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墨,將天地萬物都籠罩其中。眾人回到車上,四匹周身赤紅如焰的龍馬踏著夜色,
拉著那輛鑲金嵌玉的華麗馬車,繼續(xù)在官道上緩緩前行。
車廂內(nèi)的氣氛壓抑得仿佛能擰出水來。莊南山伸手取下壁龕上的玉制酒壺,
壺身上雕刻的百獸圖在燭光下栩栩如生,他盯著酒壺,
喃喃自語道:“我希望下毒的人不至于連酒也能下毒?!彼穆曇粑⑽l(fā)顫,
手指在酒壺封口處來回摩挲,眼神中滿是忐忑。確認(rèn)封口沒有松動的跡象后,
他小心翼翼地用銀杯倒出酒液,碧綠的竹葉青在杯中泛起層層靈氣漣漪,
與銀杯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靶姨澗浦袩o毒。” 莊南山長舒一口氣,
緊繃的肩膀終于放松了些??伤恢?,這一切都在葉爻爻的算計之中。葉爻爻坐在一旁,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天璣玉墜,符文在玉墜表面流轉(zhuǎn),與他眼底的狡黠光芒交相輝映。
精靈裊裊的靈絲在他袖中輕輕震動:“姐姐,他果然上鉤了!
”葉爻爻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從錦盒中取出一塊千層糕,放在鼻前輕輕嗅聞,
又對著月光細(xì)細(xì)端詳。莊南山緊張地盯著葉爻爻的一舉一動,身體微微前傾,
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xì)節(jié),小心翼翼地問道:“千層糕上該不會有毒吧?”葉爻爻輕嘆一聲,
掰下一塊糕點,緩緩浸入銀杯的酒水中。剎那間,碧綠的竹葉青如同被注入了九幽魔氣,
瞬間變成紫黑色,詭異的顏色令眾人心臟猛地一縮。雷霆瞪大了眼睛,
驚呼道:“下毒的人本事那么大,為什么不索性在酒中也下毒?”葉爻爻輕輕搖晃著酒杯,
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因為他希望我們喝酒。把酒當(dāng)酒,已有很多人要忍不住醉,
如果以酒當(dāng)糧,誰能不醉?”他故意拉長語調(diào),余光瞥見莊南山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莊南山恨恨地咬牙道:“一旦我們醉了,他當(dāng)然就很容易下手。”車外的夜色清涼如水,
溫柔的夜風(fēng)拂過車身,帶著一絲草木的清香,可車廂內(nèi)的眾人卻無心享受。在這樣的良宵,
本應(yīng)是飲酒作樂的好時光,他們卻連這點小小的享受都成了奢望。寒川蜷縮在車廂角落,
被縛仙索束縛的身體早已疲憊不堪,不知不覺陷入沉睡。葉爻爻也閉上雙眼,看似在休息,
實則通過靈絲與裊裊交流:“準(zhǔn)備好追蹤符,明日有好戲看。
”裊裊歡快地回應(yīng):“放心吧姐姐,一切都安排妥當(dāng)啦!”而空靈子三人卻不敢有絲毫松懈,
他們深知下毒之人隨時可能出現(xiàn),誰也不想在睡夢中被人取走性命。
可他們彼此之間又充滿猜忌,誰都不愿先閉眼休息。于是,三人就這樣瞪大眼睛,
在緊張與不安中熬過了漫長的一夜。對江湖人來說,一頓不吃、一夜不睡或許平常,
但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受刑。清晨,第一縷陽光刺破云層,灑在大地上。
馬車緩緩駛?cè)胍粋€小鎮(zhèn),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食物香氣。熱騰騰的包子冒著誘人的白霧,
金黃酥脆的油條在油鍋中翻滾,香氣勾得人饞蟲直冒。一家飯店的招牌在風(fēng)中搖曳,
上面寫著今日的美食:燒賣、炸鱔面、鍋貼、水餃。雷霆咽了咽口水,
笑道:“我現(xiàn)在的胃口足以吃十碗炸鱔面?!笨侦`子捋了捋胡須,
也笑道:“就算吃上一百碗也絕沒有問題?!比讼嘁曇恍Γ那牡叵铝塑?,
生怕驚動熟睡中的葉爻爻和寒川。他們自以為在附近守著,兩人就逃不掉,
卻不知寒川和葉爻爻早已睜開雙眼,眼中閃爍著狡黠的笑意。
寒川低聲笑道:“想不到葉少俠也是一個下毒的高手?!比~爻爻眨了眨眼睛,
調(diào)皮地反問:“你怎知我下毒?”寒川嘴角微微上揚:“我早已嗅出你指甲中的藥粉的味道,
那的確是一種毒藥,令人上吐下瀉的一種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