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被拉長、扭曲。水晶球折射著城市破碎的霓虹,像一顆裹挾著幽藍死亡的星辰,
撕裂空氣,帶著沉悶而致命的呼嘯,朝著驪鳶的頭頂,朝著那血紅的“0”,
朝著無可挽回的零點,轟然砸落!“驪鳶?。?!”我的嘶吼被淹沒在風嘯與金屬的尖鳴中。
身體的本能快過思考,我像一顆出膛的炮彈撲向她的位置,
手指幾乎要觸及她風衣冰冷的布料。就在這千鈞一發(fā)、思維都為之凍結(jié)的瞬間——驪鳶動了!
不是狼狽的撲倒,不是驚恐的閃避。她以一種近乎違反物理規(guī)律的冷靜和精準,
身體如同最精密的發(fā)條玩偶,
的左后方——一個與鐘擺擺動軌跡幾乎平行的方向——極其輕微地、恰到好處地側(cè)移了半步!
同時,她的頭微微右偏,目光沒有看那致命的鐘擺,
反而死死鎖定在自己腳下地面上——那被鐘擺陰影瞬間掠過的、冰冷的水泥地!
這個動作微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在巨大的死亡陰影下如同螳臂當車。
但就是這半步的位移和角度的微調(diào)!沉重的水晶球幾乎是擦著她的發(fā)梢和右肩外側(cè),
帶著一股冰冷的、令人窒息的風壓,狠狠砸落!“轟?。?!”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水晶球沒有砸中驪鳶,也沒有砸中地面那個血紅的“0”!
它精準無比地、帶著毀滅性的力量,
狠狠撞擊在驪鳶剛剛站立位置——僅僅半步之遙——的地面上!那個位置,
正是巨大鐘擺從左側(cè)頂點擺到最低點“0”的過程中,
投影尖端在某個極其短暫瞬間掃過的、并非“0”圓心的一點!
堅硬的水泥地面瞬間被砸出一個蛛網(wǎng)般龜裂的深坑!無數(shù)碎石和粉塵如同爆炸般激射而起!
那顆封裝著幽藍“幻影”毒素的水晶球,在巨大的沖擊力下,如同脆弱的玻璃工藝品般,
瞬間爆裂!無數(shù)閃爍著幽藍光澤的細小碎片和粘稠液體,在撞擊點向四周瘋狂迸濺!“趴下!
毒霧!”林艾的尖嘯劃破混亂!所有隊員條件反射般臥倒,防毒面具瞬間扣緊!
幽藍色的粘稠液體濺落在龜裂的地面和附近的承重柱上,發(fā)出細微的“滋滋”聲,
迅速揮發(fā)成一片肉眼可見的、帶著詭異甜香的淡藍色霧氣,在凜冽的夜風裹挾下,
迅速向四周彌漫!驪鳶在爆炸沖擊波襲來的前一瞬,已經(jīng)借著那半步位移的慣性,
順勢向前撲倒,身體蜷縮,用雙臂死死護住了頭臉。
幾片細小的水晶碎片和粘稠的藍液濺射在她深色的風衣和手臂上,發(fā)出“嗤嗤”的輕響,
布料瞬間被腐蝕出焦黑的孔洞!“驪鳶!”我撲到她身邊,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她猛地抬起頭,臉色蒼白,額角被飛濺的碎石劃開一道血口,鮮血順著臉頰滑下,
但眼神卻亮得驚人,沒有絲毫恐懼,只有一種洞穿虛妄的冰冷銳利和一絲…了然。
“投影…偏移…”她急促地喘息著,聲音在防毒面具下有些模糊,卻帶著穿透混亂的力量,
影尖端…指向‘0’…但在擺動…瞬間…軌跡…離心力…風…投影路徑…并非完美指向圓心!
他…他算錯了一步!或者說…他太追求‘完美瞬間’…忽略了現(xiàn)實物理的擾動!
”她掙扎著坐起,不顧手臂上被腐蝕的傷口傳來的刺痛,目光如電,
死死射向剛才那面投射影像的破鏡子!鏡面在爆炸沖擊波中已經(jīng)碎裂大半,
只剩下幾塊歪斜的碎片,映照著混亂的現(xiàn)場和彌漫的藍霧?!奥曇簟瓟U音器…柱子后面!
”驪鳶指向剛才放置鏡子的承重柱方向!“三組!包圍柱子!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我對著通訊器狂吼,同時拔槍指向柱子陰影!林艾和幾名隊員如同獵豹般撲了過去!
柱子后面,除了那面碎裂的鏡子和一個被遺棄的、偽裝成建筑垃圾的微型攝像頭發(fā)射器,
空無一人!只有一根粗大的、銹跡斑斑的通風管道,沿著柱子向上延伸,
沒入頂棚的黑暗之中。管道靠近地面的一個檢修口蓋板,被暴力撬開,虛掩著,
里面黑黢黢一片!“通風管道!他鉆進去了!”林艾怒罵一聲,槍口指向黑黢黢的洞口。
“別追!可能有毒氣殘留或陷阱!”我立刻制止,目光掃過彌漫的淡藍毒霧和滿地狼藉,
“拆彈組!清理現(xiàn)場!檢測毒霧濃度和擴散范圍!醫(yī)療隊!快!驪鳶受傷了!”“老大!
等等!”齊陽的聲音帶著破音的震驚和難以置信,猛地從耳機里炸響,
“剛才…剛才那個電子合成音!聲紋…聲紋比對結(jié)果出來了!有…有匹配項!”“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