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蕭清寒側(cè)睡在床，一只手搭在劍格，輕聲說：“我小時候的記憶都比較模糊了。只記得大概在五六歲的時候，我住在一個很大的宅院里，有四個姐姐照顧我，應該是丫鬟。直到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我突然聞到刺鼻的血腥味，還有母親的喊叫聲。
我隱約聽到啃食聲，像是村口大黃吃骨頭的聲音。我害怕極了，整個人蜷縮在被子里。外面沒了動靜，我忍不住掀開被子一角，房門突然被粗暴的踢開，一個高大的黑影站在門口?！?/p>
“后面我就不記得了。再一睜眼，我就在這張床上。何婆婆會照顧我，但不許我問這些事。”
秦風陷入沉思，原來如此，難怪她在雷雨天的夜晚會感到恐懼，上次緊緊抱住青蓮劍，蜷縮成一團。
她出身不錯，但小時候遭遇變故。
應該是妖獸，或者邪修，魔門之流。
誰救了她？
那個何婆婆雖給她做飯，但要求她必須每天做事，不然就沒飯吃。
她剛來到村莊那半年經(jīng)常挨餓。
餓到整晚整晚睡不著。
多虧村里人經(jīng)常偷偷給她塞東西吃。
否則她何止是有一點點營養(yǎng)不良，而是瘦骨嶙峋，面如菜色了。
【那個老婆婆肯定知曉些什么。】
“廢話?！鼻靥烀靼祝纹牌艑λ凰闾?，但她還是非常感激對方。
給了她一個能遮風擋雨的家。
她絕不會把劍架對方脖子上強行審問。
何婆婆不肯說，秦風也沒辦法。
蕭清寒沉沉睡去，嘴角微微上揚，如今有師父在身邊，她總是充滿安全感。
又過了幾日，蒼燕在她的照料下恢復。
人生多離別。
下次見面，不知是什么時候。
蒼燕在她上空盤旋幾圈，往東飛去。
蕭清寒目光它消失不見，看向手里兩枚橙紅色果子。
蒼燕留給她的。
作為感謝。
行善舉并非一無是處，也絕非不利己。
“倒是只好鳥，知恩圖報。此果可補氣血，增加一些氣力，吃了吧?！?/p>
她吃下果子，嫣然一笑，“嗯……師父好甜?！?/p>
“你又故意饞為師是吧？”
“嘿嘿，我?guī)蛶煾赋浴！?/p>
……
春去秋來，兩年半后。
清晨。
秦風看一眼在穿衣的徒弟，暗暗感慨她變化之大。
她一頭如絲緞般的黑發(fā)挽起，長又翹的睫毛，一雙杏眼中似有秋波流轉(zhuǎn)，玲瓏的瓊鼻，粉腮微暈，肌若凝脂氣若幽蘭。
世間一切美麗語言形容在她身上都不為過。
她身高已有一米七二，出落的亭亭玉立，身材窈窕，心胸寬廣。
尤其是她的一雙腿，筆直，修長，光潔如玉，還有恰到好處的煉體痕跡，讓這雙美腿變得圓潤卻不松弛，有力卻不顯粗糙，如同精心雕刻的玉石。
秦風敢對天發(fā)誓，他絕不是腿控，但徒弟的這雙腿確實太完美了。
她十五歲，再過兩個月就十六，可以正式修煉了。
“五年了啊……”
【加上你昏迷的五年，十年了。】
“十年之前……你不認識我……”
【大哥，自己人，別開腔?！?/p>
秦風無語，這系統(tǒng)一點都不懂得欣賞。
這五年里，他也不是毫無變化。
他徹底融合燼世天青焰，神魂恢復到筑基中期的層次，將所有的功法整合，還自創(chuàng)了一門劍法。
蕭清寒不是太玄宗的弟子，而他也已經(jīng)跟宗門恩斷義絕，自然不會再用其劍法。
帶來麻煩是一方面，主要是不合適。
除非要栽贓嫁禍……
不過他走南闖北那么多年，獲得的功法，劍法，秘術(shù)，乃至術(shù)法極致的神通也不少。
他在劍道上頗有天賦，自創(chuàng)一門上品玄階劍法，連系統(tǒng)都贊嘆不已。
功法，技法從好到差分為天地玄黃。
上品玄階已經(jīng)是二流宗門的鎮(zhèn)派劍法了。
“師父，婆婆出去了誒，我們來整幾把?！?/p>
秦天見她一臉興奮，感到好笑又無奈，“聽著怪怪的，你別學為師說話啊，女孩子要文雅些。”
“咱說話就這樣。而且我可不是什么嬌滴滴的小姑娘，我有的是力氣跟手段?！?/p>
“……”
【完了，女帝被你帶偏了?！?/p>
蕭清寒把劍帶到屋后石桌，從一個木盒里拿出東西一頓擺。
黑將紅帥，楚河漢界。
赫然是象棋。
秦風教她制作出來的。
益智小游戲。
不然她的休閑時光太單調(diào)。
她真的很喜歡玩。
學的也快，秦風都快不是她對手了。
她跟青蓮劍面對面，淺笑道：“師父請?！?/p>
“炮二平五。”
“又當頭炮，我屏風馬兒。”蕭清寒幫他移動棋子。
秦風如今可以用神識移動棋子，但耗費靈魂力，玩起來累，還不如這樣下呢。
反正她樂此不疲。
“車進一。”
“馬八進七。”
“哈哈，我吃師父的馬！”蕭清寒綻放出艷壓萬花的笑容。
“小饞貓，你老將都快沒了，還吃呢?！?/p>
“不管了，先吃車?！?/p>
“狗蛋他們來了?！鼻仫L提醒一句，不再說話。
蕭清寒把劍用布包起來。
“蕭姐姐，有云游的仙師路過我們村，能幫我們測試天賦，看能不能修仙呢！”狗蛋沖到她身邊，激動的解釋。
其他幾個少年也七嘴八舌的說。
“蕭姐姐，仙師說我們村風水好，什么人是地靈。”
“人杰地靈?！?/p>
“對對對，反正就是能測一下，誰天賦好他就帶去仙門，求仙學藝呢！”
“姐姐你那么聰明，力氣又大的很，天賦一定非常高，你趕快跟我們一起去吧?！?/p>
“對，待會仙師就走了！”
蕭清寒眉頭微皺，“不是滿十六歲才能測試嗎？”
“仙師說只要滿十五就可以參加測試，沒問題的，翠花她們早就去了?！?/p>
周圍有人她不方便詢問師父，思索片刻決定去看看。
她帶上劍。
秦風神識展開，覆蓋方圓六百里，感知到一股靈氣波動。
“此人長得，身的都像那么回事，但氣息帶有幾分陰冷?！?/p>
【難道是魔修？】
“嗯……像是合歡宗，陰陽閣之人的氣息?！?/p>
這兩個勢力一個來自中州，一個來自東荒，但在南疆都有小宗。
說是修陰陽大道，實則十分狹隘，大部分是以對方為爐鼎。
原本不是魔道，但他們逐漸走偏了，追求極樂，縱欲，快速提升修為。
人性如此。
他們明面上還是中立勢力，但秦風知曉他們有多畜生，曾經(jīng)也斬殺過不少。
【殺嗎？】
“看情況，區(qū)區(qū)一個煉氣中期，小寒無法解決我上身便是了。”
【可她現(xiàn)在的肉身還是不夠強，承受不了多久。】
“一劍足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