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是被工作人員救出來的。
躺在病床上盯著潔白的天花板,回味著剛剛那短暫的幻想,我甚至想再進鬼屋一次。
沈嶼桉半邊臉裹著像個粽子坐在床邊,蹺著個二郎腿一口一個橘子:
“真沒想到你膽這么小,玩?zhèn)€鬼屋還能被嚇進醫(yī)院里?!?/p>
我卻只是盯著他的臉:
“你這個傷?”
“哦沒什么大事,被人拿刀蹭了一下,幾天就能恢復(fù)了。正好劃掉了眼尾的那顆痣,娘兒們唧唧的我一點都不喜歡?!?/p>
我眼眶突然就紅了,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嚇得他手忙腳亂地給我拿紙巾;
“都說沒事了,你別太愛我行不行?!?/p>
他一臉嬉皮笑臉地低頭看我,我卻大力地攥住了他的袖口:
“沈嶼桉,你再把那顆痣點上好不好?我求你了!”
沈嶼桉一臉莫名其妙,恰好這個時候林婉一襲白裙提著盒飯走了進來。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床上的我,轉(zhuǎn)頭把盒飯和幾張紅鈔放到了沈嶼桉面前。
“今天的事真的很感謝你,但我不是很喜歡欠別人人情?!?/p>
她的背挺得筆直,陽光下姣好的面容透著一股倔強,心疼得沈嶼桉急吼吼就把錢塞到了她的手里。
“我對你好不是為了人情,我們之間更不用談這些?!?/p>
林婉瞬間眼眶通紅,淚珠一滴滴地落了下來砸在了沈嶼桉的手掌。
燙得他滿臉疼惜,哄小孩似的輕輕拍著她的背。
林婉更加抑制不住,埋在他的懷里放聲大哭起來,聽起來委屈至極。
從始至終,兩人好像都忘了有我的存在。
直到林婉意識到什么倏地退開幾步,離開沈嶼桉的懷抱,一臉無措道: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
沈嶼桉強硬地拉過她的手,轉(zhuǎn)頭淡淡地對我說:
“你也看到了,學(xué)姐受了很大的委屈。那些混混很可能還會找上門來,我必須送她回家?!?/p>
我望著他腫得像個豬頭的臉,表情是止不住地難過。
他嘆了口氣軟下聲音安慰我好好休息。
殊不知我現(xiàn)在我心里想的就只有一個問題:
等他臉好了,就算綁到手術(shù)臺也要把那顆痣給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