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上的日期"2023年6月17日"開始倒流。齊墨伸手想抓住它,指尖卻被秦九鎧甲上的尖刺劃破。血珠懸浮在空中,分裂成七滴,分別飛向七具人偶胸口的青銅匣。
"血引開始了。"李文瀚的聲音忽遠忽近,"看看你的血會選擇哪條時間線。"
第一滴血落入天樞匣。溶洞突然變成西周宮殿,齊墨看見自己穿著巫祝服飾,正在調(diào)試青銅人偶。第二滴血落入天璇匣,場景切換為明代書房,秦九的前世在古籍上記錄星象。當?shù)谌窝淙胩飙^匣時,他們回到了現(xiàn)代實驗室,李文瀚正往年輕的三指劉手臂注射青銅液體。
"這不是幻覺..."齊墨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手正在金屬化,"是血脈記憶。"
秦九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鎧甲上的青銅甲蟲爬到他傷口處,組成臨時血管止住了金屬化。"別讓血滴完,"她的聲音帶著機械回聲,"還剩四滴,對應(yīng)四條未選擇的時間線。"
第四滴血被李文瀚截住。他任由血珠在掌心沸騰:"這條時間線里,九幽程序成功了。"血珠展現(xiàn)的畫面讓齊墨毛骨悚然——未來城市中,所有人眼中都泛著青銅光澤。
第五滴血自行飛向玉衡匣,卻在半途被暗處射來的銅錢擊碎。三指劉從陰影中走出,他的斷指處裝著青銅義肢:"選第六條!"
第六滴血落入開陽匣。溶洞墻壁突然透明化,露出外面的星空——星座位置與青銅匣上的星圖完全一致。更詭異的是,北斗七星正在肉眼可見地移動位置。
"天象變了..."三指劉的義肢指向搖光匣,"最后一滴血必須給那個!"
第七滴血卻不受控制地飛向李文瀚。就在血珠即將碰到他眉心時,秦九鎧甲上的甲蟲突然飛起,在空中組成屏障。血珠穿透蟲群,軌跡發(fā)生微妙偏移,最終落在搖光匣與開陽匣之間。
整個溶洞劇烈震動。七具人偶胸口的青銅匣同時打開,射出光線在中央?yún)R聚成三維星圖。星圖中缺失的部分,正是齊墨傷口流血的形狀。
"血脈拼圖。"李文瀚的皮膚開始剝落,露出下面的青銅骨架,"你的血補全了程序漏洞。"
秦九的鎧甲突然解體。甲蟲們銜著她的血在空中組成新的星圖,與青銅匣投射的重疊后,在巖壁上映出扇暗門的輪廓。門縫中滲出帶著鐵銹味的霧氣,霧氣中浮現(xiàn)八個血字:
"以血為引,以骨為鑰"
三指劉突然割破手掌拍向暗門。血液接觸石壁的瞬間,他的青銅義肢自動脫落,變形為鑰匙形狀插入門縫。
"南宮家要來了。"老頭拽過齊墨流血的手按在門上,"只有守陵人和調(diào)試員的血混合才能..."
暗門突然打開,強大的吸力將三人拽入門內(nèi)。齊墨最后看見的是李文瀚的青銅骨架卡在門縫,他的機械手指正艱難地比劃著某個手勢——和齊墨導師思考時的小動作一模一樣。
門后是條傾斜向下的青銅甬道,壁上刻滿會流動的星圖。秦九觸碰星圖時,那些星辰突然變成血紅色,順著她的手指流向掌心,形成與齊墨傷口相同的圖案。
"血液認證通過。"甬道深處傳來機械女聲,"歡迎回來,第七調(diào)試員齊墨,第九守陵人秦九。"
三指劉突然捂住胸口。他的衣服下有什么東西在發(fā)光——是半塊嵌入皮膚的玉琮,正與星圖產(chǎn)生共鳴。共鳴產(chǎn)生的震動使甬道開始變形,青銅墻壁像液體般流動,露出隱藏的暗格。
暗格里放著七把青銅匕首,每把匕首都刻著不同的星宿符號。當齊墨拿起刻著"紫微"的那把時,匕首突然融化,滲入他的傷口。劇痛中,他看見自己的血管在皮膚下組成星圖,與秦九掌心的圖案完美互補。
"紫微主帝星..."三指劉的聲音開始機械化,"你們倆的血脈..."
甬道突然垂直下墜。三人跌入個圓形水潭,潭底沉著具水晶棺。棺中不是尸體,而是個正在運轉(zhuǎn)的青銅儀器,中心位置缺失的正是紫微星形狀的部件——此刻正在齊墨血管中發(fā)光。
秦九的手掌按上水晶棺面。她的血絲在水中蔓延,組成密碼般的紋路。當紋路與齊墨血管中的紫微星對接成功時,棺內(nèi)的青銅儀器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
那是九個人圍坐討論的場景,其中七個是青銅人偶,剩下兩人赫然是年輕時的李文瀚和三指劉。他們面前的桌子上,放著齊墨剛見過的七把青銅匕首。
"九幽議會最后一次會議。"影像中的李文瀚舉起紫微匕首,"全票通過啟動第七調(diào)試程序。"
三指劉突然慘叫。他胸口的半塊玉琮自動飛出,嵌入水晶棺的缺口。潭水瞬間沸騰,水底升起七根青銅柱,每根柱子上都纏著鎖鏈,鎖鏈盡頭是——
齊墨的呼吸停滯了。鎖鏈鎖著七個活人,每個人都長著和他一樣的臉,只是處于不同年齡階段。最年輕的那個抬起頭,露出詭異的微笑:
"歡迎來到調(diào)試車間,周鼎文?;蛘哒f...第七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