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月知道,空間里有星瑤的幫忙手術肯定能夠順利完成。只是如果自己帶著童將軍進空間原地消失了,那實在是不好解釋,要說這么復雜的一個手術,自己一個人在屋子里不需要幫忙就能完成,好像這理由也很牽強,再說了,就算不用幫忙,張陵和小紅他們作為弟子在現(xiàn)場臨摹學習不也是合情合理的嗎?沒有理由不讓他們觀看手術過程呀?
“師傅,您是不是也沒有辦法?”張陵看柳清月盯著童將軍的斷臂發(fā)呆,認為自己這位神醫(yī)師傅可能也在發(fā)愁。
柳清月回過神,想了想,覺得還是得先把自己神話一下,給張陵先上點“小菜”,透露一點自己的身份,只要不讓其他人知道就好,當然這個其他人不包括趙云,柳清月在心里想。
打定主意,她讓張陵幫忙給童將軍注射了術前麻醉,待他進入了昏睡狀態(tài),柳清月轉頭對張凌說:
“張凌,你也看到了,童將軍的傷勢特別嚴重,他受傷的不僅僅是身體,更多的是心靈,如果咱不救他,以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他可能會選擇自殺。作為醫(yī)者,我們不能選擇袖手旁觀,可是現(xiàn)在咱們的醫(yī)館不具備救治他的條件……”
張陵被柳清月的話繞糊涂了,沒等她說完就忍不住打斷了她。
“師傅,那您的意思是啥,不救不行,救咱們又救不了。弟子愚鈍,不明白師傅的意思到底是能治還是不能治?”
“能治!但是我必須把他帶到一個特殊的地方才能救他”
“一個特殊的地方?那是哪里?”張陵抖動著銀白的胡須疑惑又好奇
“就是我的家鄉(xiāng)!”
“你的家鄉(xiāng)?師父,你的家鄉(xiāng)遠嗎?弟子能否與你同去,親眼看看您在家鄉(xiāng)是用怎樣的仙術將他斷臂再植的?”張陵眼里閃著渴望的光,他是多想親眼看看這如此精彩的手術過程啊,已經活到了這個歲數(shù),哪怕讓他看完之后就命歸黃泉,他也愿意。
“張陵,我的家鄉(xiāng)遙遠的你無法想象,你真去不了”柳清月說這話絕對是千真萬確。
“非常遙遠?那等你們到了,童將軍他…”下面的話張凌沒說出來,他心想,“既然你說那么遙遠,等你到家別說幫他斷臂再植了,恐怕童將軍尸體都該臭了吧!師父啊,師父,你就是不想讓我去唄”但這話他沒敢說出來。
“張陵,我知道,一時半會兒也給你解釋不清,我只能說不是師傅不帶你,是我現(xiàn)在還沒有能力帶你過去,或許有一天我可以做到吧”柳清月說這話的時候滿臉都是真誠和歉意。
“好——吧,師傅”,張陵眼里寫滿了失望但還是只能選擇答應?!翱墒牵粋€人帶著童將軍怎么過去呢?要不要我和小紅駕車送您一程?”張陵這樣說一點兒都不足為怪,在古人的認知里,遠行,不是走路就是坐馬車。
“不用,你只需要守好醫(yī)館的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擾我就行,張陵,切記,守住這個秘密不要告訴任何人”
“師傅,您不會告訴我,您遙遠的家鄉(xiāng)就在咱醫(yī)館里這個房間里吧?讓弟子出去守著,然后你都不用出這屋,就到家了?”張陵要不是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是徒弟,他都得笑噴了。不過現(xiàn)在張陵 但是徹底明白了,師傅就是不想把仙術傳授與他。想想也能理解,這種神仙手段,誰能輕易傳人呢?張陵無奈的搖搖頭 露出一個別人不易覺察的苦笑
“師傅,您放心去你的家鄉(xiāng)吧,弟子 保證看好門,任何人都不會來打擾你”張玲還故意把“家鄉(xiāng)”兩個字說得特別的重,言外之意就是,師傅您就在那裝神弄鬼吧!
張陵那細微的表情,柳清月都盡收眼底,她知道張陵誤會了她,但現(xiàn)在又能怎樣呢,她總不能讓張陵看到她原地消失,被認為自己是個妖怪吧。只能有機會慢慢解釋了。
柳清月輕嘆一聲“隨他怎么想吧!”她定了定神,對著眾人說道:
“大家也看到了,童將軍的傷勢特別嚴重,為了這位英雄的將軍,我柳清月愿意冒險一試,全力以赴來救治童將軍,但我救治過程中需要絕對安靜,不許任何打擾。希望大家一會聽張醫(yī)正安排好好配合!”
說完,柳清月給張陵遞了個眼色,張陵會意,把所有人都領到了門口等候。
見所有人離開,柳清月帶童將軍閃身進了空間。
空間里,星瑤已早早的處于待命狀態(tài)。
柳清月深吸一口氣,輕聲對星瑤說道:“星瑤,接下來全靠你提醒和協(xié)助了?!?/p>
“主人放心,我會根據(jù)你所掌握的醫(yī)學知識和空間內的資料,為您提供最精準的指導和幫助!”星瑤的聲音沉穩(wěn)而清晰。
“好!星瑤,啟動應急手術室。"
柳清月指令發(fā)出的瞬間,一道白色的光影閃過,星瑤那好聽又略帶機械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已開啟無菌屏障,生命體征監(jiān)測就緒。"
柳清月扯開童將軍的衣襟,露出因失血而青白的鎖骨。斷臂處的尺骨末端像支磨禿的毛筆,橈動脈還在滲出暗紅色的血珠。
“血壓65/40,啟動自體血回輸。"
她話音未落,星瑤已操控墻上的管道伸出細小的針頭,精準刺入童將軍肘窩靜脈,暗紅色的血液順著透明管道流入回收裝置,轉眼又變成鮮紅色輸回體內。"
"放大十倍。"柳清月繼續(xù)發(fā)出指令
“收到!主人,請佩戴顯微目鏡。"
柳清月戴上智能眼鏡,斷口處的神經束立刻在視野中變得清晰可辨,正中神經如半透明的蟬翼,尺神經則像團糾纏的蛛絲。沒等柳清月再發(fā)出指令,星瑤已經將顯微鑷子遞到她手里,星瑤真的比人更聰明。鑷子尖端的藍光精準定位到橈動脈斷端:"直徑1.5mm,建議使用10-0聚丙烯線。"
感應到屏幕顏色有些刺眼,星瑤已悄悄將它調為暖黃色的自然光。
“星耀你太給力了!”柳清月沒有抬頭,嘴上給星瑤點了一個大大的贊!
“謝謝主人夸獎!我會繼續(xù)努力”星瑤比人還懂得謙虛。有了星耀這么一個得力助手,柳清月的指尖比在ICU搶救心梗患者時還要穩(wěn),她指尖翻飛如蝶,羊腸線在銀鉗牽引下穿行于血肉之間,她忽然蹙眉:"橈動脈斷裂處有凝血塊。"
"正在啟動納米修復。"
星瑤操控著機械臂自穹頂降下,針尖大小的銀蜂鉆入血管,瞬間凝血被被消融干凈。
"尺骨復位!"
柳清月話音未落,星瑤已經操縱機械臂展開鈦合金外固定架,將四根比發(fā)絲還細的骨釘穿過斷骨。
在星瑤的協(xié)助下接下來的肌腱縫合也很順利。
"神經束對合度98.7%。"
星瑤的提示音里帶著罕見的波動,"主人,您看。"
柳清月抬頭,看見顯微鏡下重新接上的斷裂神經纖維正在納米修復液中輕輕震顫,手術完美成功!
這是她穿越以來第一次在空間里使用完整的現(xiàn)代醫(yī)療體系,這比在實驗室里做動物實驗更震撼,因為躺在眼前的,是個真正會流血、會嘶吼的古代將軍。而這一切成果和星瑤的完美配合是密不可分的。
最后星瑤智能檢測出最完美數(shù)據(jù)匹配,固定好石膏,宣告手術結束!
"關閉無菌屏障,準備回返。"柳清月摘下眼鏡時,發(fā)現(xiàn)后背已經被冷汗浸透。星瑤趕緊遞上毛巾“主人,毛巾已幫您加熱,并通過無菌處理”
柳清月感激的給星瑤一個熱切的擁抱,雖然它不確定星瑤是否能夠理解人類復雜的情感,但此時柳清月已經把她看成了一個得力助手和好朋友。
和星瑤告別返回醫(yī)館,柳清月看了一下時間發(fā)現(xiàn)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張陵始終在外面守著,柳清月心里莫名的被扎了一下,她感覺到張凌一直沒有進房間,不知是因為心里生氣還是太守承諾。在某一時刻,柳清月倒真的希望張陵能夠來房間看一看,哪怕看到她原地消失而驚詫,也比被誤會要好些。
“如果有機會,一定會讓他進入空間感受一下現(xiàn)代的醫(yī)療科技的”柳清月默默的想。
她輕輕的將房門打開,張陵和小紅迅速沖了過來
“師傅怎么樣?童將軍…他活著嗎?他傷的那么重…”心直口快的小紅開口的第一句話,問的不是童將軍的手臂有沒有接上,而是問他有沒有活著。
“水…水…"
但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童將軍的呻吟打斷,童將軍的喉結滾動著,盯著自己纏著紗布和石膏的手臂,眼神游離而迷茫。
小紅慌忙遞來陶碗時,忍不住驚叫出聲,因為她看到柳清月輕輕抬起童將軍拇指時,那根蒼白的手指竟顫巍巍地蜷了蜷。
突然,門口圍觀的眾人齊刷刷的跪了下來,劉清月頓時就懵了
“這是什么情況?你們齊刷刷跪下這是為哪般?難不成你們覺得我是女皇登基, 行朝拜禮咋的?” 柳清月尷尬的在心里嘀咕著。
“大家快快清起,你們這是要干啥呀,草民我受不起呀!”
柳清月看著地上男女老少跪了一片,跟文武百官上朝似的,她是真怕這樣會折自己的陽壽。
“柳神醫(yī),你是我們心中的神,你值得我們膜拜,幽州有您是我們的福分!”眾人的聲音像是提前排練過似的整齊。
童將軍不知什么時候已完全從麻醉狀態(tài)清醒過來,他猛地坐起,看著纏著石膏繃帶的左臂,他嘗試著將拳頭握緊又松開,來來回回重復好幾次,然后突然失聲痛哭出聲“柳神醫(yī),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做牛做馬也無法報答你的再造之恩!”
“我的天吶,童大叔呀,你比我親叔年齡都大,我哪有資格給你當娘!”柳清月臉上一陣抽抽,心里暗暗罵這古人是不是傻,不知道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嗎?
“童將軍不必如此,救死扶傷是我的職責,對了,童將軍,你現(xiàn)在還不能做如此劇烈的運動,小心傷口會崩裂,你應該知道‘傷筋動骨一百天’是什么意思吧!”
童將軍收住哭聲哽咽著點頭,沒有人能夠體會到一個錚錚鐵漢能如此淚奔的心理,也不怪古人沒有年齡概念,在童將軍心那 失而復得的手臂真的像再生父母一般恩重如山!他突然用右手握著拳頭,像是入黨宣誓似的大聲說:
“等我打退黃巾軍,定要給柳神醫(yī)雕座生祠,就刻......"他低頭看著那硬邦邦的石膏手臂,"就刻您手捧斷腕、妙手回春的模樣!"
“童將軍,您真不必如此,好好養(yǎng)傷 上戰(zhàn)場殺敵就行了”柳清月笑著說。
而此時柳清月卻突然發(fā)現(xiàn)角落里的張陵竟然默默的沒有說話,眼里還似乎閃著淚花。
"主人,空間有新功能已解鎖,您是否要查看?”突然柳清月識海里 ,星瑤的聲音在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