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的指尖在鋼琴漆面上敲出《葬禮進行曲》的節(jié)奏，化妝鏡邊框突然彈出江婉婉的頒獎禮邀請函，全息投影的燙金字體飄著鯡魚罐頭味的特效。
"你妹給你點了首《涼涼》。"
他把邀請函折成紙飛機，機翼割破空氣發(fā)出嗩吶般的尖嘯，
"評委席坐著你當年的藝考替身。"
江瑟瑟正往嗩吶里灌二鍋頭，酒液順著銅管滴在地毯上燒出反詐聯盟徽章："我給她的回禮是《哭七關》Remix版。"
她突然對著試衣鏡吹出個滑音，鏡面應聲裂成蛛網狀，藏在背后的針孔攝像機噼里啪啦掉進拖把桶。
林小滿的虛擬形象從拖把布條里鉆出來，頭頂掛著水草："江婉婉的耳返植入了變聲器，需要我切到《忐忑》模式嗎？"
"留著當驚喜。"
江瑟瑟把防狼電擊棒塞進嗩吶擴音碗，
"記得給吊燈裝個聲控開關。"
頒獎禮紅毯變成大型翻車現場。江婉婉的星空裙擺里鉆出二十只機械鼠，每只尾巴都卷著藝考作弊證據。
她踩著十厘米恨天高追打老鼠時，江瑟瑟的林肯正碾過她掉落的假睫毛進場。
"姐姐是來給我伴舞的嗎？"江婉婉把話筒懟到鏡頭前，美瞳快瞪出眼眶，"聽說你給嗩吶買了熱搜位？"
江瑟瑟突然扯開風衣，腰間纏著的十米長孝布嘩啦啦展開，LED燈帶拼出"沉痛悼念內娛底線"的字樣。
無人機群撒下的紙錢精準糊住江婉婉的提詞器，每張冥幣都印著江氏集團的黑賬截圖。
裴硯在VIP包廂調試激光筆，光束掃過評委席禿頂大佬的腦門，燙出個"假"字水?。?你往嗩吶里裝電磁脈沖了？"
"只是普通的超聲波共振裝置。"江瑟瑟轉動嗩吶銅管，底座彈出微型液壓機，"不過混了點你的應援曲。"
當江婉婉的原創(chuàng)歌曲《玻璃心》前奏響起，江瑟瑟突然踹翻追光電源。
全場陷入黑暗的剎那，嗩吶凄厲的《哭七關》撕破寂靜，舞臺地板應聲裂開，升降臺托著水晶棺緩緩升起。
"這才叫沉浸式舞臺。"她一腳踩在棺蓋上，孝布纏住江婉婉的腰肢，"妹妹不是最愛翻唱嗎？試試這段——"
嗩吶突然飆出三個八度高音，評委席的香檳塔接連爆裂。
江婉婉的耳返炸出《大悲咒》DJ版，她的假發(fā)片隨著音浪脫落，發(fā)絲間纏著微型接收器正瘋狂閃爍。
"第十三個泛音！"
民樂宗師突然在微博直播拍桌，老花鏡片震出裂紋，
"那個轉音需要橫膈膜反向發(fā)力！"
天花板吊燈開始搖晃，江瑟瑟突然旋身踹向水晶棺。
液壓裝置啟動的轟鳴中，棺蓋彈射砸中控制臺，聲波頻率表瞬間爆紅。
裴硯按下激光筆，吊燈鎖鏈應聲斷裂，三百公斤的水晶燈擦著江婉婉裙擺砸進評委席。
"這是藝術！"江瑟瑟在漫天玻璃雨中吹出顫音，吊燈殘骸隨著音調跳起踢踏舞，"評委老師感受到靈魂震顫了嗎？"
江婉婉的耳環(huán)突然噴射辣椒水，卻誤傷臺下舉著"婉寶勇敢飛"燈牌的站姐。
林小滿操控無人機空投防毒面具，面具內屏滾動播放藝考頂替案的庭審錄像。
"姐姐..."江婉婉突然跪滑過來抱她大腿，"我把古琴十級證書還你！"
江瑟瑟用嗩吶挑起她下巴，擴音碗彈出電磁鐵吸走她藏在舌底的變聲器："知道為什么選《哭七關》嗎？"
她突然擰開嗩吶底蓋，倒出江父給評委的轉賬記錄，"第七關是孽鏡臺，照的就是你這張整容臉。"
消防警報突然拉響，噴淋系統降下的不是水而是墨汁。
江婉婉的白色禮服染成斑馬紋，胸口漸漸浮現出當年藝考的條形碼。
裴硯的激光筆掃過評委席，那些受賄的合同正從他們口袋里自動飛出，像紙蝴蝶粘在江瑟瑟的孝布上。
"安可曲目！"她突然把嗩吶拋向空中，接住時已變成電音合成器，《核爆神曲》混搭《大出殯》的旋律震碎所有隱藏話筒。
江婉婉假胸里的硅膠炸成煙花，評委們被聲波掀翻在地，假發(fā)套像水母漂浮在墨池里。
民樂協會官微突然直播老藝術家們集體打call，二十臺編鐘隨著嗩吶節(jié)奏自動演奏。
江瑟瑟甩出孝布卷住搖搖欲墜的燈架，布料展開竟是當年被頂替的藝考滿分答卷，每個音符都閃著防偽熒光。
"這不可能！"江婉婉用美甲抓花臉妝，"你明明扔了古琴......"
"扔的是江明城送的冒牌貨。"她扯開孝布夾層，露出收藏級的唐代古琴，"正品在維也納金色大廳伴過奏，需要我給你導師打電話嗎？"
裴硯突然從天而降，鋼絲繩纏著吊燈殘骸蕩秋千："打斷一下，民政局問咱們的嗩吶是選玫瑰金還是鈦合金。"
大屏幕突然插播江父在ICU的監(jiān)控，老頭正用呼吸機編碼發(fā)送求救信號。
江瑟瑟吹出段摩斯密碼旋律，呼吸節(jié)奏立刻變成《婚禮進行曲》。
"壓軸節(jié)目。"她突然將嗩吶抵在江婉婉太陽穴，"現在向直播間三千萬觀眾承認——"
"我說！"江婉婉的鼻涕泡粘在嗩吶上，"你藝考時我往古琴抹了強力膠！"
智能音箱突然播放五年前的錄音，江母的冷笑混著膠水瓶搖晃聲："讓她手爛掉就彈不了琴......"
江瑟瑟突然拆開嗩吶，管身刻滿細密齒痕——全是她當年手部燙傷復健時咬的。
裴硯的戒指盒彈出藥膏，薄荷味混著血腥氣："你右手小指的疤，是為了救我......"
"錯。"她突然用傷疤按住琴弦，奏出《十面埋伏》的第一個殺音，"是為了今天能掐斷所有假唱聲帶。"
場館突然斷電，應急燈亮起時，江婉婉的替唱正被機械鼠追進通風管道。
江瑟瑟甩出孝布纏住追光電源，LED燈帶拼成的判決書投射在天幕，每粒光點都是江氏集團的偷稅記錄。
當警笛聲淹沒安可曲的尾音，江瑟瑟把嗩吶插回腰間，轉頭看見裴硯正用吊燈碎片拼結婚戒指。
水晶棱角折射著滿地狼藉，在她無名指圈出一彎血色虹光。
"喪樂我吹了。"她踢開江婉婉掉落的假睫毛，"聘禮呢？"
裴硯突然按下消防栓，水柱沖開暗門露出成堆的藝考證書。
最上方那本貼著江瑟瑟六歲照片，評分欄蓋著民樂協會的鋼印——日期正是她被送進克隆實驗室的那天。
月光穿透破碎的穹頂，他們站在滿場狼藉中接吻。
無人機拍下的特寫里，江瑟瑟指尖的嗩吶孔正滲出二鍋頭，酒滴沿著裴硯的喉結滾進鎖骨，蒸發(fā)成暗網登錄界面的驗證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