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書瑯老爺子聞言呵呵的輕笑問道:“陽兒你想跟那些仙人一樣飛天遁地嗎?”
“想啊,很想。”許陽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又不好意思的撓頭說道:
“不過聽李伯伯說,想要修行,得天生有武脈有慧根才行。不然宗門招人檢測時沒有武脈,就不會招收入宗門,是修不了仙的?!?/p>
許陽的語氣顯得有些失落。
“陽兒啊”老人猶豫了一下,認真地看著許陽,輕聲問:
“能修仙者雖然本事極大,能飛天遁地,可長生不老。但修仙十分清苦,且又很危險,經常打打殺殺的,隨時有喪命的風險,若是有機緣,你敢成為修仙者嗎?”
“爺爺,若…若真有這機會,我…我想試試?!?/p>
片刻后,他抬起頭來,眼神堅定的向爺爺看去。
“為什么?這可是有喪命危險的哦。”老爺子面帶微笑地盯著許陽那堅毅、純凈的眼睛。
“要是成了神仙,我就有機會學習仙人本事,我就有了本事,我就能把爺爺的病治好了呀!”
許陽豪不猶豫地回答道。
老爺子聞言愣了一下,就又露出了微笑,心里在祈念著,早點成長起來吧,我的好孫兒。
接著在炕頭邊,努力的翻出一個陳舊的小布包,用那只剩下皮包骨的雙手,顫抖著遞到了許陽的手中。
“爺爺…這…這個是?”
許陽有些不解地看著爺爺手中的舊布包,弱弱地輕聲問。
“打…打開吧,打開看看?!崩蠣斪映粤Φ卣f道。
許陽,乖乖地點點頭,慢慢的打開舊布包。
舊布包打開后,里面的幾本羊脂紙及羊皮卷舊書映入眼簾。
老爺子又用非常吃力的口氣,緩緩地說道:
“這是十年多前,你還一歲的時候,我們爺孫倆偶遇到仙人,仙人覺得你活潑可愛,又看出你可能有修仙的潛質,贈送給你的,他是南方東嶺山脈崇武宗仙門的仙人?!边@是凡人對修士的俗稱。
許陽滿臉疑問,又驚又喜的捧起那幾本書。
突然又想到了一個事情,“難道是我的那個小壺對我修仙有所幫助,怪不得爺爺都打不開那個小嘴蓋,我想什么時候打開都能打開。
難道這就是仙法所致,怪不得我每次采藥、砍材累了,呡一小口小壺里面的水,就全身有勁,還有一股熱流竄滿全身。小壺里面的水總喝不完。”心里一直在納悶著。
許陽自八歲那年爺爺病倒后,獨立一人上山采藥起,總擔心小壺里面的水會喝完,總在最困最累的時候,才呡一小口,小壺平時不上山都藏在自己的衣物竹箱里。
老爺子看著小陽子捧著幾本舊書,還在發(fā)呆,就緩緩繼續(xù)有氣無力的說道:
“這最上面這一本是功法,能不能修仙,你按這上面的功法口訣去試試,如果能夠感應天地靈氣,引氣入體,進行吐納吸收天地靈氣,這就證明你有修仙潛質,說明你已經開脈成功,就可以修仙成為仙人。其他的是武技與法術,你要能修仙了,才能學這些武技與法術,凡人是學不了仙人本事的。里面還有一個仙人存放物品的納物袋,凡人是打不開的,仙人修煉出神識才能打開。”
老爺子苦笑了一聲,用那有氣無力的聲調,略帶有遺憾的口吻向許陽講述了其年輕時曾想修仙,可惜沒有武脈,無法開脈成功,無緣仙道。
又把自己這一生走南闖北,對修仙知識和接觸修仙者的點點滴滴介紹給許陽聽。
許陽一句不漏認真的聽著爺爺的講述及教導。
老爺子又指著夾在舊書本里面的小袋子,向許陽介紹了其作用、功能及使用方式。并將所知道的幾個宗門每年招收弟子的大概時間、年齡等大體地講給許陽聽。
并告訴許陽,說如果自己還沒有辦法理解功法口訣,也可以到宗門招收弟子時,擠進去報名,測試有沒有武脈,如果有,會有機會被宗門招收進去,宗門會教導弟子怎么修行。
“爺爺,我還是想試試,我現在先試著修煉,如果不行,等到爺爺的病好了才去報名,如果太遠了無法照顧爺爺,那就以后再去。我要修仙,要成為仙人,要幫爺爺治好病?!?/p>
許陽堅定的說。在他看來,等他踏進了仙門,修煉了仙術就能替爺爺治好病,所以值得冒這個險去試試。
此時許陽剛過十一歲,雖涉世未深,沒有出過村,不知道外面世界的殘酷,但經??磿奥牬笕酥v,也略有自己的思想。
“好”
老爺子看到小陽子心性如此堅定,也很欣慰。也許讓孩子走這一條路,更加適合他。要不留他一個人,還這么小,如何生活下去。這幾年雖然天天上山采藥及鍛煉,身子長得比同齡人高且壯實,已是一個小少年,但老爺子還是滿心擔憂。
“咳、咳咳…”老爺子不停的咳嗽了起來。
“爺爺,你喝口水,別說話了?!?/p>
說完,先喂爺爺喝了兩小口水。
老爺子用盡最后一點力氣抓著小陽子的手腕又說道:
“爺爺今晚與你說的這番話…不能…不能告訴任何人,包…包括你二叔爺。這幾本書一定…一定要收好,不能讓任何人知道?!?/p>
“爺爺,你放心,我不會說,對誰我都不會說。”
許陽堅定的用力地點了點頭。
“陽兒啊,你雖早慧,但年齡還小,經歷的事少,但世道險惡,人心難測,你今后行事,不要輕易相信他人,沒有大本事之前,凡事都不要太冒尖,木秀于林風必吹之,凡事須得萬分小心……”
這時,已經咳得嘴角溢血的老爺子,忽然雙手用力抱住許陽的肩膀,用盡力氣喘聲說:
“人世間險惡,仙路更難險,自己走…走好…今后的路,你還有…還有親人…兄弟在…在天河莊……”
話沒說完,雙手一耷拉,垂滑了下來,身子隨后一僵,緩緩地倒在了床上。
“爺爺…爺爺……”
小陽子心頭一涼,淚水已在眼眶中打轉。
迅速收好舊布包,又把爺爺已開始僵硬的身體調整好。
小手顫顫地伸到爺爺的鼻孔旁,發(fā)現爺爺已無氣息,頓時瞳眸黯淡。他也知道村里人死去之事,知道自己親愛的爺爺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離開他了。
“我…我沒有爺爺了……爺爺不要我了……爺爺……”
小陽子怔怔地站在炕前,悲傷地看著自己唯一的、最親的人離去……
淚水不停的滴下,最終還是“哇…哇…”的大聲哭了出來。
自從小陽子三四歲稍懂記事起,就是爺爺一個人疼他愛他。爺爺膩愛小陽子的往事歷歷在目,是爺爺一口一口的喂他長大,是爺爺一字一句的教他識字,是爺爺一句一句的諄諄教誨陪他成長,教導他為人處事,是爺爺……
可爺爺再也聽不到他的任何聲音了……
以前不是他一個人,他還有爺爺,可……
許陽悲涼的哭聲,大聲的呼喚著爺爺……
撕裂了殘酷的寒夜,給冷冽的寒風更增加了些許的涼意。
“爺爺…爺爺”小陽子悲憐的哭聲,打破了寒夜的靜謐,驚動了左鄰右舍。
大家都冒著嚴寒起身,過來幫忙張羅老爺子的后事。
有了鄰居和村民們的幫忙,爺爺的喪事第二天就安排好了,中午送出山下葬時,全村幾十戶幾乎都被爺爺救治過的村民們,這幾年受過爺爺教書識字的小孩,也全都自發(fā)的來給爺爺送行。
這也使已經全身冰透的許陽有了絲絲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