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好痛啊,媽媽,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媽媽……”
回憶里一聲聲稚嫩的呼喚,將安然的理智拖得更深。
湖面上,靜靜漂浮著的小小一只,再也不會對她笑,對她撒嬌了。
與賀墨琛的最后一絲牽絆,終究是斷了。
回想起她如此可笑地服從于他,只是為了讓安然平安長大的想法,當真是可笑至極。
賀墨琛,只是單純地享受著玩弄她折磨她的快感,安然對于他來說,甚至不如白薇的一個笑。
有那么一瞬間,她都想拉著安然一起沉入水底算了,反正她最后的牽掛都沒了,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可她轉(zhuǎn)念一想,就算是安然中毒沒救了,最后的死亡地點也不該是在湖里。
只有一種可能,他是被人害了。
作為母親,她還不能死,她一定要查清楚,是誰害了她的安然。
將安然送往火葬場,眼睜睜地看著他變成一捧灰,白清羽哭到最后已經(jīng)連眼淚都流不出了。
她將安然的骨灰分出來一小部分做成了項鏈,將它貼放在胸口,炙熱的溫度似乎是安然還在她身邊。
手機嗡嗡作響,她知道,這是賀墨琛在找她了。
若是之前,為了安然她或許會立刻飛到他身邊,但現(xiàn)在她連應(yīng)付的心思都沒有。
她拿起手機掛斷,拉黑。一連串動作行云流水,做完后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居然拒絕了賀墨琛。
但唯一值得她費盡心思討好的籌碼已經(jīng)消失,她不想再應(yīng)付下去了。
做個了斷吧。
回到家,賀墨琛出乎意料地沒有暴怒,他把白清羽的這些行為都歸結(jié)于吃醋耍小性子。
畢竟自從白清羽嫁過來,他好久都沒看到她臉上有過其他的神色了。
他最近心情不錯,愿意原諒她偶爾的放肆。
可他從白天等到黑夜,等到的不是明媚溫暖,而是眼神空洞,如行尸走肉般的白清羽。
莫名地,看著這樣的白清羽,他覺得心臟有些疼,似乎是有什么從她身上徹底消失。
他難得主動一次,站起來將她攬進懷里。
“怎么還耍起小性子了?今天不是故意拋下你的,是薇薇她肚子痛。我這才先走一步的。”
聽到白薇的名字,白清羽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畢竟安然再怎么不受賀墨琛的喜歡,但無論如何他也算是賀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白薇的孩子若想分到賀家的財產(chǎn),那么安然,便是必除不可的障礙。
那邊賀墨琛可能是心情好,連你想要什么我都答應(yīng)你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真的什么都可以嗎?”
見白清羽終于搭話,賀墨琛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后天就是你生日了,你想要什么,我都滿足你~”
說到最后他語氣上揚,顯然不是什么正經(jīng)承諾。
安然尸骨未寒,白清羽怎么可能有心思做這種事。
她垂下眼眸,學(xué)著白薇嬌弱的模樣低咳一聲:“墨琛,我累了?!?/p>
果然,他很吃這一套,稍許遲疑,他還是提上褲子出去睡了。
手機嗡嗡響起,白清羽拿起一看,赫然是白薇發(fā)來炫耀的戰(zhàn)績。
甚至還穿插著一些音頻。
“墨琛,姐姐她,有我讓你舒服嗎?”
“這個時候提她做什么!一到床上和死魚沒什么區(qū)別,不是說她在道觀里身經(jīng)百戰(zhàn),百人斬嗎?”
“那樣骯臟下賤的玩意,怎么配和薇薇你比呢?!?/p>
“對了,今天醫(yī)生說了,寶寶才來,動作不能太激烈?!?/p>
男人語氣里對白清羽的嫌棄有如實質(zhì),白清羽卻笑了。
越笑越大聲,頗有種瘋魔的感覺。
她笑她自己眼瞎,怎么就覺得賀墨琛是她一生良人,笑她自己愚蠢,為什么當初非要帶安然來認父。
笑著笑著,喉間一股腥甜便涌了上來。
不小心張開嘴,瞬間從指尖漏出點點紅梅。
白清羽眸色加深,她時日不多,要加快計劃了。
很快到了她生日這天,賀墨琛居然為她準備了個生日宴會。
華麗程度絲毫不亞于白薇的接風(fēng)宴。
若是以前,她一定心生歡喜。
但如今的她,只是神色冷漠地打量著宴會上的這群人,她們的喜悅,與她無關(guān)。
“姐姐,祝你生日快樂呀。”
她想一個人靜靜,偏偏最不想看到的人就要往她身邊湊。
賀墨琛遠遠地看著這對姐妹親昵,內(nèi)心也松了口氣。
哪知他剛剛轉(zhuǎn)身,身后便響起白清羽撕心裂肺的一聲:
“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