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妗淑強忍著出了謝府的大門后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一切燕溪山都看在眼里。
“沈小姐好膽識?!毖嘞叫α诵?,“不過下次還是先找好后路?!?/p>
沈妗淑剛出門的時候才發(fā)覺自己居然這么大膽,居然瞞著她爹娘自己跑來了寧遠侯府。
若是再往深處想,也不知道謝長硯幾人在盛怒之下會做出什么事。
但在燕溪山面前,沈妗淑卻什么也不敢多說。
她往后退了一步,離燕溪山有些距離后這才輕聲道:“不知燕大人今日為何而來?”
她記得這謝長硯也不認識燕溪山啊。
而且她認識謝長硯這么多年,自然也知道謝長硯有多討厭燕溪山。
因為燕溪山,他不少被拿來與之對比。
燕溪山笑而不答。
沈妗淑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等了一會確定燕溪山?jīng)]有回答她的打算后便打算離開了。
“燕大人若是沒什么事,小女子便先告退了?!?/p>
燕溪山聞言輕笑出聲:“沈小姐莫不是忘了今日是你正式拜師的日子?我特意提前來接你,卻沒想到沈?qū)④娬f你并不在府上?!?/p>
沈妗淑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
她還真忘記了這茬了,她滿腦子只有與謝長硯一刀兩斷。
“我爹,她沒發(fā)現(xiàn)什么吧?”
她躊躇不安的扣著手指。
要是讓她爹知道她來了寧遠侯府,她爹說不準(zhǔn)還以為她還心儀謝長硯。
“并未?!?/p>
聞言沈妗淑放下了心。
不過她也沒敢多問燕溪山是怎么發(fā)現(xiàn)她在這里的。
“燕大人?!?/p>
燕溪山看了一眼她衣服上的茶漬打斷了她。
“不過也多虧了沈小姐我才看到了寧遠侯府的待客之道,既然事情已經(jīng)了結(jié),沈小姐不妨先回府?!?/p>
沈妗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這才發(fā)現(xiàn)袖口處不知何時沾上了一片茶漬,想必是方才在謝府爭執(zhí)時不小心濺上的。
她的臉頓時有些發(fā)燙。
“多謝燕大人提醒?!彼p聲說道。
燕溪山微微頷首,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又很快移開。
“沈小姐若不嫌棄,我的馬車就在前面,可以送你回府更衣?!?/p>
沈妗淑猶豫了一下。
她本想拒絕,但想到若是這副模樣走回去,難免會引起旁人注意。
她爹娘肯定會擔(dān)憂她。
“那就有勞燕大人了?!?/p>
她最終點了點頭。
兩人一前一后走向停在街角的馬車。沈妗淑刻意落后半步,與燕溪山保持著距離。
她總覺得這位年輕的太傅大人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那雙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她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燕溪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但保持距離終歸還是沒有錯的。
馬車內(nèi)空間不大,卻布置得簡潔雅致。
沈妗淑小心翼翼地坐在一側(cè),有些緊張低下了頭。
“沈小姐不必緊張?!毖嘞酵蝗婚_口,聲音里帶著幾分笑意,“我不會害你。”
沈妗淑聞言一驚,抬頭正對上他含笑的眸子,頓時覺得臉頰更燙了?!把啻笕?,我沒有那樣想?!?/p>
“說起來?!毖嘞窖b作沒并看見她的窘迫,立馬轉(zhuǎn)移話題說道,“沈小姐今日為何會去寧遠侯府?”
這個問題讓沈妗淑心頭一緊。她咬了咬下唇,思索著該如何回答。
總不能說她是為了去和謝長硯徹底了斷吧?
“一些私事?!?/p>
她含糊其辭。
燕溪山挑了挑眉,卻沒有追問。
“原來如此。不過沈小姐下次若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可以直接來找我。畢竟。”他頓了頓,“你現(xiàn)在也算是我半個弟子了,可不能給我丟臉?!?/p>
沈妗淑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今日這件事。
她不由得暗自懊惱,自己居然把這么重要的事情拋在了腦后。
“燕大人說的是?!彼銖姅D出一個笑容,“今日之事,還望燕大人不要將此事說出去?!?/p>
“放心?!毖嘞酱驍嗨?,“我不會多嘴的?!?/p>
馬車緩緩?fù)O拢蜴∈邕@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沈府門口。
她感激地看了燕溪山一眼,沒想到他竟如此細心,知道她不想被人看見。
“多謝燕大人。”
她真誠地道謝。
他不僅今天救了她,還給她省去了一些麻煩事。
燕溪山微微一笑:“去吧?!?/p>
沈妗淑點點頭,匆忙下了馬車。
她快步走向自己的院子,心跳卻不知為何比平時快了許多。
她總覺得,今天的燕溪山似乎和往常有些不同,但又說不上來哪里不一樣。
或許,只是她的錯覺吧。
沈妗淑回到閨房,剛換好衣裳,玉蘭便匆匆跑了進來:“小姐,老爺和夫人請您過去一趟?!?/p>
她心頭一跳,預(yù)感到不太好。
“可有說是什么事?”
玉蘭搖頭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奴婢不知,但將軍的臉色似乎不太好?!?/p>
沈妗淑深吸一口氣,強自鎮(zhèn)定地整理了一下衣襟,這才往正院走去。
一路上,她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念頭。
莫非父親已經(jīng)知道她去了謝府?
剛踏入正廳,她就感受到一股凝重的氣氛。
沈?qū)④姸俗谥魑?,面色沉肅,葉衣舞站在一旁,眼中滿是擔(dān)憂。
“跪下!”沈?qū)④娨宦晠柡取?/p>
沈妗淑膝蓋一軟,當(dāng)即跪倒在地。
“爹!”她小心翼翼開口。
“你還知道我是你爹?”沈父猛地拍案而起,“誰準(zhǔn)你私自去寧遠侯府的?!”
果然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沈妗淑咬緊下唇,垂眸不語。
“夫君,您先別動怒。”葉衣舞連忙勸道,“淑兒年紀(jì)小不懂事,您慢慢說?!?/p>
“不懂事?”沈?qū)④娎湫?,“她這是要氣死我!明知謝家那小子是什么德行,還往上湊!”
沈妗淑猛地抬頭:“爹,我不是?!?/p>
“不是什么?”沈?qū)④娕慷暎澳悄愕故钦f說,你去謝府做什么?我都聽旁人說了!”
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解釋。
既然他們已經(jīng)知道自己便沒有必要再瞞下去了。
她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訴了他們。
沈父沉默片刻還是嘆了一口氣。
他到底還是沒狠下心來去罰沈妗淑。
“罷了,罷了,這件事便就這么過去吧,但是淑兒,你要記得,這謝長硯并不是什么良人?!?/p>
見沈父的神色軟了下來,葉衣舞連忙擺手讓沈妗淑離開。
沈妗淑心領(lǐng)神會,立馬跑了。
“你!”沈父想叫住她,卻被葉衣舞攔住了。
“讓淑兒自己想想吧,有我們替她兜底呢。”
沈父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沒再怪罪沈妗淑今日的行為是多么魯莽。
只要她不再喜歡謝家那小子便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