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警察同志，他真的是我們的演員，我們剛才就是拍戲呢！”
休息室里，導演苦著臉和面前的幾個警察解釋，心中滿是苦悶。
這算什么事啊！
他們好好地拍個戲，怎么差點就進去了？
蕭賀同樣一臉苦悶。
好家伙，他這算不算是“小黑”創(chuàng)業(yè)未半而中道崩殂？
“您瞧瞧，我這電鋸都是假的——”蕭賀拎起電鋸準備證明自己，但隨著電鋸啟動的嗡嗡聲響，所有警察都后退了一大步，右手下意識按在了腰側(cè)，警惕地看著蕭賀：“放下東西！別亂動！”
蕭賀：“呃——”
看警察蜀黍們隨時要掏槍的動作，蕭賀趕緊用電鋸在自己的手臂上來回摩擦，“你看，不會受傷的?！?/p>
電鋸的鋸齒是軟的，即使碰到手臂也沒有殺傷力，幾個警察這才松了口氣，為首的張警官拿起來檢查了一番，然后看向了一旁還在哭泣的孟璐璐：“你們怎么將人嚇成這樣？”
孟璐璐本來就是小圓臉，看上去像鄰家小妹妹一樣，又甜又乖，但現(xiàn)在一哭起來根本停不住，很難不叫人多想。
“哎呀，這不正說明小蕭同學演技好嗎？你說是不是??？璐璐？”導演瘋狂向孟璐璐打眼色。
張警官拍了拍導演的肩膀，語帶嚴厲：“讓人家姑娘自己說，你這是做什么？”
“抱歉，抱歉，是我太心急了——”導演只能繼續(xù)道歉。
幸好，可能是此刻有了警察，擁有了極大安全感的孟璐璐竟然奇跡般地平靜了許多，然后不好意思地看向幾位警官，甕聲甕氣地說：“抱歉，我們確實只是在拍戲，剛才我也是被嚇到了，情緒有些失控，這才引來了誤會，真的非常抱歉?！?/p>
正好，那邊確認蕭賀情況的警官也走了進來，對張警官點頭：“這位蕭同學確實是滬大的學生，沒有什么問題?！?/p>
“滬大的學生啊......”張警官表情復雜地上下打量了眼蕭賀，似乎還在從自己腦內(nèi)的通緝犯頭像里比對著這張臉，隨后語重心長地拍了拍蕭賀的肩膀，“好好拍戲。”
蕭賀：“......好的，謝謝張警官?！?/p>
雖然他總感覺張警官話里有話。
而張警官則想的是，這個家伙真的莫名可疑，特別是那雙眼睛，一對上視線后，這多年老警察的警報就滴滴響個不?！?/p>
可人家是滬大的學生啊！背景調(diào)查也干凈的很，沒有什么前科。
這人長得也挺帥，怎么那雙眼睛就......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大學生尚未出入社會，那眼睛大多清澈的很?？墒捹R那雙眼睛......帶著獨屬于殺人犯的淡漠和嗜血，沒有任何溫度。
這樣的眼神，張警官只在十多年前見過一次。
那是一個變態(tài)殺人犯，在十多年前連殺七人，創(chuàng)造出轟動全國的連環(huán)碎尸案，張警官有幸參與過那次案件的調(diào)查，最后也親眼見證了那個家伙被警察開槍擊斃，當場死亡。
那個家伙死前也是這樣的眼神，純粹的惡和殺戮，高高在上，漠視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后來即使張警官還接觸過其他的殺人犯，也再也沒有見過那樣的眼神。
可現(xiàn)在......卻出現(xiàn)在一個學生身上。
張警官心情有些復雜，將“蕭賀”這個名字記在心里，準備回去好好查查，剛轉(zhuǎn)身準備收隊，又一次被孟璐璐叫?。骸澳莻€，張警官，還能夠拜托你們一件事嗎？”
“嗯？”
張警官疑惑回頭，剛松了口氣的導演再次提起心臟——
我的小姑奶奶，求求你別多事了！
“我們馬上就要繼續(xù)拍戲......那個，可以拜托你們留一個人稍微多待一會兒嗎？我覺得有你們在，我更有安全感?！泵翔磋措p手合十，“拜托了，大概就二十分鐘。”
眾人：“......”
蕭賀：“......”
夠了，他心疼自己。
張警官表情有些微妙，但作為見識過大風大浪的老警察，他還是表現(xiàn)得十分鎮(zhèn)定，先是低頭看了眼手表，然后叫出身后跟著的一個年輕警員：“小李，麻煩你留下來多待一會兒吧。”
小李警員點頭：“好的，師父?！?/p>
等安排好后，張警官不放心地拉著小李低聲叮囑了幾句：“你多注意點那個蕭賀，但也不要影響別人的拍攝?！?/p>
小李不明所以，但還是鄭重點頭：“我明白了！”
而這邊，導演再次給孟璐璐做心理建設(shè)，蕭賀也努力朝著孟璐璐擠出友善的笑容。
孟璐璐對上蕭賀的視線，莫名有種被威脅的感覺，縮了縮脖子，非常麻利地點頭：“好的，好的。”
于是等再一次開拍時，盡管孟璐璐還是很害怕，但勉強維持住了原有的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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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救命啊——”
女孩一邊跑，一邊往后看，神情中滿是恐懼和害怕，卻一時不察，被草根絆倒。
“救命啊——”
女孩無助地爬起來，試圖尋求幫助，可在她的身后，殺人魔已經(jīng)拎著電鋸，慢條斯理地踱步而來。
一道陰影投射在女孩的身上，遮掩住了女孩絕望又恐懼的表情。殺人魔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獵物，臉上的笑容優(yōu)雅又瘋狂，他甩了甩指尖的血液，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電鋸。
“晚安，可憐的孩子——”
“啊——”
電鋸落在女孩的身上，濺射出大量的血液，女孩不斷掙扎著，尖叫著，發(fā)出痛苦的悲鳴，可殺人魔卻眼也不眨，認真地凝望著自己的杰作，眼中滿是癡迷和愛戀。
但很快，那些情緒在人死去后瞬間消失，只留下了冷漠和淡然。
——他只愛她死前的悲鳴，卻不愿多看一眼死亡的飛鳥墜落在他的泥潭里。
殺人魔關(guān)掉電鋸，甚至不再給予多余的一絲眼神，隨手拎著尸體的一條腿，輕哼著歌慢慢走向樹林深處。
原來的草地上，只留下了一片血色的污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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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
導演喊得臉紅脖子粗，對劇的重視程度甚至讓他忘記了恐懼，激動地直拍大腿：“不錯！不錯！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竟然一遍過了！太好了！”
而一直站在一旁的小李警員卻是沉著臉，咻地一下沖了出去，來到樹林深處查看情況。
此刻蕭賀也從角色中脫離出來，他看了眼地上的人，放下了手中的電鋸溫聲提醒：“孟老師，已經(jīng)結(jié)束了?！?/p>
孟璐璐睜開眼，仿佛剛經(jīng)歷過死里逃生一般，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而這個時候小李警員也跑了過來，扶起孟璐璐仔細檢查，似乎還不敢相信剛才看到的一切都只是演戲，他一臉懷疑地盯著蕭賀：“蕭同學，你是表演專業(yè)的學生嗎？”
剛才這表現(xiàn)......真不像演的。
蕭賀汗顏：“我是計算機專業(yè)的。”
“計算機專業(yè)？”
小李警員嘴里喃喃，似乎更加疑惑了。
“那你這演技，是怎么辦到的？”
蕭賀：“可能......是天賦吧？”
什么金手指？別問，問就是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