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洞穴還彌漫著戰(zhàn)斗后的血腥氣,鐵銹味混著腐肉的酸臭在空氣中翻涌,令人作嘔。林修與凌月蜷縮在巖壁凹陷處喘息,凹陷處尖銳的石棱硌得脊背生疼,卻不及他們身上的傷口鉆心。凌月的白衣早已被鮮血浸透,暗紅的血漬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黑紫色,如同綻放的曼陀羅,染血的玉笛殘片斜插在她身側,笛孔里還殘留著凝固的血塊,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伴隨著痛苦的咳嗽,胸腔劇烈起伏,震得傷口撕裂般疼痛;林修的玄鐵劍刃缺口密布,缺口處嵌著怪物的碎肉,正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腐蝕聲,劍柄上凝結的血痂與冷汗混在一起,握劍的手微微顫抖,卻仍警惕地注視著四周,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方才黑影與灰衣人的突然撤退,在兩人心中埋下重重疑慮,像一團解不開的迷霧。
“他們?yōu)槭裁赐蝗浑x開?” 林修打破沉默,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喉嚨里仿佛卡著碎石。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羅盤表面的裂痕,裂痕粗糙的觸感讓他心中不安,能清晰感受到羅盤內部傳來的異常震動,一下又一下,仿佛有某種力量在黑暗中蠢蠢欲動,震得掌心發(fā)麻。他眼神中滿是警惕與困惑,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縮,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凌月艱難地撐起身子,傷口的疼痛如潮水般襲來,讓她臉色愈發(fā)蒼白,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染血的衣襟上。“洞穴深處的符文紅光…… 還有那股突然出現(xiàn)的黑霧,恐怕有更可怕的東西在蘇醒?!?她的聲音微微發(fā)顫,氣息微弱,每說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洞穴深處,那里傳來若有若無的低沉嗡鳴,像是巨獸沉睡時的鼾聲,又像是某種古老而邪惡的存在在低語,聽得她頭皮發(fā)麻。
話音未落,地面突然劇烈震顫,仿佛有千萬頭巨獸在地下奔騰。裂縫如蛛網(wǎng)般蔓延開來,碎石紛紛墜落,“轟隆” 聲震耳欲聾。黑色霧氣從地底噴涌而出,霧氣中裹挾著刺骨寒意,所到之處,巖壁迅速結上一層白霜,霜花在幽暗中閃爍著詭異的藍光。霧氣里隱約傳來鎖鏈拖拽的聲響,還有尖銳的金屬摩擦聲,仿佛有無數(shù)惡鬼在黑暗中嘶吼,聲音尖銳刺耳,震得人耳膜生疼。林修猛地將凌月護在身后,玄鐵劍直指霧氣,劍身上的圖騰紋路在黑暗中泛起微弱的青光,他的手臂緊繃,肌肉因警惕而隆起,眼神死死盯著霧氣,仿佛要將其中的危險看穿。
霧氣中緩緩走出一個身披血色長袍的身影,長袍邊緣沾染著暗紅的血跡,隨風飄動時散發(fā)出陣陣腥氣。他的面容被兜帽完全籠罩,只露出一雙泛著幽綠光芒的眼睛,仿佛兩盞鬼火在黑暗中搖曳,眼中閃爍著冰冷而邪惡的光芒?!傲旨液笕?,帶著不該屬于你的東西四處招搖,可知道自己闖下了多大的禍?” 聲音像是從幽深的古井中傳來,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音,每一個字都像是冰錐刺進林修的心臟,讓他心中一顫。
林修握緊羅盤,感受到它的溫度越來越高,幾乎要灼傷掌心,羅盤表面的紋路燙得發(fā)紅?!澳闶钦l?和影閣又有什么關系?” 他努力讓聲音保持鎮(zhèn)定,可微微發(fā)抖的劍尖還是暴露了內心的緊張,聲音中不自覺地帶著一絲顫抖。凌月悄悄將玉笛抵在唇邊,手指在笛身上輕輕滑動,指尖觸碰到笛身的裂痕,心中涌起一絲不安,準備隨時發(fā)動攻擊,身體微微前傾,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備。
“我是誰不重要?!?血袍人抬起手,袖口滑落處露出布滿咒文的蒼白手臂,咒文在黑暗中泛著詭異的紫光,仿佛在流動?!爸匾氖?,忘憂淵下的秘密,不該由你們這些螻蟻觸碰。” 隨著他的話音,霧氣中突然鉆出無數(shù)骨手,指節(jié)上纏繞著腐爛的布條,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布條上還沾著綠色的粘液,滴落在地便腐蝕出一個個小坑。骨手們張牙舞爪地朝著兩人抓來,指甲尖銳如刀,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寒光。
凌月率先吹奏玉笛,音波如利刃般斬向骨手,卻發(fā)現(xiàn)音波在觸及霧氣的瞬間就被削弱,仿佛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林修揮劍劈砍,劍刃卻輕易穿透骨手,沒有受到任何阻力,只帶起一陣刺骨的寒意?!斑@些是幻影!小心真身!” 林修大喊,聲音在洞穴中回蕩,回音中帶著焦急與警惕。話音未落,血袍人已經出現(xiàn)在他身后,速度快如鬼魅,手中的血色長劍直指他的后心,劍身上流轉著暗紅色的光芒,仿佛蘊含著無窮的殺意。
千鈞一發(fā)之際,凌月?lián)溥^來用玉笛擋住攻擊,玉笛與長劍相撞,發(fā)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火花四濺。凌月被強大的沖擊力震飛,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重重撞在巖壁上,“砰” 的一聲悶響,咳出一大口鮮血,鮮血噴濺在巖壁上,形成一片刺目的紅色。“凌月!” 林修怒吼著轉身,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擔憂,將靈力注入羅盤,金光化作護盾擋在身前,護盾表面泛起層層漣漪,抵御著血袍人的攻擊。血袍人冷笑一聲,笑聲陰森恐怖,手中長劍一揮,霧氣瞬間化作無數(shù)血色利箭,射向護盾,利箭破空聲尖銳刺耳,撞擊在護盾上發(fā)出 “叮叮當當” 的聲響。
“這樣下去不行!” 林修看著不斷減弱的金光,心急如焚,額頭上布滿了汗珠,眼神中滿是焦慮。他注意到血袍人每次攻擊時,霧氣都會朝著他手中的羅盤涌動,心中突然一動,仿佛抓住了一線生機。“凌月,吸引他的注意,我找機會攻擊他的霧氣源頭!” 他大聲喊道,眼神堅定地看向凌月,目光中充滿了信任與期待。
凌月咬著牙點頭,嘴角溢出的鮮血染紅了她的下唇,強撐著起身再次吹奏玉笛,這次的音波中夾雜著憤怒與決絕,笛聲高亢激昂,在洞穴中回蕩。血袍人果然被吸引,轉身攻向凌月,腳步帶起一陣腥風。林修趁機繞到側面,將全部靈力注入玄鐵劍,劍身光芒大盛,光芒中帶著破釜沉舟的決心。他看準血袍人周身霧氣最濃郁的位置,猛地揮劍斬下,劍刃劃破空氣,發(fā)出 “嗖” 的一聲。
“叮!” 劍刃與某種無形的屏障相撞,強大的反震力如同巨浪般襲來,林修只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反震回來,震得他虎口發(fā)麻,險些握不住劍,手臂酸痛不已。血袍人發(fā)出一陣狂笑:“天真!以為這樣就能傷到我?” 他手中長劍突然暴漲,化作一條血色巨蟒,巨蟒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銳的獠牙,蛇信子吞吐間散發(fā)著刺鼻的毒氣,朝著林修咬來,氣勢洶洶。
千鈞一發(fā)之際,洞穴頂部突然傳來一聲清越的鳴叫,聲音宛如天籟,卻又帶著無盡的威嚴。一道金色光芒從天而降,光芒耀眼奪目,斬斷了血色巨蟒,巨蟒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嘶吼,化作一灘血水。光芒中走出一位身著白衣的女子,她手持長琴,氣質出塵,琴身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光芒所到之處,寒意盡消?!把F使,在忘憂淵放肆,當真是不把靈音閣放在眼里?” 女子的聲音清冷如冰,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能震懾一切邪惡。
血袍人看到白衣女子,臉色微微一變,眼中閃過一絲懼意:“靈音閣的‘天音使’?哼,多管閑事!” 他冷哼一聲,周身霧氣突然暴漲,化作一道血色龍卷風,朝著三人席卷而來,龍卷風呼嘯著,所到之處,巖石紛紛破碎。白衣女子輕撫琴弦,悠揚的琴聲響起,音波如潮水般與血色龍卷風相撞,爆發(fā)出強烈的能量波動,整個洞穴都在劇烈搖晃,碎石如雨點般落下,“轟隆轟隆” 的聲響震耳欲聾。
林修和凌月趁機躲到一旁,林修將凌月護在身下,用身體為她擋住落下的碎石。凌月看著白衣女子,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有驚訝,有警惕,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情感:“她是靈音閣的高層,沒想到會在這里出現(xiàn)。”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警惕,身體微微緊繃。林修則緊盯著血袍人,眼神中充滿了警惕與思索,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破敵之策。
戰(zhàn)斗愈發(fā)激烈,血袍人的霧氣逐漸不敵白衣女子的琴聲,開始潰散,霧氣變得稀薄,顏色也漸漸黯淡。就在血袍人準備撤退時,他突然將手中長劍擲向林修,目標直指他懷中的羅盤,長劍破空聲尖銳刺耳,帶著凌厲的殺意。“小心!” 白衣女子和凌月同時喊道,聲音中充滿了焦急。林修側身躲避,長劍擦著他的肩膀飛過,在巖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劃痕,火花四濺,肩膀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血袍人趁機消失在霧氣中,只留下一句陰冷的威脅:“林修,你逃不掉的!忘憂淵的秘密,必將讓你付出代價!” 霧氣漸漸消散,洞穴重新恢復平靜,可空氣中依然彌漫著緊張的氣息。白衣女子收起長琴,走向兩人,腳步輕盈,如同踏雪無痕,眼神在林修懷中的羅盤上停留片刻,目光中閃過一絲異樣:“帶著這東西,你們很危險。跟我回靈音閣吧,或許能找到答案?!?/p>
凌月看著白衣女子,欲言又止,嘴唇微微顫抖,最終還是低下了頭,心中滿是糾結。林修握緊羅盤,心中充滿疑慮,羅盤的溫度漸漸冷卻,可他的心卻無法平靜。靈音閣,這個曾經讓他感到神秘的地方,如今真的會是他的避風港嗎?而白衣女子突然出現(xiàn)相助,又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洞穴中彌漫的寂靜,仿佛在預示著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