再在這里啰唆,信不信我一槍斃了你!
我們是在抓一名逃兵,任務在身,懂嗎?
那有時間抬你下山,自己滾回去!
噢,對了,你看沒看到有一個女兵,手里拿著一桿長槍,從這里跑過?”
“軍爺,你咋不早說呀?我看到了啊,是不是一個女兵,她個子不高,可長得倒是如花似玉的,我也跟她說話了呢!”
莫宗巖心生一計,承認自己看到了。
“對,對,就是她!她在哪?”
那軍爺喜出望外,蹲了下來,對著已經坐到了地上,捧著那條傷腿的莫宗巖急切地問道。
那軍爺?shù)哪樕纤查g露出了笑容,滿臉的橫肉在抖動著。
“她剛才向南邊的林子里跑了,這小姑娘一點禮貌都沒有,我問她幾句話,她可倒好,一句話也沒回。
原來她是一個逃兵,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那你們快追她去吧。
軍爺,等你們抓著了她,回到這兒再抬我下山,好不好?
我我在這兒等你們!”
“大家聽到沒,阮氏玉向南邊的林子里跑了,快去追!”
說完,士兵們便轉身向南邊的林子里搜索去了。
看著士兵們漸漸遠去的背影,莫宗巖懸著的心這才落了地。
他偷偷地朝著陷阱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欣慰,然后繼續(xù)裝作一瘸一拐的樣子,向藏在灌木叢中的黎芳她們走去。
“阿巖兄弟,你真是好樣的,裝得也挺像的。
阿蘭,快出來吧,咱們去陷阱那兒將阿玉拉上來?!?/p>
黎芳從灌木叢中跑了出來,拍了拍莫宗巖的肩膀,夸獎道。
阿玉很快被從陷阱里拉了上來。
戰(zhàn)友重逢,患難與共的姐妹在經歷了生死之后相聚,格外開心。
莫宗巖看到三個女逃兵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卻把他撂到一邊,心里面五味雜陳。
“他是誰?”
阿玉手指向莫宗巖。
“他呀,他叫阿巖,是從C國那邊過來的,這次是他救了你。
我和阿蘭就躲在那邊的灌木叢中,可不敢出來??!
幸虧阿巖機靈,他可是冒著危險出來救你的,阿玉,你得好好謝謝人家!”
黎芳把莫宗巖拉到了阿玉面前。
“阿巖哥,小女子多謝了,日后一定報答!”
阿玉跪在了莫宗巖的面前。
“怎么報答?阿玉,以身相許吧!”
胡蘭走了過來,笑著拍了拍莫宗巖。
“快起來,這是我應該做的,我是男人,有責任保護女人,不管你們是敵是友,但你們仨看上去不像是壞人??!
阿芳姐,我們得趕緊離開這兒,追殺你們的人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莫宗巖將阿玉扶了起來。
“對,我們走,去北邊,離這兒越遠越好!
阿巖兄弟,還是由我來背你吧,你的腿根本就不能走路!”
“去北邊好,那兒離我的家越來越近了,多謝阿芳姐!”
聽說要往北走,莫宗巖高興極了,翻過了北面的兩座山就能到達他家了,他能不高興嗎?
“想回家?你還太天真了吧,想得倒美?我們好不容易逮著你,豈能讓你回家!”
胡蘭蔑視著莫宗巖,伸手在他那俊俏的臉上捏了一把。
“你摸我臉干嘛?我最討厭女人摸我臉了!”
莫宗巖怒視著一直對他不友好的胡蘭吼道。
“老娘是喜歡你才摸的,你還不識抬舉了。
要不是你剛才救了我們的好妹妹阿玉,我懶得理你!
摸你的臉咋啦?不能摸嗎?
別說摸臉,說不定老娘也把你的褲子扒下來呢。
哈哈,一個小白臉,長得倒是挺俊的,可說話娘娘腔,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個男人?
哈哈……現(xiàn)在不是時候,待會得讓你嘗嘗老娘的厲害。
阿芳姐,你的眼光不錯,放一個男人在身邊,這主意不錯!哈哈……”
胡蘭抬起手,這會她沒摸莫宗巖的臉,而是在他的下身搗鼓了一下。
她那猥瑣的臉,皮笑肉不笑地在盯著他。
“阿芳姐,你們是怎么認識阿巖的,他想回家,為什么不讓?
阿蘭姐,你不能這樣粗魯?shù)貙Υr,他可是好人啊!”
阿玉見胡蘭在欺負莫宗巖,便走到他面前,攔在了他與胡蘭的中間。
“阿玉,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快走吧!”
黎芳蹲下身子將莫宗巖背上了。
…………
經過兩個多小時在密林中穿梭,黎芳自認為到了安全的地方,便把莫宗巖從背上放了下來,她喘著氣說道:
“咱們休息一會兒吧,這兒已到了我國和C國的邊境線上,他們應該找不著我們了!
阿蘭,阿玉,你倆去看看附近有沒有什么能吃的野果子,我們大家都饑渴難耐了!”
“好吧,阿玉,咱倆走,去采摘野果子去。
阿芳姐,你不會打發(fā)了我和阿玉,想和這個小白臉親熱親熱吧?
好呀,我看他最多不超過二十歲,應該還是個童男子,哈哈……
阿芳姐,你先嘗嘗小鮮肉的鮮吧,記得別把他一口吞掉,得留點給我和阿玉??!
阿玉,我們趕緊走吧,別在這兒礙人家的事!”
胡蘭爬起身,手拉著阿玉,詭異地看著莫宗巖,朝著黎芳擠了擠眼睛,邊走邊大笑道。
“你這個死阿蘭,在說什么呀?阿巖他是我弟弟,我能對他有非分之想嗎?
放心,我不嘗他的鮮,把他留著給你嘗,哈哈……
趕緊去采野果子吧,多采點,我都渴死了!”
黎芳笑著爬起身,伸手打了一下胡蘭的手,推了她一下。
莫宗巖的臉紅了,紅到了脖子,他羞得低下頭。
盡管胡蘭和黎芳是用V國少數(shù)民族儂語說的,但他還是聽懂了。
莫宗巖是C國與V國邊境上一個叫龍巖鎮(zhèn)上的人,他家在鎮(zhèn)上開飯店,以前每天需要接待來自V國過來做生意形形色色的人。
但最近因為戰(zhàn)事,他家的飯店關門了。
莫宗巖他不但能聽懂V國的國語,還能聽得V國為各個少數(shù)民族的語言,其中儂語就是V國少數(shù)民族儂族的語言,和他自己國家少數(shù)民族壯族人的語言差不多。
但他只能是聽懂,不會寫。
胡蘭和阿玉走后,莫宗巖在低著頭想著心事,他抬頭側眸看了一眼坐在他身邊的黎芳。
他突然感覺到黎芳也正看著他,她的眸中秋水漣漣,在死死地盯著他。
“阿芳姐,我想家了,想我阿爸阿媽,還有姐姐和妹妹了!
你能不能送我回家?我家就在前面的兩座山后面的鎮(zhèn)上。
你如果能送我回家,我讓我阿爸阿媽好好謝謝你!”
莫宗巖低下了頭,輕聲地說道。
“什么?你想回家?咋可能呢?
我黎芳好不容易把你從捕獵夾子上救下來,又千辛萬苦把你背到這兒,你讓我送你回家?
你不想著怎么謝謝我呀?
不可能送你回家,不可能的事,我救你其實是想……想你和我……”
黎芳雙手一把抓住莫宗巖的兩只胳膊,順手一拉,把他摟入了懷里。
“阿巖兄弟,別想著回家,別急著回家,姐……姐喜歡你,姐需要你……”
黎芳把莫宗巖越抱越緊,她猛地捧起他的臉,烏紫紫的兩片香唇貼了上去……
“不要,不要!
阿芳姐,別……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