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起來吧！”
蕭清瑤輕輕開口，聲音里聽不出喜怒。
蕭清婉咬著牙，強壓下心頭的怒火，緩緩起身。
她低著頭，不敢看蕭清瑤的眼睛，生怕再惹她生氣。
轉身，她準備離開這讓她感到窒息的地方。
“等下！”
蕭清瑤的冷清聲音再次響起。
蕭清婉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緩緩轉過身，低眉順眼地俯身行禮。
“不知姐姐還有何吩咐？”
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但微微顫抖的尾音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恐懼。
“妹妹可聽說，冷宮的端妃死了！”
蕭清瑤的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蕭清婉的臉色瞬間煞白，毫無血色。
“不……不知道！”
她結結巴巴地回答，聲音顫抖得厲害，眼神閃爍，不敢與蕭清瑤對視。
“是嗎？”
蕭清瑤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眼神卻越發(fā)冰冷。
“妹妹說昨日你在冷宮，就沒碰見端妃？”
她步步緊逼，語氣中帶著一絲審視和懷疑。
“沒……沒有！”
蕭清婉的聲音更加顫抖，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身體也開始微微發(fā)抖。
“是嗎？”
蕭清瑤重復了一遍，語氣中充滿了不信任。
“那你回去吧！”
她揮了揮手，示意蕭清婉可以離開了。
蕭清婉如蒙大赦，慌慌張張地退了出去，腳步踉蹌，幾乎是逃離了現場。
青黛看著蕭清婉狼狽逃竄的背影，忍不住開口。
“公主，三公主神色慌張，端妃該不會是她……”
她欲言又止，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是不是她！很快就知道了！”
蕭清瑤望著蕭清婉離開的方向，眼神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緒。
“只是可惜了端妃?！?/p>
她輕輕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和無奈。
端妃是燕帝之前最寵愛的妃子，她和趙貴妃同時懷孕。
生產那天，趙貴妃產下一女嬰，端妃卻生下一死嬰。
燕帝震怒，認為端妃不祥，將她打入冷宮。
端妃受了刺激，也變得瘋瘋癲癲，在冷宮中度過凄慘的余生。
蕭清瑤帶著青黛去冷宮，準備祭奠端妃。
畢竟是她讓顧寒舟將蕭清婉扔在冷宮，才讓端妃遭了這橫禍。
她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蕭清瑤剛踏過冷宮門檻，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院子里，燕帝正坐在那里，背對著她們，身影顯得有些落寞和孤寂。
蕭清瑤立刻上前行禮。
“兒臣參見父皇！”
她的聲音恭敬而輕柔。
燕帝微微回頭，瞧了她一眼。
“瑤兒，你怎么過來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疲憊。
“回父皇，兒臣是來祭奠端妃娘娘的?！?/p>
蕭清瑤如實回答。
“好！”
燕帝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還是你這孩子有情有義，也不枉端妃當年冒險救你一命?！?/p>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感慨和追憶。
蕭清瑤四歲時，偷偷溜出宮玩，被人販子抓住，是當時還未入宮的端妃冒險救下了她。
在面見燕帝時，燕帝看上了她的美貌，將她收入后宮。
“是朕害了她，當初若不強行封她為妃，也不會……”
燕帝的語氣中充滿了悔恨和自責。
“父皇節(jié)哀！端妃娘娘不會怪父皇的！”
蕭清瑤輕聲安慰道。
端妃入宮，集寵愛一身，半年時間從未寵幸過其他妃嬪。
只是有一晚趙貴妃生辰，燕帝留在了趙貴妃宮里。
半年后端妃懷孕，燕帝更是各種賞賜不斷，盛寵一時蓋過了趙貴妃。
后來生下死嬰，燕帝無奈將她打入冷宮。
“當年她生下死嬰，朕不得已將她打入冷宮，想著查清楚后就將她接出來?？墒恰?/p>
可是帝王家無情，端妃瘋癲，是不可能再出冷宮的。
“末將叩見皇上！”
禁衛(wèi)軍統領林霄，一個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男子，單膝跪地，抱拳行禮，聲音洪亮。
“何事？”
燕帝背對著林霄，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
“回陛下，微臣查到昨日三公主來過冷宮，戌時才離開?！?/p>
林霄的聲音鏗鏘有力，每一個字都咬得極重。
“可有證據？”
燕帝的聲音依舊平淡，但空氣中卻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有！有一宮女看到了！”
林霄的語氣肯定，沒有絲毫遲疑。
“傳她進來！”
林霄起身，向身后一揮手，聲音冷冽：“帶進來！”
一個身穿粗布衣裳的宮女，在兩名侍衛(wèi)的押解下，唯唯諾諾地走了進來，身體微微顫抖。
她臉色蒼白，眼神驚恐。
“奴婢叩見皇上！”
宮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頭深深地埋在地上，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清。
燕帝緩緩轉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宮女，眼神銳利如刀。
“是你看見三公主來冷宮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威嚴，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敲打在宮女的心頭。
“回皇上，奴……奴婢是給娘娘送吃的，碰到三公主慌慌張張離開冷宮，奴婢進去時就看見娘娘躺在地上，身下都是血！”
宮女的聲音帶著哭腔，身體抖得更厲害了，幾乎要癱軟在地。
燕帝神色一凝，眼神中閃過一道寒光。
蕭清瑤上前一步，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宮女。
“你沒看錯？”
她的聲音清冷，帶著一絲逼問的意味。
“回公主，奴婢不敢撒謊！”
宮女的聲音更加顫抖，頭埋得更低了，幾乎要貼到地面。
“林霄，將她帶下去！”
燕帝開口，聲音冷漠，不帶一絲感情。
他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冷宮，背影決絕而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