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婷婷坐下也點了一杯咖啡。
林潭給九叔和四目兌好咖啡,四目喝了一口,有些喝不慣,但不難入口。
九叔倒品茗得不錯。
任婷婷很快注意到忙得起勁的林潭,看向父親。
任發(fā)又給女兒介紹。
“這是九叔的兩個徒弟,小譚和文才,說起來你們小時候還見過呢?!?/p>
任婷婷腦中思索,完全沒有印象?!坝悬c認不出來了?!?/p>
“你們都長大了,樣子也變了不少的嘛!”任發(fā)道。
“是啊,孩子們都大了。”九叔應和。
任家遷墳需要九叔,任發(fā)也有意交好,兩人就著女兒的話題聊得不亦樂乎。
聽得兩位當事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就在兩人聊得上頭時,侍應生提醒黃百萬來了,任發(fā)和他有生意上的往來,就先過去打個招呼。
任婷婷環(huán)視一圈,最后覺得還是林潭這個小姑娘合眼緣。
便與之交談。
“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十五,婷婷姐我給你切塊蛋糕吧?!绷痔兑部吹贸鋈捂面糜行擂?,主動給她切了塊蛋糕。
“謝謝,你還挺會吃西餐的,也學過西洋禮儀?”任婷婷回來這幾天并不好過,即便任家鎮(zhèn)比一般大城市都繁華,但大部分人都很守舊古板。
受過西洋教育的她,在任家鎮(zhèn)格格不入,要不是她是首富千金,早就被那些三姑六婆罵慘了。
以往的閨中密友也被家里長輩要求不許和她來往。
好不容易看到一個熟練西洋餐桌禮儀的,還以為找到了同類。
可惜林潭并不是她的同類。
“沒有,前幾年任家鎮(zhèn)來了很多傳教士,我跟他們討論了幾天法,學了點皮毛?!?/p>
“傳教士?他們可不是好人,你可別被騙了?!比捂面貌⒉皇巧蛋滋穑鳛槿伟l(fā)唯一的女兒,從小耳濡目染,懂得比尋常人多得多。
任發(fā)也是傾盡一切的培養(yǎng)她,從電影里也能看出來,遇到危險時,任婷婷比阿威和文才都冷靜勇敢。
住在義莊還會幫九叔做事,聽話不亂跑。
懂禮貌又善良還不做作,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大家閨秀。
“我…我?guī)熋貌挪粫蝗蓑_呢!那些傳教士早被我?guī)熋煤颓锷芰恕蔽牟懦灾ㄘi排,含糊不清的道。
“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九叔踢了一腳文才。
這傻蛋這些事是能說出口的?
文才被踢了,吶吶的閉上了嘴。
任婷婷卻很感興趣,那些傳教士專門到發(fā)展好有錢人多的村莊小鎮(zhèn)傳教。
打的什么主意當別人不知道?
有錢人都不是傻子,以為會像平民百姓,給點大米白面就信他們的教,給他們大把大把的捐錢?
要不是顧及傳教士是外國人,那些鄉(xiāng)紳早把他們攆出去了。
這邊任發(fā)跟黃百萬聊完又重新坐了回來。
看女兒似乎和九叔的徒弟聊得開心,心里也有了點小九九。
這幾年九叔的名聲早已響徹任家鎮(zhèn)周邊,九叔的本事也有目共睹。
與這樣一個本事大的茅山道士交好不是壞事,他也知道前幾年與九叔有些不愉快。
自己上趕著九叔也不一定會領情,但若是兩方小輩交好,相信任家有難,九叔也不會不幫。
想想的任發(fā)笑容更甚。
“我看婷婷和小譚倒是聊得來,這可真是太好了!九叔,不妨跟你說,婷婷從小就沒什么朋友,我這做父親的也很愁?。‖F(xiàn)在好了,婷婷能和小譚成為朋友,我這心啊也踏實了?!?/p>
九叔笑笑。
“兩個孩子能合得來就好?!?/p>
他并不干擾孩子們交友,除開和品行不端之人相交,他會干涉一二。
任婷婷喝了一口咖啡,見林潭也吃得差不多了,便問道。
“小譚,你知道哪里有賣胭脂的嗎?”
林潭眼睛一亮,這不巧了嘛!
秋生姑媽家就是胭脂鋪子,還能給秋生帶去業(yè)績。
“我知道,婷婷姐走,我?guī)氵^去?!?/p>
擦了擦嘴,起身招呼任婷婷跟上。
兩人跟長輩告別,拿上打包好的西餐,一起去秋生姑媽的鋪子。
胭脂店的位置在西餐廳前一條街,對面是妓院,在電影里秋生還因此鬧了一場烏龍。
路上任婷婷很是活泛,跟林潭講了很多西洋的知識,林潭靜靜聽著,當好聽眾,時不時問上兩句。
來到胭脂鋪子,秋生姑媽已經去買菜了。
秋生正趴在柜臺上對對面的美女們望眼欲穿。
林潭帶著任婷婷進門。
“師兄,我給你帶吃的來了?!?/p>
“師妹,你來啦!快進來!”秋生頓時精神了。特別是目光在觸及任婷婷時,眼睛都直了?!斑@位小姐是?”
林潭唾棄師兄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招呼任婷婷坐下,才給兩方介紹?!斑@位是任老爺?shù)那Ы鹑捂面眯〗悖面媒?,這位是我大師兄秋生,這家胭脂鋪子就是他姑媽開的,這里的胭脂型號是整個任家鎮(zhèn)最全面的?!?/p>
任婷婷禮貌的跟秋生打了招呼。
好在秋生被九叔特意教育過,沒看幾眼,就換上正常的笑容。
聽說任婷婷是來買胭脂的趕緊拿出幾盒介紹。
“任小姐,這幾盒都是最近最流行的你試試?!?/p>
任婷婷依次抹在手臂上試色,時不時問問林潭的意見。
秋生則打開打包盒,看到還有烤羊排,耍寶似的對林潭拱拱手。
林潭擺手讓他一邊吃去,自己掀起隔板進入柜臺,幫他暫時看著。
以前經常幫忙,業(yè)務也是相當熟練。
“婷婷姐,再試試這些吧,這個顏色顯白,那個最細膩很貼合皮膚的,不浮粉?!?/p>
“都拿給我試試?!比捂面煤苁谴髿猓牧慊ㄥX夠把整個胭脂鋪子里的胭脂都買下來。
秋生喝了一口果汁順下嘴里的肉,對林潭說起最新的八卦。
“對了師妹,今天我姑媽跟我說了一件大事,說是,我們半月前去何家村看得那個何老爺中風了,現(xiàn)在癱在床上動都動不了?!?/p>
“何老爺?”林譚聽了何老爺?shù)膽K狀,立馬聯(lián)想到九叔沒有收走的陰氣。
她也知道何老爺應該隱瞞了一些不利于他的事,沒和九叔說實話。
想著何老爺應該也只是生病倒霉一段時間,嚴重的晚年凄涼一些,沒想到直接中風了。
想來這何老爺也做過不少傷天害理的事,不然怎會這么嚴重?
“難怪我當時老覺得他不對勁,肯定缺了大德,鬼都被師父滅了,還落得如此下場。”林潭嘆道。
秋生啃著烤羊排,指了指地下?!罢f不定就是他那幾個冤死的老婆來找他報仇了。”
任婷婷聽得云里霧里,但不妨她對鬼怪之事感興趣。
“你們說得難道是何家村的那個何耀祖,何老爺?”
“是啊,任小姐也知道他?”秋生問道。
任婷婷丟下胭脂,小臉一板,像是很看不起何老爺?shù)臉幼??!扒瓣囎硬怕犖野职痔崞疬^他,我爸爸跟他挺不對付的。以前我家在省城時,跟他有生意往來,還記得小時候他經常到我家吃飯。后來他娶了省城王家的女兒,生意大了也就不跟我家來往了?!?/p>
“沒過幾年,嫁進何家的王家女兒過世了,王老爺也在送商途中沒了,何耀祖就把岳母接過去奉養(yǎng),等岳母過世,何耀祖接了王家的大部分家產,生意更上一層樓,就更加不和我家來往了。”
“那時候何家可以說是整個省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家族,后來又娶了幾個家世不俗的夫人,可惜都沒活過幾年,但何家的家產是越來越豐厚了。
最厲害的時候,連我爸爸都難見上一面?!?/p>
“爸爸說,他后來在生意上出了一次大事故,連命都差點丟了,還是到長亭寺養(yǎng)了半年才出來的。
然后就討了一個樓里八字硬的姑娘回何家村,再也沒出來過,但生意是一落千丈,再也沒爬起來,前幾年還來求過我爸爸,被我爸爸攆出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