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突然甩開女兒的手撲到近前,金絲繡鞋尖堪堪停在老婦鼻尖:“只是什么?!
”“后半夜老奴實在熬不住,讓白芷幫著看顧?!绷螊邒咄蝗环赝纯?,
“待老奴驚醒時天已大亮,破廟里只剩咱們小姐。
白芷說那婦人天不亮就抱著孩子走了……”“賤人!”蘇氏雙目赤紅又要抬腳踹人,
被楚明姝死死抱住腰身,“你竟敢讓那個小蹄子碰我的孩兒!”楚明鈺突然冷笑出聲,
腰間禁步隨著轉(zhuǎn)身叮咚作響:“既如此,叫那白芷來當(dāng)面對質(zhì)便是?!钡窕T臺爆出個燈花,
滿室陡然一靜。“她死了。”昭平侯突然開口,拇指無意識摩挲著腰間蟠龍玉佩。
楚明姝明顯感覺到蘇氏身子一僵。她轉(zhuǎn)頭望去,昭平侯正盯著博古架上的青瓷花瓶,
仿佛那上頭突然長出了花紋?!鞍总凭烤乖趺此赖模俊背麾暠平鼉刹?,
石榴紅裙裾掃過青磚,“你們苛待了她?否則怎會認(rèn)定是她偷換孩子報復(fù)?
”蘇氏突然捂住臉跌坐在貴妃榻上,金絲楠木榻沿雕著的并蒂蓮硌得她手肘生疼。
昭平侯重重咳嗽一聲,轉(zhuǎn)頭望向窗外月色,那輪殘月正巧被烏云吞了半邊。
楚明鈺見父母沉默不語,她的繡鞋尖一腳踢在廖嬤嬤膝蓋上,怒喝:“說,白芷怎么死的?
”老婦人瑟縮著往后躲,卻被猛地揪住衣領(lǐng)提起來。楚明鈺指尖掐進她脖頸:“再不說,
可就不是問話這么簡單了。”“我說!”廖嬤嬤抖如篩糠,“當(dāng)年夫人有孕,
侯爺收了白芷當(dāng)通房。后來她沖撞夫人,被賣到腌臜地方......這么多年過去,
怕是早沒了……”“原來如此?!背麾暶偷厮墒?,笑得凄厲,“父親母親害了白芷,
白芷便來害我!”昭平侯頹然跌坐圈椅,蘇氏哭著將楚明鈺攬入懷中:“娘的乖女受苦了!
”楚明姝冷眼旁觀這場母女情深。如今侯府認(rèn)定白芷是調(diào)包真兇,
自己不過是陰差陽錯的受害者??汕笆婪N種忽的涌上心頭——蘇氏罵她鳩占鵲巢,
昭平侯收走她掌管的鋪面,楚明鈺日復(fù)一日用銀針扎她指尖,笑說“賤婢就該曉得本分”。
窗外蟬鳴突然刺耳。楚明姝忽然意識到,楚明鈺執(zhí)意將她貶為奴婢,或許不止為折辱。
前世淪為奴仆后,她被困在侯府不得外出,
直到被充作家妓送往邊關(guān)......難道京城有人在尋她?侯府怕她身世曝光?
掌心沁出冷汗,楚明姝強自鎮(zhèn)定。如今既已擺脫淪為賤籍的命運,當(dāng)務(wù)之急是查清真相。
她轉(zhuǎn)向楚明鈺:“要證身份,需請阿鈺姑娘的養(yǎng)母來府作證?!背麾暽碜右唤?。
“若老人家不便,告知住處亦可,侯府自會派人去接?!薄八齺聿涣?。
”楚明鈺攥緊蘇氏衣袖。“為何?”楚明姝逼近半步,“縱使養(yǎng)母仙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