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孫悟空，一個滿懷正義的妖王，只因洞悉西游量劫的陰謀，就慘遭佛祖鎮(zhèn)壓。
不幸死在【真假美猴王】劫難中——那被打死的是我，真悟空；活著的是六耳獼猴，假悟空！
重生歸來，我發(fā)誓:此生我“不殺”野生小妖，“專殺”有后臺的大妖，
誓要為千萬底層小妖們主持公道……1.【花果山中美猴王】夢境中——“饒命啊，
我們不想死……”一群小妖在無盡的煉獄中蠕動、掙扎。聽著這些凄厲的叫聲，我麻木了，
我似乎記不清這是我抓來的第幾批妖怪?！胺鹱?，他們并未做惡，可否……”“悟空，
它們妖性未除，需要十世輪回鑄就功德，方能皈依我佛……”話畢，
他們就被揉碎了、搓爛了，被榨干后殘留的最后一點精魄，成了圣人功德最底下的基石，
成了佛道爭鋒的犧牲品。功德？哈！好一個功德！——不過是披著金袈裟的吃人惡魔！
一股滾燙的巖漿猛地從我枯竭的妖丹深處炸開，燒得我喉嚨發(fā)甜?！白∈?，
殘害生靈也算功德……”想怒吼，想撕碎眼前這虛偽的佛國，可身體像個破口袋，
連一絲力氣都提不起來?！澳氵@潑猴，果然還是妖性未除，既如此，
你就隨它們一起去吧……”金光大盛，刺得我眼睛生疼，意識像沉入冰冷的泥沼，
飛快地陷落……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粘稠得化不開。
“你這猴子…猴子…兇性…兇性畢露，他們…他們六個只不過劫財，
你為何…為何要害…害他們性命……”“你這老和尚，
我救你…你還要……我不管…不管你了……”一段殘存的記憶，夾雜著奇異的惡夢縈繞腦海，
似曾相識卻又那般陌生?！恢獟暝硕嗑?，也許是一瞬，也許已是千年。
一股熟悉的、帶著塵土和草木腥氣的風猛地灌進我的鼻腔。我猛地睜開眼！
刺眼的陽光晃得我瞇了瞇眼。身下是粗糙、帶著棱角的硬石頭，硌得慌。
頭頂是幾片稀疏的葉子，篩下斑駁的光點。風嗚咽著穿過山澗，卷起枯葉打著旋兒。
就在我努力回憶之際，
突然……“大…大…大王…”一個細若蚊蚋、抖得不成調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帶著哭腔，
“您終于醒了，小的們都快擔心死了……”等等！這是？花果山？這氣味，
這山的輪廓…真的好熟悉！“我還活著？不…是又活了！”——記憶如泉涌，
我瞬間明白自己重生了，重生在剛被唐僧救出五指山后，因打死六個強盜被老和尚一頓數(shù)落，
返回花果山之時?？粗矍暗暮镒雍飳O，我甚是感慨，沒想到他們竟然還記得我，然而，
我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隨即喃喃道：“天道不公，這一世我要捅破這枷鎖，
為妖族謀取一線生機……”2.【妖族凈土花果山】花果山的風。
帶著海水的咸腥和草木蒸騰的濕暖。拂過我臉上久違的熟悉溫度，群猴圍攏，嘰喳喧鬧，
每一張毛臉都映著失而復得的狂喜。突然，前世花果山那煉獄般的嘶嚎，
佛祖那冰冷偽善的“功德”二字，在耳畔轟鳴?！疤斓啦还蔽液眍^滾動，
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石摩擦，“既然不公，那我便捅破它！妖族的路，老子自己來開！
”五指山下五百年的冰冷，壓不滅這腔血。佛祖一掌的湮滅，打不碎我這點魂！重活這一腳。
“都起來！”我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壓過所有喧囂。猴群瞬間安靜，
無數(shù)雙眼睛茫然又敬畏地望過來?！皬慕裢蟆蔽矣L，聲音傳遍山野，
“凡我花果山所屬，凡無根無憑的野生妖族，只要不行大惡，不害無辜……”我頓住，
金箍棒憑空出現(xiàn)在手中，重重一頓！咚！沉悶的巨響撼動山巖，碎石簌簌滾落。
“——皆受我齊天大圣庇護！”那“圣”字出口，帶著一股沖天的桀驁與悲愴，直撞云霄，
“爾等好好看守山門，待我歸來……”我不再看身后猴群如何震動歡呼，我腳下云氣翻涌，
筋斗云瞬息而至。目標明確——那通向靈山的漫漫長路，那端坐白馬之上的老和尚，
那名為取經(jīng)、實為西游量劫的棋局！……風在耳畔呼嘯，下方山河飛速倒退。
熟悉的景致——那枯松澗，那黑水河，那盤絲嶺……前世一路打殺的妖怪洞府，如今再看，
心境已是天翻地覆。那些被金箍棒碾碎的，多是些掙扎求存、懵懂無知的小妖，
背后真正操盤的仙佛坐騎、童子，反倒因“后臺”而逃過一劫，甚至得了正果！“后臺？
”我冷笑一聲，妖火在眼底深處無聲燃燒，“這一棒，專敲爾等狗頭！”云頭壓下。
只見蜿蜒小徑上，一道白影在緩慢移動。白唐僧孤零零地牽著馬，步履沉重，
在荒涼的山道上顯得格外渺小。我按下云頭，悄無聲息地落在道旁一塊嶙峋怪石之后，
目光穿透枝葉縫隙，牢牢鎖定了那身熟悉的白色僧衣?！皫煾浮蔽覐街憋w到他面前，
聲音中帶著點羞愧，“師父，弟子痛定思痛，那六個強盜之事，
確實是弟子做錯了……求師父寬??！”他抬起頭時，目光正好看見我?！澳慵戎仡^，
可見心中尚有善念?！彼曇粲挠?，清晰傳來，“此去西天，路途艱險，風霜日曬。
為師……亦是希望你能彰顯佛門弟子之慈悲，你當時刻警醒，莫再行差踏錯。
”“師父……教訓的是?！蔽易叩剿媲?，微微低頭，聲音刻意帶上沙啞，
“弟子……先前一時莽撞，犯下大錯，弟子這就去陰曹地府，把他們救回來。
”唐僧臉上露出一絲“寬慰”和“吃驚”！然而，他卻語塞的說不出話來，
估計此刻他內心還在想，我是不是故意搞他心態(tài)？于是，
屬于我的好戲開始了……3.【我救活六個強盜】幽冥地府，生死簿前。判官筆尖顫抖，
墨汁滴落如血?！按笫?..這六人為非作歹，
此刻正在“刀山地獄?”和“油鍋地獄?受刑，
只怕不能還陽……”我金箍棒“咚”地插進孽鏡臺，
裂痕蛛網(wǎng)般炸開：“當年俺老孫勾銷猴屬名字時，怎不見你說規(guī)矩？”棒尖挑起判官下巴，
妖瞳燃著幽冥鬼火：“我?guī)煾刚f我造下殺孽是錯事，所以我今天來彌補殺孽——另外，
你再給他們加陽壽一百年！少一年，我掀了你這酆都城！”判官看向閻王，閻王點頭示意。
于是乎，六個強盜的魂魄就被我提走，算是完成了自己贖罪的第一步。……三十三重天，
兜率宮，丹爐轟鳴。太上老君拂塵輕掃，仙氣裊裊：“悟空，還魂丹逆天改命，
豈能用于盜匪……”我一腳踩在八卦爐上，火眼金睛逼視老君：“我因殺了強盜，
遭到師父訓斥，今日來為彌補過犯！”五指如鉤扣金箍棒，冷笑：“今日這丹你給是不給？
若是不給我就踢翻你這煉丹爐……”太上老君，無奈的搖了搖頭，
只是隨口說了一句：“希望唐三藏好自為之吧！”太上老君那句“好自為之”懸在耳邊時，
我就知道這六個腌臜強盜早就是骨子里爛透了?！疤粕?，你這迂腐不化的家伙…我嫉惡如仇，
為民除害，還錯了？我倒要看看，六個強盜你能不能教化…”——救活強盜的黑鍋，
我老孫不背！……果不其然，僅僅半日，那山澗曾留宿過我們的茅屋，
只剩幾根黢黑的木梁斜插在灰燼里，冒著縷縷殘煙。障眼法下的老丈和他小孫子，
半截身子被壓在燒塌的房梁下，一只焦黑的小手向前伸著，
像是要抓住什么——他們全部慘遭強盜殺害。唐僧僵在焦土邊緣，一張臉白得發(fā)青，
僧袍下擺在風里簌簌抖著?！皫煛瓗煾浮蔽衣曇舨桓?，剛好壓過火星噼啪的爆響，
“您看，這就是弟子按您‘慈悲’之道，救回來的惡人?！彼偷匾活?，
像是被毒蝎子蟄了背脊，踉蹌著撲到井臺邊，手指顫抖著想去合上老丈那雙死不瞑目的眼。
“不…不該如此……”他死死摳著井沿，指節(jié)泛白，聲音嘶啞得像是砂紙在刮，
“放下屠刀…立地…立地成佛…”“成佛？”我嗤笑一聲，金箍棒隨意一挑。掀開半截焦梁，
露出下面那孩子被熏黑的小臉?！皫煾?，您教教我，這娃娃的佛，在哪兒成？
”唐僧的身體篩糠般抖起來，目光死死盯在孩子臉上，仿佛被燙傷了魂魄。
“您總說弟子兇性難除?！蔽易叩剿砗?，影子沉沉地罩住他蜷縮的脊背，“可弟子殺的，
是舉著刀要砍您腦袋的惡徒！您要我救的，是轉頭就滅人滿門的畜生！”我俯身，
獠牙幾乎蹭到他光潔的后頸，聲音壓得極低，淬著萬載寒冰，“您這慈悲，究竟是渡人，
還是…喂鬼？”他猛地一縮，像是被無形的鞭子抽中，整個人蜷得更緊，
喉嚨里發(fā)出困獸般的嗚咽?？吹剿说饶?，我內心甚爽:“老和尚，你想做好人，
也要因人而言，對待惡人就不能有婦人之仁，否則就是對無辜之人的傷害?！彪x開此地，
我們一路西行。一日夜，我們借宿觀音禪院，“今夜，
我的給你這老和尚留點念想……”【當然，離開之前我再次幫強盜六人完成了靈魂超度。
沒錯！就是魂飛魄散，連轉世重生的機會都沒有；】4.【觀音禪院黑熊精】觀音禪院，
香火繚繞，金碧輝煌。金池長老那老賊，眼珠子黏在師父的錦斕袈裟上，拔都拔不下來，
口水都快淌到他那身華麗袈裟上了?！笆ド 藢殹藢毊斦媸欠鸸馄照?，不入地獄，
這……簡直妙不可言…”他枯槁的手指捻著佛珠，捻得飛快，聲音都帶著顫，
“老衲…老衲平生僅見…”金池長老的眼珠子，瞬間紅了，
“圣僧…可否…可否容老衲近觀一夜？只一夜！老衲愿奉上禪院至寶…”唐僧下意識想拒絕，
然而，他卻架不住這個百歲長者的再三請求——“這次，俺老孫可沒慫恿你，
一切都是你自愿的?！薄胍?，一片死寂。我盤腿坐在禪房屋頂，
聽著下方壓抑的興奮低語和匆匆腳步聲?；鹩偷奈兜?，順著夜風絲絲縷縷飄上來。
“呵…開始了?！蔽依湫Γ粗鴰讉€黑影鬼鬼祟祟抱著柴禾堆在師父禪房四周?；鹦潜艦R。
轟——！烈焰瞬間騰起，貪婪地舔舐著木質的禪房，火舌狂舞，映紅了半邊夜空。禪房內，
濃煙滾滾。唐僧被嗆得連連咳嗽，拍打著門板：“開門！放我出去！咳咳…” 回應他的，
只有門外木柴燃燒的爆裂聲和隱約的、惡毒的祈禱?！拔蚩?！悟空！”他終于慌了，
聲音帶著絕望的哭腔?！皫煾?，別慌?！?我的聲音穿透火焰和濃煙，清晰地落在他耳邊，
帶著一絲戲謔，“弟子在呢?！蔽也⑽淳然?，反而捏了個避火訣，將整個禪房包裹起來，
只留濃煙滾滾而入?？粗诶锩鎲芸?、撲騰，像只掉進熱鍋的螞蟻，我不由想笑。“師父，
您看……”我聲音悠悠，如同地獄傳來的低語，“這滿寺的和尚，念著您的佛經(jīng)，
拜著您的菩薩，轉頭就能為了件漂亮袈裟，
把您這取經(jīng)人活活燒死……”“您說…他們的慈悲呢？他們的佛性呢？
”“您教我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對這些披著袈裟的豺狼，管用嗎？”濃煙中，
唐僧的身影僵住了，劇烈的咳嗽也停了片刻，火焰噼啪聲里，只剩下他粗重而痛苦的喘息。
……“我的袈裟！我的寶貝！”一聲凄厲得哽咽劃破夜空，金池長老的禪房內，
那件袈裟果然還是被熊羆怪偷走了，看來這就是命定的事。金池長在地上翻找，
最終撞翻了燭臺，點燃了經(jīng)幡……整個禪房陷入一片火海！“袈裟！我的袈裟！
” 他臨死前的嘶吼充滿了恐懼和怨毒。
我冷冷看著那團在火焰中扭曲、最終化為焦炭的人形，不是我不想救他，
而是不能放任這種道貌岸然的人活著。吱嘎——！下方禪房的門被推開。唐僧踉蹌著沖出來，
僧袍焦黑，臉上沾滿煙灰，狼狽不堪。他抬頭，正對上我俯視的目光，那雙曾經(jīng)悲憫的眼里，
此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駭、茫然，還有……一絲被打敗的迂腐慈悲。他張了張嘴，
看著金池葬身的火窟，又看看周圍那些嚇得跪伏在地、瑟瑟發(fā)抖的和尚，
最終一個字也沒能說出來。只有身體在夜風里，抑制不住地顫抖。我躍下屋頂，
金箍棒隨意一掃，將殘余的火焰徹底撲滅，只留下滿地狼藉和刺鼻的焦糊味?！钊涨宄?。
我前往黑風山索要袈裟，面對鉆入洞府避戰(zhàn)的黑熊精，我一改前世性格，
直接用金箍棒捅進山洞?！按?！大！再大……”直到金箍棒將整座山掀翻，
黑熊精的洞府轟然倒塌，我才緩緩抽出棒子?！按笫ヰ埫?，
我這就歸還袈裟……”奄奄一息的黑熊精，此刻正被壓在巨石下無法動彈，眼神中滿是恐懼，
“孫爺爺，我雖為妖，但卻是終日吃齋理佛，
從未濫殺無辜……還請孫爺爺放我……”說來這黑熊精，
前世也是因為我的緣故才被觀音點化，讓他淪為珞珈山護山神——然而，這種被束縛的正果，
又何來自由可言?！靶芰`怪，你今日所犯之罪不大，
我老孫給你兩個選擇……”看他沒有反駁的意思，“一是成就正果位給觀音大士看家護院，
從此失去自由，受制于誡命約束；二是你去給我花果山當護山神，雖沒有正果位，
但卻可以逍遙自在?！薄拔疫x給大圣看護花果山……”熊羆怪果然沒有一絲猶豫，
像極了人世間普通百姓，但凡有點辦法都不會淪為給官家當差的仆人。然而，
就在此時……“悟空且慢！”來了，到底還是來了！——祥云瑞靄，蓮香清幽。
觀音大士足踏蓮臺，手持凈瓶，寶相莊嚴地降臨在倒塌的黑風山廢墟之上?！拔蚩?，
此熊羆怪頗有慧根，與佛有緣。貧僧特來點化，收他做個珞珈山守山大神，亦是他的正果。
”來了！果然還是這套說辭！我扛著金箍棒，咧開嘴，露出一絲近乎猙獰的冷笑：“菩薩，
您老來得不巧！這孽畜盜取錦斕袈裟，如今被俺老孫降服，準備讓他去花果山看家護院。
”觀音臉色微微一滯。我不等她開口，語速更快，字字如刀：“您說要給他正果，讓他守山？
哈！好一個正果！不過是用一個鍍金的鳥籠，換掉他這山野的洞穴罷了！從此聽人吆喝，
看人臉色的‘神’，連他娘的撒泡野尿都要念經(jīng)請示，這比死了還憋屈！您管這叫‘正果’？
”我猛地轉頭，灼灼目光逼視著觀音：“菩薩，您慈悲為懷，普度眾生。
那六個被俺老孫打死又救活、轉手便屠戮無辜老幼的強盜，他們身上可有‘慧根’？
您為何不去點化他們？為何不給他們一個‘守山神’的‘正果’？
偏要盯著這頭只偷袈裟、沒吃人肉的笨熊？”我聲音陡然拔高，
帶著沖天的怨憤和譏誚：“——就因為那六個畜生沒后臺，不配入您佛門法眼？而這頭熊，
是您早就看中，準備收去給自家看門護院的‘好狗’？對不對！”“你！潑猴！
休得……休得妄測天心！”觀音臉上那層萬年不變的悲憫平和終于被撕開一道裂痕，
顯出驚怒，她周身佛光一陣不穩(wěn)的波動?！巴郎y？俺老孫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親身經(jīng)歷！
”我金箍棒重重一頓，腳下山石寸寸龜裂?！斑@熊羆怪，俺老孫保了！讓他去花果山，
逍遙自在當個護山大王，強過在您那珞珈山當個看門受氣的‘神’！這，
才是給他真正的‘生路’！”我盯著她，
一字一頓：“您若強要——不妨試試俺老孫的金箍棒，今日還認不認得菩薩！
”——前世我因受制于緊箍咒，還懼她三分，但今生我可沒帶上這緊箍成為佛門奴仆。
蓮臺上的觀音，臉色一陣青白變幻。她看著廢墟下黑熊精眼中對我流露出的感激與臣服，
又看看我手中那根煞氣沖霄的金箍棒，最終，那凝聚的佛光緩緩收斂?！啊┆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