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死傷慘重的劍宗,再度被淵沉殺穿。
仙門惶惶終日,終于意識到,淵沉就是被封印在萬魔窟最底層的魔皇。
淵沉用我教的劍法劈碎了劍宗的山門,雪亮的鋒刃落在云湖肩頭。
云湖冷言譏諷:“你殺了那么多人,就沒發(fā)現(xiàn)還有一個最該死嗎?”
“誰?”
“就是為她種下魔痕的你?。 ?/p>
淵沉手腕一顫,眸中閃過劇痛:“她是不死之身,我要等她復活?!?/p>
“她再也不會復活了?!?/p>
云湖找到了我當年留下的卦簽。
【殺師孽徒,破不死之身。】
哐當!
劍落。
淵沉顫抖地接過卦簽,噗通跪在了地上。
當年收徒大會上,我以護宗功勞強搶弟子,宗主和云湖都同意了,唯有淵沉寧死不屈。
那我只好打到他屈服。
云湖不忍心,替他接了一招,當場嘔出鮮血。
冷傲的淵沉突然慌了神,在我出下一招之前瞬間跪在我面前:“徒兒拜見師尊!”
淵沉到了望月峰以后并不安分。
他會斬碎我滿池的荷花,譏諷我東施效顰。
會當眾向云湖獻殷勤,讓所有人都暗暗嘲笑,搶來的徒弟跟我不是一條心。
甚至在某次秘境中,將我推給大妖,獨自帶著受傷的云湖逃跑。
不過,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會借修煉之名,把他丟到高階試煉場,只要還有一口氣,就不許出來。
有一次他抓著我的裙擺質問:“師尊想讓我死?”
“是啊,你怎么還不死?”
他咬牙,嘴角咧出妖詭般的笑:“師尊年長,必然比徒兒先死!”
也許從那一刻起,他就生出了弒師之心。
而我冷漠地抽回裙擺,狠狠踩在他手背上,直將他的皮肉都碾碎。
他強撐著不肯發(fā)出一丁點的聲音,我揮動紅蓮劍倏然洞穿了他的脊骨。
我想知道他的極限在哪里。
為了云湖,他能忍到什么程度。
我給他喂了藥,直接在他床邊打坐。
沒有任何防備。
他醒來后,第一時間握住了劍,眼底纏滿了紅血絲,濃烈的恨意險些引來天雷。
可是他終究放下了劍。
天雷散。
晴空萬里,百花齊放,竟是人間難得一見的美景。
那是我和淵沉難得平心靜氣和平共處的一天。
他帶著斗笠,像凡人一樣劃著船,摘了滿船的荷花。
村民問:“小郎君要帶回去給心上人?”
他第一次羞赧地說不出話,半晌才像是囈語般呢喃了一句:“我記得她喜歡荷花。”
說罷,他眼底浮現(xiàn)一絲落寞。
因為他只記得這個。
他曾無數(shù)次想要盜走云湖的黑曜石玉佩,拿回自己的記憶,卻又不愿和云湖交手,更害怕身份暴露以后,再也見不到云湖。
船靠岸,村民看見我便驚喜地招手:“小娘子,這些都是小郎君給你摘的荷花,快來看,都是最好看的!”
我笑著回:“大嬸誤會了,他是我徒兒。”
“這郎才女貌地,居然不是一對?小娘子你許人家了沒?我們村有個木靈根的少年,要不是上次突然生病,只怕已經(jīng)被劍宗選中做弟子了,路過的仙師都說他前途無量,小娘子若是跟了他,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