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想專程為這點錢約時間?這個男人,怎么就不能有話直說!算了隨他便吧,趙白瑜一向搞不懂男人怎么想的。
今日的夜空似乎格外黑,天上看不到一顆星星,烏云密布,趙估計很快要下一場大雨。
趙白榆問蘭香:“蘭香,趙健嶺不回府時在哪住你知道嗎?”昨日她們跟過去的那所破舊的房子,不像是能住人的樣子。
趙健嶺又時常不住在府里,想必是有據(jù)點。
“以前都是在煙花柳巷,近來聽說他賃了一處宅子,準(zhǔn)沒干什么好事?!碧m香嫌棄的說。
“你知道那宅子在哪嗎?”趙白榆問。
蘭香搖頭,“不知道,府里小丁知道,回去問問他應(yīng)該能問出來。”
“對了小姐,我昨天回府時遇到了小圓,她說聽聞夫人故意讓管家多跑幾趟,想辦法讓你不要那么快回去。夫人也真是的,你回不回去礙她什么事了?!?/p>
蘭香說完,趙白瑜感覺很冷,也許是下雨前的風(fēng)過于冷了。
“無非是想給我留一個架子大、無理取鬧的的壞印象?!壁w白瑜不愿細(xì)想了,倘若一直在客棧住,有人對她做出什么事,陳奕也可以摘得一干二凈。
雖然不知道陳奕不讓她回府是在打什么算盤。要是陳奕正在設(shè)計自己什么,那不如回府,一來她在客棧這邊的計劃會落空,二來,在府里她不敢太明目張膽。
看來在趙府住還是挺有必要的,起碼打聽事情會方便些,應(yīng)對那些對她有想法的人也便利些。
不過就算決定要回去,也不能那么輕易松口答應(yīng)。
今晚的她還是得先住客棧。
天空中飄起了雨,雨越下越大,她們趕在大雨傾盆前回到客棧。
找什么由頭回去呢,趙白瑜有點傷腦筋。
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外面雨漸漸停息,空氣中氤氳著充足的水汽,風(fēng)一吹,冷颼颼的。
值此情景,算了算時間,趙白瑜覺得不妨順便去“感謝”一下安騁,并借著他讓趙府的人坐不住,最好能來接她們回去。
想到這,她便拉著蘭香去了安府??哿丝坶T環(huán),門童一看是她,趕緊關(guān)上了門。
趙白瑜伏在門上:“安郎,你我曾許下海誓山盟,你說非我不娶,我說非你不嫁。如今為何都變了,你出來見我一面好不好,我們把話好好說清楚?!?/p>
門內(nèi)沒有聲音。
趙白瑜頓了頓,哀傷道:“安郎,如果不是你那天說我害死我娘,我根本不知道原來我親娘已經(jīng)離世,我對她的死一無所知,你為何不信我?”
門內(nèi)沒有聲音。
“不知道你是聽誰說的,這種無稽之談你也信?這種冤枉太殘忍了。但是我還是要謝謝你說出來,不然我還一直被蒙在鼓里,這么多年在府里處處被人欺負(fù),活得低三下四,原來是因為這個?!?/p>
趙白瑜清了清嗓子:“安郎,我告訴你,我們之間的誤會是被人挑撥離間了,我沒做過的事就是沒做過,是被人陷害的,總有一天你會知道?!?/p>
身后一個清亮的女聲問道:“安老?”
趙白瑜回頭看到一個道姑打扮的女子,手里拿著一把收起的油紙傘,腰間纏著一條鞭子,腰帶上還別著一根笛子,打扮頗有些異域風(fēng)情。
不過長相卻是漢人,眉似遠(yuǎn)山,目如秋水,清冷出塵的樣子,讓她一時看得有點呆了。
“你年紀(jì)輕輕,怎么這般想不開,癡纏一個年過半百的人?!迸吁久嫉?。
“哦哦,不是,你可能聽岔了,我癡纏的是他兒子,安騁?!壁w白瑜反應(yīng)過來忙解釋。
女子問道:“他可是負(fù)了你?”
趙白瑜狠狠點頭,“對,我與他從小便定下婚約,現(xiàn)在他移情別戀,要娶我妹妹。那我這么多年的喜歡算什么?我咽不下這口氣?!?/p>
“負(fù)心漢,要他何用,你倒不如也快點移情別戀?!迸永淇釤o情地說道。
趙白瑜附和:“對!負(fù)心漢。嗯?移情別戀?我用情很深的,說不定除了他這輩子不會再喜歡別人?!?/p>
“好?!迸诱f完也去扣門環(huán),門童也許以為還是趙白瑜,并未開門。
女子也不作停留,不緊不慢地走了。趙白瑜歪頭思考,她在好什么?她給自己的感覺好熟悉。
“安郎,我走了,你不要太想我?!壁w白瑜聽到門里面有人在說話:“快去告訴少爺,她喝醉了,滿身酒氣?!?/p>
“安郎,我不會放手的,等你回心轉(zhuǎn)意,希望會有那么一天。我會等著這天的到來,哪怕用一生去等待!”
看著那女子的背影,趙白瑜一下子覺得,她也許就是小師妹吧,聽趙健嶺讓安騁暗害她的話,安騁與小師妹認(rèn)識。
今天她來找安騁,不知道所為何事。
但是自己還是應(yīng)該去提醒一下她,趙白瑜快步跑過去,“等等,等等?!?/p>
她追上女子:“你是棲霞觀的小師妹嗎?”
女子點點頭。
趙白瑜接著道:“有人想害你,極有可能會在兵刃上下毒,然后去傷你。請你務(wù)必小心,尤其是些飛刀暗器?!?/p>
小師妹神色如常,面上沒有波瀾:“多謝!”
趙白瑜走后,聽了門童的匯報,安騁愣在原地,內(nèi)心波濤洶涌:
想不到她竟對我情深至此,都說酒后吐真言……
不不不,她一定是借著酒勁故意那么說的,太可怕了,謊話張口就來。
也許弒母是她年幼不懂事時做的,不然為何在趙府落得那般境遇。
云珠說她一定不會承認(rèn)的,為什么府里人自小就避著她,就因為她心機(jī)太深沉又太會做戲,整天裝的很無辜的樣子,實際上心狠手辣,殺心很重,池塘里的魚都掐死過十幾條。
果然,她這一番話自己差點信了,要不是云珠提醒他,他是不可能發(fā)現(xiàn)她還有這一面。
況且她到底不如云珠是陳奕親生的,自己想要的前程她也給不了,更別提那把價值連城的玲瓏刀。
下人又來敲門,說老爺讓安騁去一趟。
趙白瑜這一趟也是想演一出她難以割舍感情的戲,為了不解除婚約,來懇請安家,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從安騁那里得知的身世秘密泄露了出去。
這樣安老爺知道后,定會權(quán)衡她和趙云珠誰更適合。
一個是自小訂下婚約的“心狠手辣”的青梅竹馬,還這么不體面地來癡纏他兒子,定是滿心算計落空了。
另一個是大權(quán)在握的朝臣的外甥女,對兒子是一往情深,將來騁兒的青云路也能走得順暢些。
從安斌的書房出來后,安騁回房換了件衣服,讓下人備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