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夫人顫巍巍地拉過顧寒舟的手，她的手布滿皺紋，卻溫暖有力。
“舟兒，你告訴祖母，你喜歡長公主嗎？”
顧老夫人慈祥地看著顧寒舟，眼中充滿了期待。
顧寒舟微微一怔，隨即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祖母，孫兒喜歡長公主！”
他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仿佛在訴說一個深藏已久的秘密。
喜歡很久很久了。
這句話，顧寒舟沒有說出口，只是在心里默默地補充道，眼中閃過一絲溫柔。
“好！好！好！喜歡就行！近日你就不要隨你爹去軍營了，沒事多去陪陪長公主，增進感情?！?/p>
顧老夫人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可見她有多么高興。
“這怎么行？男兒豈能沉迷男女之情。”
顧云霆在一旁忍不住插嘴，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贊同。
“怎么不行，我說行就行。舟兒跟著你一年都休息不到一天，休息幾天怎么了?！?/p>
顧老夫人立刻瞪了顧云霆一眼，手中的龍頭拐杖再次敲擊地面，發(fā)出“咚咚”的聲響。
顧云霆被母親訓(xùn)斥，頓時不敢再多言，臉上露出一絲無奈。
他心里清楚，自己母親的脾氣，一旦決定的事情，誰也無法改變。
更何況，顧家?guī)状硕际谴笱啻髮?，世代為國征?zhàn)，忠心耿耿。
他的父親，也就是顧寒舟的祖父，當(dāng)年就是犧牲在戰(zhàn)場上的，留下顧老夫人一人，含辛茹苦地將他們幾兄弟拉扯長大。
這份恩情，顧云霆銘記于心，對母親更是孝順有加，不敢有絲毫忤逆，就怕氣出個好壞來。
“就依母親的，讓寒舟休息幾日！”
想到這里，顧云霆連忙改口，順著顧老夫人的意思說道。
顧老夫人聽到顧云霆的話，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這才對嘛！”
她拉著顧寒舟的手，朝著內(nèi)院走去，步履雖然蹣跚，卻顯得格外輕快。
“舟兒，祖母那里還有一對玉鐲子，你找時間送給長公主?！?/p>
顧老夫人一邊走，一邊對顧寒舟說道，語氣中充滿了疼愛。
“祖母，鐲子你留著自己戴！孫兒會給長公主準(zhǔn)備！”
顧寒舟連忙說道，他知道祖母有一對珍藏的玉鐲，視若珍寶。
顧老夫人笑著，輕輕地戳了戳顧寒舟的額頭。
“傻小子，那能一樣嗎？”
顧老夫人嗔怪道，語氣中卻滿是寵溺。
走進臥室，顧老夫人走到床邊，在一個隱蔽的角落摸索了一陣。
她打開一處暗格，從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紫檀木盒子。
盒子古樸精致，一看就不是凡品。
“你打開看看，長公主喜不喜歡！”
顧老夫人將盒子遞給顧寒舟，示意他打開。
顧寒舟接過盒子，輕輕地打開蓋子。
一對羊脂白玉鐲靜靜地躺在盒子里，散發(fā)著溫潤的光澤，質(zhì)地細(xì)膩，晶瑩剔透，一看便知是上好的玉料。
“祖母，我記得這是祖父送給您的！還是您自己留著吧。”
顧寒舟看到這對玉鐲，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說道。
他記得，這對玉鐲是祖父留給祖母的遺物。
“你記得沒錯，的確是當(dāng)年和你祖父定情時，他送給我的。
可人不在了，這留著也沒啥用了。
你送給長公主，祖母希望你和長公主能恩愛一輩子。”
顧老夫人看著盒子里的玉鐲，眼中流露出懷念和傷感，但更多的是對顧寒舟的祝福和期盼。
顧寒舟果斷地蓋上紫檀木盒的蓋子，發(fā)出“啪”的一聲輕響。
他將盒子重新放回顧老夫人的手里，動作輕柔而堅定。
“祖母，這個是祖父留給您的，孫兒不能拿。”
顧寒舟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
“公主喜歡什么，孫兒自會給她尋來，定不會讓她受了委屈?！?/p>
他補充道，眼神清澈而真誠。
顧老夫人眉頭一皺，原本舒展的皺紋又重新聚攏起來，形成幾道深深的溝壑。
“怎么，現(xiàn)在祖母說話不好使了？”
她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帶著一絲不滿和質(zhì)問。
“讓你給長公主，你就給！哪來那么多話！”
顧老夫人語氣強硬，不容顧寒舟反駁。
顧寒舟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他緊緊地抿著唇，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
他真的不忍心拿走祖母唯一的念想，那是祖父留給她的，比什么都珍貴。
顧老夫人突然用手捂住胸口，身體微微顫抖，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哎呦……人老了，不中用了，都不把我這老婆子當(dāng)回事了……”
她一邊呻吟，一邊用另一只手輕輕捶打著自己的胸口。
顧寒舟見狀，臉色一變，連忙上前扶住顧老夫人的胳膊。
“祖母，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語氣焦急，眼中滿是擔(dān)憂。
他知道顧老夫人這是在假裝，可即便知道，他也不敢冒險，更不想讓老人家真的難過。
顧寒舟略微思索，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祖母，這鐲子您先留著，等孫兒和公主成婚后，您親自給她，好不好？”
他放緩了語氣，帶著一絲懇求的意味。
顧老夫人緩緩地?fù)纹鹧?，臉上的痛苦之色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無奈的笑容。
“行吧，我自己給！瞧你這孩子，怎么這么犟！”
她嘴上雖然嗔怪著，但語氣明顯緩和了許多。
顧老夫人伸出手指，輕輕地拍了拍顧寒舟的后背，動作雖然輕柔，卻帶著一絲責(zé)備。
“祖母教訓(xùn)的是！”
顧寒舟低著頭，乖乖地認(rèn)錯。
“教訓(xùn)的是，你就是死活不改！”
顧老夫人嗔怪道，語氣中既有責(zé)備，又有寵溺。
“你扶我去院子里坐會兒吧！”
顧老夫人緩緩開口，看向院子。
顧寒舟連忙應(yīng)聲，小心翼翼地扶住顧老夫人的胳膊。
“祖母，您慢點！”
他輕聲囑咐，生怕顧老夫人有個閃失。
祖孫二人緩緩地朝院子里走去，步伐緩慢而平穩(wěn)。
“好！今天你就不要去軍營了?！?/p>
顧老夫人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就在家陪陪祖母，祖母好久沒好好看看你了。”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和撒嬌的意味。
隨即她看向身旁守候的丫鬟，吩咐道。
“去把夫人請來！”
丫鬟領(lǐng)命而去，腳步匆匆。
顧老夫人在石凳上慢慢坐了下來，長舒了一口氣。
“你也好好陪陪你母親?！?/p>
她轉(zhuǎn)頭看向顧寒舟，眼神慈愛。
“孫兒聽祖母的，今天哪兒都不去，陪您和母親！”
顧寒舟順勢蹲在顧老夫人面前，仰頭望著她，眼神真摯。
他一只手輕輕搭在顧老夫人的膝蓋上，姿態(tài)親昵。
顧老夫人看著眼前孝順的孫兒，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伸出手，輕輕地拍著顧寒舟的手背。
“這才對嘛！”
顧老夫人的聲音柔和，帶著一絲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