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很久沒寫了,輕噴,每天三更?!?/p>
……
清晨的霧還沒被日頭完全蒸干,濕漉漉地糊在臉上,帶著點漚爛菜葉和臭水溝的混雜氣味,鉆進葉脩的鼻孔。
他拖著步子,嶄新的皂靴硬邦邦地硌著腳后跟,走在朱雀大街的邊沿。
那身青黑色、棉絮不夠扎實的捕快公服像層濕牛皮貼在身上,悶出一身薄汗。
“葉頭兒,又巡街?。俊?/p>
旁邊剃頭鋪的瘌痢頭張師傅熟稔地打著招呼,手里剃刀寒光閃閃。
葉脩扯了扯嘴角,權當回應,眼神跟刀子似的,在喧囂如沸的人群里刮過一遍又一遍。
賣大力丸的漢子喉嚨比破鑼還響,擺弄著一把銹跡斑斑的鬼頭大刀;拐角賣魚的小姑娘臉蛋凍得通紅,竹籠子里的鯽魚蹦跶得水花四濺;更遠處,醉醺醺的酒鬼一腳踩進污水坑,濺起一片罵娘聲。
這就是離陽帝都。
朱雀大街從頭到尾的氣味和聲響,葉脩閉著眼都快能默畫出來。
前世的格子間和沒完沒了的鍵盤聲,與如今這污糟混亂的市井底圖在腦中短暫交疊,旋即被胃里泛起的酸水壓了下去,昨天發(fā)了俸錢,半吊油膩膩、薄得能透光的銅子兒。
半吊錢,夠干啥?
腰間的樸刀隨著腳步輕輕撞擊大腿側,這鐵家伙看著唬人,真要捅人,指不定比不過人家切肉鋪老板手里的剔骨刀快。
衙里發(fā)放時就這般鳥樣,美其名曰:防身足矣,別傷和氣。
傷和氣?
葉脩扯了下嘴角,露出一絲疲憊的冷笑。
這操蛋的日子,全靠那點可笑的“和氣”撐著。
他在前世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一睜眼卻成了這帝都衙門里最底層的皂隸,每日在那些油滑地痞和刁鉆婦人堆里打轉,抓些雞鳴狗盜的小賊混口飯吃。
上頭捕頭老爺?shù)耐倌亲樱冗@清晨的霧氣還要頻繁地噴在臉上。
氣力、武藝、前途?
這半吊錢的月俸,只夠勉強餓不死。
骨頭縫里那點被這世道磨出來的麻木和怨氣,成了僅剩的支撐。
就在這時,眼角余光猛地捕捉到一點不尋常的動靜。
像條滑溜的老泥鰍,貼著墻根那排擺地攤的破布爛席,一抹灰撲撲的身影正悄無聲息地快速移動。
那是個精瘦干癟的老頭,頭發(fā)花白稀疏,披著件看不出原色的破爛葛布袍子,懷里似乎死死捂著個布包,一邊警覺地左右掃視,一邊用與蒼老外表極不相稱的敏捷往人少的地方鉆。
太可疑了。
葉脩眼瞳一縮,幾乎是本能地繃緊了腰背。
他認得那老頭,或者說,認得那種人,城西三不管的角落里,常有這種掛著“包治百病”、“祖?zhèn)髅胤健被献拥睦向_子,??痈F苦人和孤老的錢。
這種貨色,是他們這號小捕快的“老主顧”了。
跑?
沒門!
今天的業(yè)績就你了。
葉脩腳下蹬地,鞋底在濕滑的石板路上“呲溜”一滑,帶起點污漬,整個人卻已猛虎般撲了出去。
“站??!巡街的!”
他啞著嗓子吼了一聲,沒什么威懾力,反倒引得近旁的攤販投來或同情或幸災樂禍的一瞥。
這類追逃的戲碼,在朱雀大街如同每日開張的叫賣聲一樣平常。
老頭顯然也聽見了,枯黃的老臉上一瞬間掠過一絲混雜著警惕和殘忍的戾氣。
他沒停,反而像受驚的兔子,加速往旁邊一條更窄、更暗的岔巷鉆去。
葉脩毫不猶豫地拔腿就追。
心頭那點被麻木掩蓋住的屬于青年人的最后一點血性,夾雜著對今日午飯的指望,抓住這老東西,衙門里能記一功,多少能多啃半只燒雞吧?
這條岔巷,像是被帝都的繁華刻意遺棄的一截盲腸。
名為“柳枝巷”,卻不見半根活柳的影子。
腳下的青石板龜裂朽爛,積著黑綠色,不知是何年月的黏膩穢物。
兩旁是高大舊坊的墻基,山墻被經年的煙火燎得一片烏黑。
越往深處去,兩邊的墻壁就越逼仄,最后幾乎要頭頂著頭,只吝嗇地透下一線慘淡的天光,勉強照亮這條狹窄的、散發(fā)著腐朽霉爛氣味的深溝。
葉脩的心跳在狂奔中擂鼓般震動耳膜。他的腳步聲在老賊身后急促回響,蓋過了自己粗重的喘息。
那老賊身形干瘦,速度卻奇快無比。
七拐八繞,對這迷宮般的地形熟悉得令人心頭發(fā)寒,每一步都像滑魚入水般精準流暢。
葉脩拼盡了吃奶的力氣,才勉強將距離咬在十步之內,但每一次拐入新的巷口,那襲灰影都有瞬間從他視野邊緣消失的危險。
“老狗!給爺爺站??!再跑打斷你的腿!”
葉脩嘶聲喊叫,除了壯膽,也企圖逼停對方。
汗水早已浸透了后背的粗布公服,冰冷冷地貼在皮肉上。
前方的老賊突然身形一凝,毫無征兆地在巷子深處一塊略為開闊的轉角處猛地停住。
這個死胡同,巷壁陡峭如刀削,地面散落著碎石和雜物,唯一的出口在他們倆來時的方向,此刻卻被葉脩堵得嚴嚴實實。
葉脩一個急剎,差點撞上對方后腦勺。他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喘氣,汗水和呼出的白霧混作一團,狼狽不堪。
那老賊慢悠悠地轉過身來,臉上所有偽裝出來的驚慌失措像是劣質的面具般瞬間收斂,露出底下全然不同的底色,陰鷙、枯寂,如同深井里泡爛的石頭。
褶皺堆疊的眼皮之下,一雙渾濁的三角眼此刻精芒四射,銳利得如同實質的針尖,狠狠扎在葉脩身上。
“嗬……嗬嗬……”
老賊喉嚨里發(fā)出一陣破風箱般的低沉笑聲,帶著濃重的痰音,如同夜梟啼號,刺得人頭皮發(fā)麻。
他佝僂的腰背緩緩挺直了一些,雖依舊枯瘦,卻陡然迸發(fā)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一種浸透骨髓的兇戾之氣悄無聲息地彌漫開來,牢牢鎖定了葉脩。
“跑?跑??!”
葉脩喘息未定,強行提起一絲威風,握著刀柄的手因緊張而骨節(jié)泛白,“乖乖跟爺回去,還能少受點皮肉之苦!”
他虛張聲勢地揚了揚手里的破刀,刀身在空中劃出一道無力的弧線。
老賊看都沒看那刀,他那張飽經風霜、溝壑縱橫的臉上,緩緩漾開一個極其怪誕的笑容。
枯柴般的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子,嗓音沙啞干澀得如同砂紙摩擦:“抓老朽?憑你也配?”
他的聲調陡然拔高,如鋼刀刮過石板,淬滿了陰冷的毒:“就你這廢物東西,也敢追著老子從朱雀大街跑到這里?”
每一個字都裹著冰碴,森寒刺骨?!耙埠?,今日就借你這新鮮骨血,”
他嘴角扭曲地咧開,露出幾顆參差不齊的黃牙,“給我練功!
“給我練功”四個字如同炸雷,猛地在葉脩耳邊爆響!
瞬間,他渾身的血液像是被這寒氣徹底凍住了,刺骨的冰冷順著脊椎一路向上炸開,頭皮轟然發(fā)麻。
邪修?
跑!
念頭剛起,還不及在腦中盤桓,眼前干瘦佝僂的老賊已經動了,他那看似衰老松弛的身軀爆發(fā)出了超越常理的恐怖力量。
沒有助跑,沒有前兆。
只有“嗚”的一聲凄厲怪響!
老賊左腳如扎根般死死釘在原地,身形卻詭異地擰轉,如同折斷的枯藤借力回彈,那只原本藏在破爛袖管里的右臂,如同裝了強勁機括,“唰”地一聲猛地刺出。
五指屈張成爪,皮膚干枯、色如焦木,但指甲卻閃爍著烏沉沉的詭異光澤!
枯爪撕裂空氣!
速度之快,竟在葉脩視網膜上留下一道模糊扭曲的灰影,那指甲尖端逼人的寒意,混雜著一股腐朽腥甜的氣味,帶著死亡的風壓,直撲面門,要將他整張臉骨連同頭蓋一并抓裂抓碎!
這一爪,絕非市井賣藥老騙所能施展的皮毛!
這是真東西!
是帶著凜然殺意、千錘百煉的武道殺招!
空氣被極致的速度狠狠壓縮,發(fā)出尖銳到令人牙酸的爆鳴,
那烏沉沉的指甲帶著一抹死寂的弧光,在葉脩被恐懼填滿的眼瞳中無限放大。
他甚至連躲閃的念頭都還未升起,死亡冰冷滑膩的觸感,就已緊緊扼住了咽喉!
大腦一片空白。
只有無窮無盡的寒氣從脊椎炸開,瞬間凍結全身。
雙腿沉重如墜鉛塊,僵硬到連屈膝跌倒都成了奢望。
前世今生的種種碎片像碎玻璃一樣在意識深處飛快地閃過,最終匯聚成一個粗俗又絕望的念頭
媽的!
穿到離陽當捕快……真是他娘晦氣透頂!
要窩囊地死在這老鼠洞里了!
他甚至能清晰地聞到對方指尖傳來的那股子混著劣質藥渣和陳腐血腥的怪味。
灼熱的氣息已經噴到臉上!
完了……
就在這死寂凝固、思維停頓、肉身與意識一同向著萬劫不復深淵墜落的一瞬。
一個聲音,毫無征兆地從意識深處響起。
那不是外界的任何聲響,純粹源自虛無的意識海最深處,不帶絲毫情感地直接楔入靈魂:
【檢測到宿主瀕危意識波動……】
【符合‘超雄武道系統(tǒng)’終極綁定法則……】
【道標鎖定…烙印刻印…核心權限接管中……】
【叮咚!超雄武道系統(tǒng)激活成功!】
聲音響起的剎那,并非天籟仙音,更像一柄無質無形的冰錐,帶著絕對零度的意志,硬生生鑿開了葉脩瀕臨崩碎的識海。
強行將他的意識從混沌的死亡邊緣,狠狠拽回軀殼!
不等他從這極端反差帶來的驚愕甚至刺痛中恢復,海嘯般的信息流便轟然涌入!
沒有任何文字解釋,沒有半點過程鋪墊,純粹是超越理解極限的灌輸。
【叮咚!宿主激活新手禮包!】
【獲得系統(tǒng)獎勵一:鯊齒劍!】
【獲得系統(tǒng)獎勵二:紫霞神功!】
【獲得系統(tǒng)獎勵三:十年功力!】
【叮咚!檢測到宿主正在陷入危機!】
【敵方威脅判定:‘五品’巔峰。超越宿主當前位階極限?!?/p>
【由于宿主沒有合適的功擊手段還擊,被動防御機制觸發(fā)!】
【正在調用核心庫適配武學模塊…】
【鎖定…《兩儀劍法》!】
【權限開啟!武道真解同步傳輸!開始灌輸!】
“嗡!”
大腦仿佛被投入高速旋轉的熔爐!
無數(shù)關于“劍”的軌跡圖景、力量流動的訣竅、角度變化的微妙玄機!
一陰一陽,一剛一柔,兩股截然相反又完美相生的磅礴劍意真髓,以超乎理解的方式,瞬間刻入靈魂深處。
他四肢百骸也被一股強大的真氣循環(huán)往復的覆蓋,整個人從不入流的小捕快,瞬間功力來到了三品武夫境界。
外界的時間如同凝固的膠質,近乎靜止。
葉脩僵立在原地,眼睛還是空洞茫然地睜著,但瞳孔最深處,一點冰冷的星芒卻如深淵寒潭下被驚醒的兇獸之眼,悄然凝聚。
那點星芒,帶著超越生死大恐怖的絕對冷酷,沒有恐懼,沒有疑慮,只有最純粹、最暴戾的、被系統(tǒng)強行賦予的殺伐意志!
就在老賊那只烏光慘然的枯爪,撕裂僅剩的寸許空氣,帶著砭骨的腥風觸碰到他眉睫肌膚的一瞬間!
那只手!
葉脩那只一直僵硬垂落、如同擺設般的右手!
動了!
沒有任何預兆!
甚至沒有任何蓄力的征兆!
就像是沉睡已久的弓弩被某個無形的機括瞬間彈開!
手中那把沒鞘的、被葉脩一直攥得死緊、似乎只能當燒火棍的樸刀,忽然被賦予了生命!
刀!
不再是刀!
在動起來的那一刻,刀身的破銅爛鐵感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從靜止到撕裂一切阻礙的雪亮寒光!
嗤!
尖銳短促至極的裂帛聲幾乎和刀光同時響起!
刀光起!
快!
純粹為了“斬”而存在的快!
快到劃破凝固的時間,快到超越思維的速度極限!
葉脩的手臂肌肉繃緊隆起,卻又詭異地展現(xiàn)出一種不可思議的柔韌軌跡!
軌跡玄奧!
不是直劈,不是橫掃,而是遵循著系統(tǒng)灌輸而來的那條超越凡俗理解的最優(yōu)破滅路徑,自左下至右上!
一抹凄厲如電的弧光,在極致的“快”中,蘊含著某種陰陽流轉、生滅互易的恐怖真意!
那老賊混濁三角眼中最后凝固的神情,是極致的驚愕和難以置信。
他感覺自己全力抓出的必殺一爪,像是主動迎向了一道從幽冥深處劈出的裁決之光!
他的“快”,在這驟然綻放的刀光面前,顯得遲鈍笨拙如稚童。
那股原本他以為能輕易碾碎對方的力量,在接觸刀光的剎那,被一種更本質、更根源的毀滅法則蠻橫撕裂、瓦解!
刀光如雪,無聲地撕裂了他凝聚爪力的右臂經脈,沿著他枯瘦胸膛肌肉最薄弱、筋骨走向最不利防御的角度,一路向上!
寒芒如切朽木,一閃即逝!
老賊僵在原地。
臉上的驚駭如同僵死的蟲子,被永恒地定格。
他那枯瘦的右爪還懸停在葉脩面門前寸許,帶著凜冽的殺氣,但爪上那股沛然的力量卻早已在電光石火的對撞中,被那“兩儀破滅”的劍意真解徹底驅散震散,此刻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姿勢。
他艱難地、極其緩慢地低下頭。
一道發(fā)絲般纖細的筆直紅線,先是出現(xiàn)在他破爛的葛布袍子上。
隨后,如同詭異的墨跡在宣紙上暈染開,那紅線瞬間擴大、蔓延,浸透了干燥的布料,向下淌出一道道更為洶涌、濃稠的暗紅色溪流,帶著生命徹底潰散的溫熱觸感,在他腳下骯臟的碎石縫隙間快速匯聚成一小片血洼。
葉脩保持著揮刀反撩的姿勢,手臂因驟然爆發(fā)的力量和那超越理解的真解控制而微微顫抖著,粗重的喘息聲如同老舊的風箱,在死寂的深巷中突兀地回蕩。
他慢慢抬起頭。
那雙眼,冰冷,空洞。
所有的恐懼、絕望、迷茫,都被剛才那幾乎湮滅意識的劇痛和冰冷信息流徹底沖洗干凈,只剩下一層薄冰般的漠然。
視線落在面前如同泥塑木雕般的老賊身上。
老賊干癟的嘴唇微微翕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么。
混濁的雙眼中,那點殘存的兇戾光芒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熄滅。
不是恐懼,不是疼痛,而是一種純粹的認知被徹底打敗后帶來的無法理解。
他用盡最后一絲殘存的氣力,極為緩慢地低下頭,目光艱難地聚焦在自己枯瘦的胸膛上,看著那越來越擴大的殷紅印記,眼神愈發(fā)渙散茫然。
下一刻,老賊的身體瞬間倒在地上。
血霧蒸騰彌漫,巷子里如同下了場腥紅的溫雨,濃重的鐵銹和腥臊氣息彌漫。
葉脩木然地站在那里,手中的破樸刀,刀刃卻亮得出奇,纖塵不染,在那一線天光下泛著幽冷的色澤,仿佛剛才飲下的并非血肉,只是尋常的水滴。
冰冷空洞的意識海深處,清越的電子音再次響起,冰冷而不帶絲毫波瀾,如同判決:
【首戰(zhàn)告捷!成功擊殺五品巔峰武者一名。】
【正在剝離可吸收武道精粹……分析完畢!目標核心武學:《枯木玄勁》(殘缺)、《蛇蛻步》(精深)、《百毒爪》(小成)?!?/p>
【能量轉換模塊運轉……剝離目標根基本源……精煉中……精煉完成!】
【判定:宿主當前資質契合度為‘中’,《枯木玄勁》偏重肉身祭煉,與宿主當前體質適配度極低,剝離放棄;《蛇蛻步》側重身法騰挪,價值評估:中下;《百毒爪》包含劇毒秘術及爪類功法,適配度為‘下’。綜合評估,目標價值不足以支撐直接灌頂學習?!?/p>
【啟動應急替代方案:啟用‘核心庫武學秘笈’模塊……調用低階庫存副本對應補償……】
【叮!恭喜宿主,獲得核心武庫秘笈副本:《金剛不壞體》練氣卷(天階下品·外道巔峰煉體秘典)!】
【秘笈已存入意識空間,可通過意念隨時查閱學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