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空裂痕》全息賽場上,“星焰”戰(zhàn)隊的少年們?nèi)缤軝C器。
隊長林銳的指尖在百萬定制鍵盤上翻飛:“敵方旗艦左舵過熱,0.5秒間隙!
” 尖峰時刻,系統(tǒng)突然凍結(jié)。滿場嘩然中,解說席傳來椅子摩擦聲。
切向昏暗通道——退役七年的傳奇指揮“Ghost”正彎腰接入一臺鍵盤油亮的老舊設(shè)備。
他布滿繭子的手指懸在WSAD鍵上,全場靜默。 “星焰主控塔,
”沙啞的聲音炸響通訊頻道,“向后……滑半步?!北涞乃{光如同手術(shù)臺上的無影燈,
切割著《深空裂痕》全息賽場中央那片深邃的模擬星域。
“星焰”戰(zhàn)隊的五名隊員端坐在懸浮式作戰(zhàn)艙內(nèi),頭盔面罩上映著飛速滾動的數(shù)據(jù)流,
將他們年輕的臉龐分割成一片片漠然的電子圖景,如同五尊浸泡在液態(tài)氮里的精密儀器。
隊長林銳,ID“星核”,
修長的手指在懸浮于半空、造價抵得上一輛頂級跑車的“量子虹膜”定制鍵盤上飛舞。
指腹每一次觸碰鍵盤懸浮的光鍵,都帶起一串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流光殘影。
他的聲音通過隊內(nèi)通訊頻道傳出,冷靜得像一塊淬過火的合金:“敵方旗艦‘冥淵號’,
左側(cè)矢量引擎過載臨界值顯示異常波動,峰值間隙……0.51秒。機會窗口:倒計時3秒。
”他的瞳孔深處,
那艘如同移動鋼鐵山脈般的主力艦側(cè)后方引擎噴射口正在翻涌的、代表能量過載的刺目紅芒。
“收到!主炮充能!鎖定引擎口!”副炮手的聲音緊繃。 “突擊組,
切斷對方護航艦能量管線,制造混亂!”突擊手的指令短促有力。 “干擾組,
強電磁壓制預備!覆蓋引擎區(qū)域!”干擾手的回應帶著電流的雜音。
整個“星焰”戰(zhàn)隊如同一個龐大而精密的殺戮齒輪,瞬間被林銳的指令精準嚙合,
高速運轉(zhuǎn)起來。觀眾席上爆發(fā)出壓抑的驚呼和贊嘆,巨大的全息投影將這一幕放大到極致,
林銳指尖在流光鍵盤上劃出的致命軌跡,如同指揮家揮下的最后一筆。
“3……”敵方“冥淵號”厚重的裝甲縫隙間,
主炮猙獰的炮口開始凝聚起令人心悸的慘白能量光團,毀滅的氣息彌漫開來。
“2……”“星焰”的突擊艦如同靈巧的蜂群,悍然切入敵方笨重的護航編隊!
能量切割光束如同密集的手術(shù)刀,精準地撕裂敵方小型艦船脆弱的能量傳輸線路!
爆炸的火光如同絢爛的死亡之花,在冰冷的星空中接連綻放!
“1……”林銳的指尖微微抬起,帶著一股主宰戰(zhàn)場、收割勝利的絕對自信,
終殺招的指令鍵——“量子虹膜”鍵盤上最核心的、閃爍著致命猩紅光芒的“毀滅指令”鍵!
時間仿佛凝固在這一幀!就在林銳的指尖距離那猩紅光鍵不足一毫米的剎那——嗡——?。?!
一股極其怪異、如同精密儀器被強行灌入沙礫的劇烈卡頓感,猛地攥住了整個賽場!
林銳懸浮在光鍵上方的手指,連同他瞳孔中那冰冷的殺意,瞬間僵??!
他面前流光溢彩的“量子虹膜”鍵盤,所有的光芒如同被瞬間掐滅!懸浮的光鍵凝固在半空,
隨即如同斷電的霓虹招牌,瞬間黯淡、解體、化作一片死寂的漆黑碎片,
無力地墜落在他作戰(zhàn)艙的控制臺上!不止是他!整個“星焰”戰(zhàn)隊作戰(zhàn)區(qū)域內(nèi),
懸浮鍵盤、全息戰(zhàn)術(shù)屏、還是復雜的艦船操控界面——所有設(shè)備的光芒在同一瞬間全部熄滅!
如同被無形的巨手粗暴地扯斷了電源!五臺造價昂貴的頂級作戰(zhàn)艙,
瞬間變成了五具冰冷的、閃爍著詭異故障紅光的金屬棺材!賽場中央,
那龐大而震撼的全息星圖投影猛地劇烈抖動起來!代表交戰(zhàn)雙方的艦隊模型變得扭曲、模糊,
如同信號不良的雪花屏幕!刺耳的靜電噪音瞬間取代了原本激昂的戰(zhàn)斗音效,
如同億萬只金屬甲蟲在啃噬著觀眾的耳膜!“啊——!”“怎么回事?!” “設(shè)備炸了?!
” “比賽暫停!快暫停?。 本薮蟮膰W然如同海嘯般瞬間席卷了上萬人的觀眾席!
所有人都驚愕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伸長脖子,
難以置信地看著那片瞬間陷入黑暗和混亂的中央戰(zhàn)場區(qū)域!解說席上,
王牌解說員“飛鳥”驚愕地張大了嘴巴,
對著麥克風卻只能發(fā)出毫無意義的“呃……呃……”聲,
職業(yè)素養(yǎng)在絕對的突發(fā)狀況前碎了一地?!昂笈_!后臺怎么回事?!設(shè)備故障!緊急排查!
”現(xiàn)場導演在演播室后臺對著通訊器瘋狂嘶吼,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
死寂與喧囂的奇異混合,如同沸騰的油鍋被潑進一瓢冰水,
炸裂之后是更令人窒息的茫然和混亂。
上萬雙眼睛死死盯著那片代表“星焰”戰(zhàn)隊的黑暗區(qū)域,
巨大的全息投影依舊在徒勞地扭曲閃爍,徒增幾分荒誕。
的頂點——“咔噠…吱嘎——”一聲極其突兀、甚至顯得有些滑稽的椅子腿摩擦地板的聲音,
陡然打破了死寂!這聲音并非來自觀眾席,也不是后臺!
它竟清晰無比地穿透了嘈雜的背景音,直接炸響在解說席的頂級拾音設(shè)備里,
通過環(huán)繞全場的音響系統(tǒng),無比清晰地傳遞到了每一個觀眾的耳中!
所有喧嘩像是被無形的閘門瞬間截斷!數(shù)萬道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
齊刷刷地、帶著巨大的驚愕和迷茫,猛地射向高高在上的解說席!導播室里的導播,
額頭青筋暴跳,完全是出于某種瀕臨崩潰的本能,手指狠狠拍下了緊急切換畫面的按鈕!
唰——!巨大的中央全息投影猛地一閃!那扭曲卡頓的星空戰(zhàn)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畫面,
讓整個沸騰的賽場瞬間陷入了一種比死寂更深沉的、令人靈魂凍結(jié)的絕對靜默!
畫面并非來自舞臺中央,也不是任何預備選手席!
它來自……賽場邊緣一條連接著預備區(qū)和設(shè)備維護通道的、光線昏暗的狹窄過道!
畫面微微晃動,顯然鏡頭是倉促捕捉到的。鏡頭中央,
一個身形有些佝僂的身影正背對著鏡頭,蹲在地上。
他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背后印著某個早已過氣的電競俱樂部模糊logo的舊連帽衫,
帽子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能看到的,
只有帽檐下露出些許夾雜著灰白的、略顯凌亂的短發(fā)茬。此刻,
鍵帽油亮得能反光的舊式機械鍵盤——從那狹窄通道墻壁上的嵌入式通用設(shè)備接口里拔出來!
那鍵盤的連接線粗壯得如同某種工業(yè)設(shè)備的電纜,接口是早已被主流淘汰的PS/2圓口!
鍵盤的右上角,ESC鍵旁邊,
一個早已磨掉了所有字母、凹陷得幾乎成了一個黑色小坑的鍵帽,
在昏暗的光線下反射著一絲油膩的光。
這個人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正被數(shù)萬雙眼睛注視著。
他拔下那個沉重鍵盤的動作有些吃力,甚至還因為用力過猛而微微晃了一下身體。隨即,
他單手拎起那塊沾滿灰塵和油漬的舊鍵盤,如同拎著一塊破舊的盾牌,緩緩直起身。然后,
他沉默地轉(zhuǎn)過身。拉低的帽檐陰影徹底籠罩了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一個線條冷硬的下巴輪廓。
他一步步走向通道出口,走向那片連接著中央舞臺的昏暗交界處。一步,一步。
沉重的腳步聲通過導播倉促開啟的通道拾音器,被放大到整個賽場。
咚…咚…咚…每一步都像踩在數(shù)萬觀眾的心跳上。當他終于走到通道口,
邊緣昏暗的應急燈光勉強勾勒出他佝僂的輪廓時,他停了下來。
在全場屏息、死一般的寂靜中,在所有攝像頭和目光的聚焦下。這個男人,
緩緩地抬起了他拎著舊鍵盤的右手。那只手……布滿了厚厚的老繭,指關(guān)節(jié)粗大變形,
特別是右手小指,以一個極其不自然的僵硬角度微微蜷曲著,
仿佛被某種巨大的力量強行折斷后留下的永久傷痕。他將那塊油亮、丑陋、沉重的舊鍵盤,
輕輕地、甚至帶著一絲近乎詭異的虔誠,
放在了通道口旁邊一個為臨時設(shè)備準備的、同樣布滿灰塵的簡陋金屬小桌子上。然后,
他伸出那只布滿傷痕和老繭的右手,懸停在了鍵盤上方。位置,不偏不倚,
正好覆蓋在鍵盤左下角那片被磨得最光溜、油光可鑒的——W、S、A、D四個鍵帽上方。
那只傷痕累累的手,懸停在油膩的WASD鍵帽上方不足一厘米的地方。微微顫抖著。時間,
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按下了暫停鍵。賽場數(shù)萬觀眾席上,所有的喧囂、驚疑、憤怒都消失了,
只剩下一種被抽干了空氣般的窒息感。
無數(shù)雙眼睛死死盯著那塊投射在巨大全息屏上的畫面——昏暗中,
那只懸停在破舊鍵盤上方的、布滿歲月刻痕的手。解說席上,
“飛鳥”的嘴巴依舊保持著半張的姿勢,卻再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喉結(jié)艱難地滑動了一下。
另一位解說“銀狐”,資深的老牌電競?cè)耍偷氐纱罅搜劬?,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傾,
幾乎要撞到面前的解說臺,臉上寫滿了極致的震驚和某種難以置信的猜測!通道口,
那個佝僂的身影仿佛對這一切全然未覺。他只是低著頭,帽檐的陰影徹底吞沒了他的表情。
唯有那只懸停的手,指尖在不易察覺地輕微震顫著,像是在與某種沉重的東西角力。
油膩的鍵帽在應急燈昏暗的光線下,折射出渾濁的光斑,如同凝固的淚滴。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死寂持續(xù)了仿佛一個世紀那么漫長的幾秒鐘之后——嗤啦!
一聲極其刺耳、如同信號被強行接通的電流噪音,
猛地炸響在“星焰”戰(zhàn)隊陷入黑暗的作戰(zhàn)區(qū)域內(nèi),
也炸響在所有觀眾的耳機和賽場音響系統(tǒng)中!緊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