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未散時,司遙已在山頂支起了小火堆。鐵壺里的山泉水咕嘟作響,她往杯中投入幾片薄荷葉,看著碧綠的葉片在沸水中舒展。這是她在系統(tǒng)商城兌換的異界品種,帶著淡淡的清涼香氣。
"倒是比李蓮花那些苦藥茶好喝多了。"她自言自語地啜了一口,"也不知道李蓮花現(xiàn)在怎么樣了,有好好吃飯吧?反正兄弟都在他邊上問題應(yīng)該不大。"忽然被遠(yuǎn)處一抹艷色吸引了目光。
薄霧繚繞間,一座赤紅如血的山巒在朝陽下熠熠生輝。那紅色濃烈得近乎妖異,仿佛整座山都浸在朱砂里。司遙手中的陶杯驀地一斜,滾燙的茶水濺在手背上也渾然不覺。
"漫山紅...香山?"
記憶中的文字突然鮮活起來。原著里那個藏污納垢的所在,那些被囚禁在錦繡牢籠中的女子...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既然路過了…那就去看看。她猛地站起身,踢散了將熄的篝火。
暮色四合時,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掠過香山外圍的崗哨。司遙穿著夜行衣,系緊面具,像一片鴉羽般飄過三丈高的圍墻。落地時靴底觸到松軟的泥土上。
子時的香山靜謐得詭異。司遙足尖點在樹梢,借著夜風(fēng)掠過巡邏的侍衛(wèi)頭頂。那些佩刀男子腰間都掛著相同的玉牌,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
"聽說今天又有一個犯事了?被主人賞給侍衛(wèi)了?"
"是又怎么樣,還沒輪到我們,等到......"
零碎的對話隨風(fēng)飄來。司遙屏息貼在巖壁上,看著兩個侍衛(wèi)說笑著走向山腰處的亭子。
見人走遠(yuǎn),司遙剛要移動,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突然劃破夜空。那聲音極短促,像是被人猛地掐斷,卻讓她后頸的汗毛全部豎了起來。凄厲的哭喊就是這時傳來的。
那聲音像是被掐住喉嚨的夜鶯,斷斷續(xù)續(xù)刺破華美的夜色。司遙足尖一點,循聲掠向西側(cè)偏院。越靠近,空氣中那股甜膩的腥氣就越濃重——是血混合著某種香料的味道。
雕花窗欞透出的燭光里,兩個侍衛(wèi)打扮的男子正按著個衣衫不整的少女。地上散落著撕碎的羅裙,少女雪白的小腿上蜿蜒著刺目的血痕。其中一個絡(luò)腮胡正往酒壺里倒某種粉色粉末,嘴里不干不凈地笑著:"小娘子再嘗嘗這個..."
忍不了一點,司遙反手出劍,動作比意識更快。像在虛擬訓(xùn)練室一般,劍招隨著抬手使出。
長劍劃過一道新月般的弧光,絡(luò)腮胡的頭顱保持著猥瑣的笑容滾落在地。另一個侍衛(wèi)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被第二劍抹了脖子。
收劍,輕輕走向少女,放緩聲音:"別怕,我?guī)愠鋈?.."司遙伸手去扶那少女,卻見少女緩緩搖頭。緊接著咳出血絲。
司遙一個箭步扣住她手腕向她體內(nèi)輸送內(nèi)力,卻發(fā)現(xiàn)對方眼里一片死寂,搖著頭對她說,:
"求姑娘...別...別救我了。"少女的聲音輕得像一縷煙,淚水從她眼角流下,"東...東面廂房...還有十七個姐妹..."
話未說完少女便沒了氣息,最后一點體溫消散在司遙懷中。司遙輕輕合上少女圓睜的雙眼,為她蓋上被子,轉(zhuǎn)身離開。
司遙身形如燕,踏著夜風(fēng)向東疾掠。
按照那少女臨死前所指的方向,她輕點屋檐,無聲落在一處廂房的窗欞外。指尖輕推,窗縫悄無聲息地滑開半寸——屋內(nèi)燭火已熄,隱約可見四道身影蜷縮在通鋪上。最靠外的綠衣少女似乎還未睡著,翻身正對上司遙的眼睛。
"別出聲。"司遙鬼魅般閃至榻前,二指精準(zhǔn)點上少女肩井穴。對方身子一僵,眼中驚恐還未擴散,便聽來人低聲道:"我來救你們,莫驚動旁人。"
女子激動的眨眨眼,司遙指尖輕拂,穴道頓解。綠衣少女急促喘息兩下,竟強自鎮(zhèn)定地輕手輕腳爬起。月光透過窗紗,“我叫碧凰,算是...這里的管事。”碧凰壓低聲音,她聲音有點顫抖,卻竭力保持著平穩(wěn),“玉樓春的功法很厲害的,姑娘你...”
"姑娘若能..."喉頭突然哽住,她狠狠咬了下舌尖才繼續(xù)道:"若能帶那兩個年紀(jì)小的姐妹出去,我..."
"是全部。"司遙打斷她,"待會喚醒其他人,帶著躲起來。"又從拿出三枚迷霧彈,"若遇護(hù)衛(wèi),就把這個擲地。"
碧凰攥住她的手腕:"護(hù)衛(wèi)有三十余人,玉樓春他…,你一個人……"
司遙微微頷首,低聲道:"無礙,你只要告訴我玉樓春所在地就行,等我解決所有護(hù)衛(wèi),再回來帶你們離開。"
她正要開口,里側(cè)突然傳來布料摩挲聲——紅衣少女不知何時已醒,眼中燃著幽綠的恨火:"我跟你去。"
"赤龍。"碧凰啞聲解釋,"前段時間剛被拐來..."
司遙挑眉。
"赤龍,曾是江湖人。"碧凰啞聲解釋道,"來這里前,練過幾年的武。"
司遙打量她片刻,點頭拋過去一把匕首:"好,你指路,若見到人你就躲起來保護(hù)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