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落在站在一旁、同樣渾身濕透卻依舊站得筆直的林晚晴身上。他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但那雙灰紫色的眼眸深處，最初那純粹的冰冷審視，

似乎被一種更復雜的、帶著一絲意外和探究的光芒取代了。他薄唇微啟，

低沉華麗的聲音在雨聲和喘息聲中響起，帶著慣有的掌控感：“訓練結束。所有人，

立刻去更衣室，熱水沖淋，不準停留?！彼哪抗庾詈舐湓诹滞砬缒樕?，停留了一瞬，

沒有贊許，沒有感謝，只有一種深沉的評估。然后，他率先轉身，邁著依舊沉穩(wěn)的步伐，

走向部室大樓。樺地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像一座移動的堡壘。隊員們如蒙大赦，

掙扎著爬起來，互相攙扶著，踉踉蹌蹌地跟在跡部身后，像一群打了敗仗的殘兵。

沒有人再去看林晚晴一眼，也沒有人再議論一句白板上的“鬼畫符”。

極致的疲憊沖刷掉了一切多余的情緒，只剩下對熱水的渴望和對干燥衣服的向往。

林晚晴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狼狽的背影消失在部室大樓的入口。直到最后一個人影消失，

她一直挺直的脊背才幾不可察地松懈了一絲。冰冷的雨水順著她的脖頸滑進衣領，

激得她微微打了個寒顫。她低頭，看著自己同樣在微微顫抖的雙手，

尤其是右手手腕——那被濕透的護腕緊緊包裹住的地方，

一陣熟悉的、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驟然襲來，如同蟄伏的毒蛇終于亮出了獠牙。

她猛地咬住下唇，嘗到一絲鐵銹般的腥甜。額頭上瞬間沁出細密的冷汗，

和冰冷的雨水混在一起。* * *部活結束后的網球部辦公室，

彌漫著一股混合了汗味、濕衣服的潮氣和消毒水的氣息。日光燈管發(fā)出嗡嗡的電流聲，

慘白的光線照亮了堆滿資料的桌面和角落的儲物柜。林晚晴坐在靠窗的一張舊書桌前，

這是她唯一被分配到的“辦公區(qū)域”。桌上攤開著那本墨綠色封面的經理手冊，

旁邊散落著幾張表格和一支筆。她微微低著頭，濕漉漉的黑發(fā)垂在頰邊，

遮住了小半張蒼白的臉。她正專注地在一本攤開的厚筆記本上寫著什么，筆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