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抬起手指向冷江秋,指尖細(xì)長,指甲更是鋒利如利刃,這樣的指甲戳破一個人的皮膚很容易。
但她僅是抬起手指就已經(jīng)用了全身的力氣,一股強烈的壓迫感襲來,她渾身顫顫巍巍,止不住發(fā)抖。
冷江秋歪頭沖她一笑,他問,“你知道我們要如何才能從這里出去嗎?”
“很抱歉,我第一次參加游戲,我對這些并不懂?!?/p>
“所以你來告訴我吧!你肯定知道的對不對?”
“回答我...”
聲音落下,冷江秋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女人的臉。
“七...七天...”女人聲音嘶啞顫抖,她在害怕,“進(jìn)入這里七天不死,就可以離開?!?/p>
“知道了?!崩浣镂⑿χf,“謝謝你告訴我?!?/p>
“這屋子有點悶,我想出來走一走可以嗎?”
女人顫抖著點頭,她不答應(yīng)也必須答應(yīng),眼前這個人她完全不是對手。
冷江秋走出房間,站在走廊。
冷風(fēng)一吹,他的白發(fā)在空中肆意揮舞、跳躍。
女人早就已經(jīng)離開,如今這走廊里只有他一人,一直躲在房間里的李逸通過窗戶看見冷江秋的身影,也選擇走出房門,小心翼翼的來到冷江秋旁邊。
“你...”他環(huán)顧四周,見周圍沒有女鬼,問道,“你不完成任務(wù)嗎?”
冷江秋輕笑一聲,他說,“我一介瞎子能完成什么任務(wù),這任務(wù)自然是不做?!?/p>
“那你不怕她來殺了你?”
冷江秋沉吟片刻,緩緩?fù)鲁鲆粋€字,“怕!”
“既然怕就要敲門?!崩钜菖吕浣锊欢?,他說,“如果你不敲門,不讓其他人出門,死的就是你?!?/p>
這次,冷江秋沒再說話,而是轉(zhuǎn)頭看向李逸。
他的視線太過直白,李逸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他低垂眼眸,問道,“你...你這樣我干什么?我只是好心提醒你?!?/p>
冷江秋搖頭,他說,“其他人見我是個瞎子都不想管我,怎么你偏要出來?”
李逸沉默,他也想不明白。
雖說冷江秋確實是個瞎子,但冷江秋給他的感覺又并不柔弱,甚至對他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他向來崇尚強者,相信直覺,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瞎子或許是這里最強的人。
但他沒有直說,他怕這話說出去會被人當(dāng)作笑話,“我...我這不是看你一個人在這里有些好奇嘛!如果你沒事,我可就回去了?!?/p>
冷江秋沒有制止,李逸踟躕著離開,他站在房門,轉(zhuǎn)頭,不由自主的再次看向冷江秋。
純白的月光灑在他身上,冷風(fēng)吹亂他的頭發(fā)。
他的身體好像散發(fā)著淡淡熒光,美麗中透著溫柔,內(nèi)斂中透著強大。
他最終還是沒有停留,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女人離開后,季正一坐在床上半天沒緩過勁兒來,他這才明白原來冷江秋早上的發(fā)言并不因為他是神經(jīng)病,而是他確實看見了副本BOSS。
她一直在哭。冷江秋說的一點也沒錯。
不過眼下,他暫時解除危機,可女人卻突然消失不見。
他回憶起今天早上冷江秋似乎說過,在他即將開門時,女人突然不見了,緊接著外面便出現(xiàn)一道黑影。
而這道黑影就是他。
季正一蹙眉,他不知道自己開門與女人離開有什么聯(lián)系,可倘若關(guān)鍵在開門上,那也就意味著剛才女人消失,是有人開了門。
會是誰!
季正一腦海中反復(fù)推敲會有誰在夜晚開門,可想來想去,他也不覺得有任何會在明知有危險的時候開門。
至于冷江秋...
他明明已經(jīng)告誡過冷江秋,夜晚不要開門,他應(yīng)該也不會開門。
不!
季正一轉(zhuǎn)念一想。
他房間里有一位哭泣女人這件事就是冷江秋率先發(fā)現(xiàn),會不會是冷江秋做了什么?
想到這兒,季正一大感不妙,似乎除了冷江秋沒有人會開門,但憑什么認(rèn)為冷江秋會開門呢?
其實在昨夜徹底昏迷之前,他隱隱約約好像看見了冷江秋的白發(fā)。
他想,昨晚會不會是冷江秋救的他。
但理智又告訴他,這不可能。
首先,冷江秋不過是個瞎子,他哪來這么大本事。
第二,冷江秋身體虛弱一推就倒,碰到游戲BOSS只有死的份。
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冷江秋是第一次接觸游戲,既然是第一次接觸游戲,他就不可能膽大到隨意出門。
那昨晚救他的人還會是誰?
他想不明白,心中堵著一團氣,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利用窗戶觀察走廊情況。
走廊如同他所料想一般,很安靜,什么都沒有,就連第一天所遭遇的刺耳的敲門聲都沒有。
這一切像是被人打破,會發(fā)生這種情況,只能是一個人死亡。
季正一緊緊皺著眉頭,他還在猶豫要不要出門一探究竟。
按理來說,夜晚只要死一個人,今天就是平安夜,所以就算他現(xiàn)在出去也依舊安全。
只是這個推斷他暫時還不確定,這才遲遲沒有決定是出門還是等待天亮。
忽然,余光里看見一絲異樣的白,它在風(fēng)里飛散,細(xì)的就像一根頭發(fā)絲。
季正一的直覺告訴他,是冷江秋,出去的人就是冷江秋。
可這是為什么?難道就因為一句他會帶他離開嗎?
季正一來不及猶豫,一只手立刻握上門把。
突然,他渾身一滯,一個想法自心底鉆出。
如果...如果冷江秋就這樣死在這里,他們的家就還是原來的家,沒有人打擾,這所謂的親弟弟就當(dāng)是人生中的一個不重要的插曲。
離開人類世界五天,他幾乎已經(jīng)忘了周媛對冷江秋的態(tài)度,現(xiàn)在的他,或許更希望冷江秋去死。
他開始松開手指,正想著別冒險,他死了也沒關(guān)系時,他狠下心來,最終還是拉開了門。
“冷江秋?!奔菊淮謿猓p手叉腰望向走廊那抹白色的影子,沒想到站在外面的人當(dāng)真是冷江秋。
冷江秋淡漠轉(zhuǎn)頭,他又變成了眾人眼里的盲人,什么也看不清,皮膚蒼白沒有血色,像個柔弱無比的病人。
他保持緘默,季正一神色不悅的邁步走到他身邊,痛斥,“我不是告訴你晚上不要出門嗎?你今天晚上到底為什么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