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婉將殿內(nèi)最后一個花瓶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濺，有幾片甚至飛到了剛走進來的燕帝腳邊。
劉景嚇得一個箭步?jīng)_上前，擋在燕帝身前，聲音發(fā)顫：“皇上，小心！”
蕭清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頭深深地埋了下去，聲音帶著哭腔和恐懼：“兒臣叩見父皇……”
燕帝抬手，示意劉景退下，他目光冰冷地掃視著滿地的狼藉，語氣森寒：“你這是做什么？”
“兒臣……兒臣……”蕭清婉支支吾吾，不敢說出實情，眼神閃躲。
“行了，朕不想聽你狡辯！”
燕帝語氣驟轉(zhuǎn)凌厲，帶著令人窒息的上位者威壓，“你昨日是否去過冷宮！”
蕭清婉的頭埋得更低了，身體微微顫抖，不敢回答。
她眼角的余光瞥見一雙精致的繡花鞋出現(xiàn)在燕帝身旁，猛地抬起頭，目光死死地盯著那雙鞋的主人。
“是你告訴父皇的？”蕭清婉的聲音尖銳而怨毒，直指蕭清瑤。
蕭清瑤一臉無辜，眼神中充滿了疑惑，語氣輕柔：“妹妹，你在說什么？”
“不是你說的，父皇怎么會知道我去過冷宮？”
蕭清婉的聲音近乎嘶吼，帶著強烈的不甘和憤怒。
“妹妹，你可真冤枉我了，我什么都沒說，而且你去沒去過冷宮，我怎么會知道！”
蕭清瑤的語氣依舊平靜，臉上帶著淡淡的委屈。
“你……你撒謊！”蕭清婉的情緒激動起來，指著蕭清瑤的手指都在顫抖。
“夠了！”燕帝一聲怒喝，嚇得蕭清婉渾身一顫，脖子不由自主地縮了縮。
“你告訴朕，是不是你殺了端妃？”
“父皇，我沒有……我沒有殺人！”蕭清婉拼命地搖頭，眼淚奪眶而出。
“妹妹，你還是說實話吧！不要惹父皇生氣了?！笔捛瀣幵谝慌浴昂眯摹眲竦馈?/p>
蕭清婉低著頭，卻時不時偷偷抬眸看向燕帝，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試探。
她在心里快速地盤算著，仔細一想，她是公主，端妃不過是一個被打入冷宮的瘋癲妃嬪。
燕帝不會為了一個冷宮的妃嬪來懲罰她的，畢竟她是他的親生女兒。
“父皇……我……我不是有意的……是那個瘋子要撕我衣服……我才踹滾了她……我也沒想到那么一腳……會……會要她的命?！笔捛逋駭鄶嗬m(xù)續(xù)地說道，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乎微不可聞。
她話音未落，燕帝揚手便是一記耳光，重重打在她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在寂靜的殿內(nèi)格外刺耳。
“瘋子？貴妃就是這么教你的？”燕帝的聲音冰冷至極，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
蕭清婉捂著臉，火辣辣的疼痛讓她瞬間清醒，卻連哭都不敢哭出聲，只是不住地抽泣著。
“不……不是……是端妃娘娘！”
“皇上，這是怎么了？”
門口傳來趙貴妃嬌媚卻帶著幾分急切的聲音，她蓮步輕移，款款而來，身后跟著幾個宮女太監(jiān)。
“貴妃安好！”
蕭清瑤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目光卻始終落在燕帝身上，等待著他的反應(yīng)。
蕭清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連滾帶爬地跪行到趙貴妃腳邊，死死地拽住她的裙擺。
“母妃，你幫幫我！你一定要救救我！”
蕭清婉的聲音嘶啞而絕望，臉上滿是淚痕，狼狽不堪。
趙貴妃低頭看著蕭清婉臉上那清晰的五個指印，心疼不已，眼神瞬間凌厲起來。
“這是怎么了，誰打的？”
趙貴妃的聲音帶著質(zhì)問，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后落在了燕帝身上。
“朕打的！有問題！”
趙貴妃的身子微微一僵，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不自然，但她很快就恢復(fù)了鎮(zhèn)定。
“皇上，臣妾不是這個意思，不知婉兒犯了何錯，讓您如此動怒！”
趙貴妃的聲音柔媚婉轉(zhuǎn)，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試探。
“貴妃娘娘，妹妹跑去冷宮將端妃娘娘殺了！”
蕭清瑤見燕帝一副不愿搭理趙貴妃的樣子，便主動開口解釋。
趙貴妃聞言，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她瞪大了眼睛看著跪在地上的蕭清婉，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隨即，趙貴妃的嘴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轉(zhuǎn)瞬即逝，但這細微的變化卻被一直留意她的蕭清瑤盡收眼底。
“婉兒，你怎么敢殺了端妃？”
趙貴妃的聲音帶著責備，但更多的是震驚和疑惑。
“不是的……母妃……兒臣不是有意的……是她撕扯我衣服……我是不小心的。母妃，你幫兒臣求求父皇！”
蕭清婉拼命地搖頭，語無倫次地解釋著，她緊緊地抓著貴妃的裙擺，仿佛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趙貴妃想到昨晚蕭清婉回來后，身上的衣服的確是破爛不堪的，而且神情慌張，與平日里判若兩人。
“皇上，婉兒沒有說謊，還請皇上明查！”
趙貴妃跪了下來，替蕭清婉求情，語氣懇切。
“行了，就算老三不是有意，可在她失手傷人時，應(yīng)該立即叫太醫(yī)救治，而不是逃避！”
燕帝的聲音依舊冰冷，他看著跪在地上的蕭清婉，眼中充滿了厭惡和失望。
“貴妃！你作為她的母親，教養(yǎng)不當！罰你禁足一月，抄往生咒！”
燕帝轉(zhuǎn)過頭，看向趙貴妃。
隨即燕帝厭惡的看向蕭清婉。
“你作為公主，行為有失，失手殺害嬪妃，念在你初犯，杖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
這四個字如同晴天霹靂，狠狠地砸在了蕭清婉的頭上。
她整個人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像一攤爛泥一樣癱坐在地上，雙眼空洞無神。
“皇上，開恩吶！五十大板會要了婉兒命的！”
趙貴妃凄厲的哭喊聲撕心裂肺，她猛地撲倒在地，朝著燕帝的方向連連磕頭。
額頭撞擊地面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宮殿里顯得格外刺耳。
蕭清瑤冷眼看著癱軟如泥的蕭清婉，心中沒有一絲憐憫。
這樣的懲罰，對她來說，實在是太輕了。
讓她就這么死了，簡直是便宜了她。
蕭清瑤眼珠一轉(zhuǎn)，上前一步，輕聲說道：
“父皇，五十板子對妹妹來說，的確是太重了些?！?/p>
“不如……就打三十板子，讓她記住這次的教訓(xùn)，然后再罰她抄寫往生咒一百遍，您看可好？”
她故意將“三十板子”和“往生咒一百遍”咬得很重。
燕帝聞言，微微抬眸，看了一眼依舊呆滯的蕭清婉。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再怎么說，這也是他的親生女兒，若是真的被打死了，只怕他日后也會后悔。
“那就……依瑤兒所言?！?/p>
燕帝的聲音低沉而疲憊，他擺了擺手，示意太監(jiān)們動手。
“將她拖出去！”
這五個字，徹底擊碎了蕭清婉心中最后的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