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密的樹林里,腐葉和潮濕泥土混合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
莫宗巖朝著東北方向,像被惡狼追趕的小鹿一般沒命地奔跑著。
他的雙腿機(jī)械地交替,每一步都揚(yáng)起一小團(tuán)塵土,濺落在腳踝邊。
急促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密林中格外清晰,如同沉悶的鼓點,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他的耳膜。
他已經(jīng)馬不停蹄地跑了足足五個小時。
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衫,緊緊地貼在背上,仿佛一層冰冷的枷鎖。
頭發(fā)被汗水浸濕,一縷縷地貼在額頭上,遮住了他疲憊不堪的雙眼。
此刻,他感覺自己的雙腿像是灌滿了鉛,每邁出一步都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終于,他精疲力竭,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坐到了地上。
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喉嚨里像是著了火一般干渴難耐。
他雙手撐在地上,腦袋無力地低垂著,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滴在地上,瞬間被干燥的泥土吸收。
突然,他緩緩抬起頭,眼神有些迷離地環(huán)顧四周。
周圍的樹木形態(tài)各異,但那粗壯的歪脖子樹、地上形狀奇特的大石頭,還有不遠(yuǎn)處那一小片開著淡紫色小花的灌木叢……
這些熟悉的景象讓他的心猛地一沉。
他意識到,自己一直在這片密林中打轉(zhuǎn),仿佛又回到了兩小時前來過的那片林子。
一種深深的絕望和無助感瞬間籠罩了他,他迷路了。
他又渴又餓,胃里空蕩蕩的,像是有無數(shù)只小爪子在抓撓。
他顫抖著雙手,從腰間的袋子里掏出一塊野豬肉。
那野豬肉已經(jīng)風(fēng)干了一部分,顏色有些暗沉,表面還帶著一些黑色的焦痕。
他湊近聞了聞,一股淡淡的肉香鉆進(jìn)鼻腔,讓他的口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他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野豬肉有些干硬,嚼起來“嘎吱嘎吱”作響。
肉的纖維在牙縫間拉扯,每嚼一下都需要費些力氣。
但此刻,他顧不上這些,只是機(jī)械地咀嚼著,粗糙的野豬肉在口腔里摩擦著干澀的黏膜,盡管味道并不鮮美,但他卻覺得這是世間最美味的食物。
他一邊吃著,一邊望著四周那望不到盡頭的密林,莫宗巖在這片密林中能否走出去,對他來說還是個未知數(shù)。
天色漸漸從墨色中掙脫出來,遠(yuǎn)處的山巒輪廓開始在晨曦中隱隱顯現(xiàn)。
莫宗巖周邊的山林還籠罩在一層淡淡的薄霧里,像是被大自然披上了一層輕柔的紗衣。
草叢里的露珠在微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偶爾傳來幾聲蟲鳴,打破了夜的最后一絲寧靜。
黎芳、胡蘭和阮氏玉三人輕手輕腳地追到了莫宗巖附近,她們的身影在斑駁的樹影中時隱時現(xiàn)。
胡蘭那雙明亮的眼睛在霧氣中敏銳地搜索著,突然,她的目光定在了不遠(yuǎn)處一塊凸起的巖石后面,那里隱隱約約有個人影。
她眼睛一亮,興奮地輕輕碰了碰身邊的黎芳和阮氏玉。
黎芳正警惕地觀察著四周,被胡蘭這一碰,身子微微一震,轉(zhuǎn)頭看向胡蘭。
阮氏玉也順著胡蘭的示意方向望去,臉上露出了一絲好奇的神情。
胡蘭嘴角上揚(yáng),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她湊到黎芳和阮氏玉耳邊,壓低聲音但又難掩興奮地說:
“我們給那個死阿巖開個玩笑吧?!?/p>
她眼睛里閃爍著惡作劇般的光芒,眼神中滿是期待。
“我就說發(fā)現(xiàn)了野兔子?!?/p>
胡蘭繼續(xù)說道,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我們仨一起開槍,把阿巖嚇出來。”
黎芳聽了,先是一愣,隨即嘴角也泛起了笑意,輕輕點了點頭。
阮氏玉則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睛,雙手握緊了手中的槍,做出一副隨時準(zhǔn)備射擊的模樣。
胡蘭深吸一口氣,然后扯著嗓子喊道:
“嘿!快看吶,有野兔子!”
她的聲音在山林中回蕩,驚起了幾只棲息在樹上的鳥兒。
“呯呯呯”
幾乎在同一瞬間,黎芳、胡蘭和阮氏玉三人同時舉起手中的槍,朝著莫宗巖所在的方向開了幾槍。
槍聲在寂靜的山林中格外響亮,回蕩在山谷之間。
她們?nèi)碎_完槍后,緊張又興奮地等待著莫宗巖的反應(yīng)。
胡蘭雙手叉腰,眼睛緊緊盯著那塊巖石,臉上滿是期待看到莫宗巖被嚇一跳的表情。
黎芳則微微歪著頭,耳朵仔細(xì)聆聽著巖石后面的動靜,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阮氏玉雙手握拳,身體微微前傾,像是隨時準(zhǔn)備沖上去抓住被嚇出來的莫宗巖。
莫宗巖正在昏昏沉沉,迷迷糊糊趴在巖石上,突然聽到有個女人在叫喊著打野兔,還聽到了三聲槍響。
他大驚失色,趕緊把頭縮了回去,伸出雙手,高喊著:
“別開槍,我是人,不是野兔!”
“哈哈……死阿巖,原來是你??!
跑呀,你跑呀!
我們可以讓你跑,但你能跑出這原始森林林嗎?”
胡蘭拿槍指著莫宗巖,在嘲笑著他。
“我沒跑,我是和你們一樣,出來捉野兔的!
我想跑的話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還會讓你們給抓?。 ?/p>
莫宗巖嘴硬著,他不承認(rèn)自己在逃跑。
“不是逃跑就好,阿巖哥,跟我們回野豬林吧,這兒哪有野兔???”
阮氏玉走了過去,手拉著莫宗巖回到了她們中間。
“阿巖兄弟,我不是答應(yīng)過你了嘛,待過一段時間,我們保證送你回那邊,好不好?
別跑了,這兒離你家龍巖鎮(zhèn)遠(yuǎn)著呢,你三天三夜都跑不回去的。
走,跟我們回去!”
黎芳走過來,摸了一下莫宗巖的臉蛋,笑著說。
“死阿巖,難道你偏要回家啊,我們?nèi)齻€漂亮的女人陪著你有什么不好?
家里是不是有漂亮的小妮在等著你,你說???
你如果再想跑的話我胡蘭就真不客氣了,我會殺了你,反正得不到你,不如沒有你!”
胡蘭走到莫宗巖的身邊,在他的小腿上使勁擰了一下。
“疼,疼死我了,死阿蘭,你想干什么呢?
我不跑就是了,反正我也跑不出去,還不如不跑了!”
莫宗巖只得乖乖地跟著三個女人向野豬林走去。
莫宗巖一路走一路想著,面前的三個女人中數(shù)最小的那位,叫阮氏玉的對他最好,他也很喜歡她。
她不僅長得水靈靈的,如花似玉,她心地也很善良。
但她沒有自己的主張,聽黎芳和胡蘭擺布。
黎芳年齡大,社會經(jīng)驗也豐富,她為人處世也可以,對他也很關(guān)心和愛護(hù),可她有很強(qiáng)的控制欲,她對他有一種志在必得的感覺,千方百計地想霸占他,性侵他。
莫宗巖對他是可敬不可親,是敬而遠(yuǎn)之。
他害怕和她接近,她一靠近他,他就有一種恐懼感襲來。
而胡芳,雖然長得嫵媚多姿,性感十足,但在莫宗巖的眼里就是一個妖精婆,一個十足的,地地道道的騷狐貍。
她不但專橫跋扈,霸道,蠻不講理,還鬼心眼多,耍小聰明,用計謀折騰人。
她在莫宗巖心里幾乎沒留下什么好的印象。
莫宗巖最害怕的也就是她胡蘭。
莫宗巖隨三個女人回到了野豬林。
他倒在那塊大巖石上,把上身的衣服蓋在頭上,佯裝著在呼呼大睡,其實他的心里在規(guī)劃著新的逃跑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