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門鈴聲穿透密集的雨幕和震耳的雷聲,如同冰冷的針,
狠狠刺穿了林晚被恐懼填滿的心臟!是陳默?!希望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浮木,
瞬間沖散了部分滅頂?shù)目只?!她幾乎是撲到門邊,冰涼的手指顫抖著摸索冰冷的門鎖,
急切地想打開這隔絕希望的屏障!張醫(yī)生走了!她被可怕的雷聲和黑暗吞噬!陳默來了!
他來救她了!
就在指尖即將觸碰到門鎖旋鈕的瞬間——一股極其陰冷、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寒意,
毫無征兆地從脊椎猛地竄上頭頂!瞬間凍結(jié)了她所有的動作!那不是對自然力量的恐懼,
是更深層、更原始、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對同類的、對惡意的、赤裸裸的死亡預(yù)警!
不是陳默!門外的……不是他!這個認(rèn)知像淬毒的冰錐,狠狠刺穿了她混亂的意識!
比驚雷更恐怖!比獨處的黑暗更絕望!她猛地縮回手,身體如同受驚的刺猬般緊緊蜷縮后退,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墻壁上!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炸裂開來!
“叮咚——叮咚——”門鈴執(zhí)著地響著,一次比一次急促,一次比一次帶著不耐煩的壓迫感!
如同催命的符咒!混雜在狂暴的雨聲和雷聲中,顯得格外詭異和陰森!
林晚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將幾乎沖口而出的尖叫硬生生堵了回去!淚水不受控制地洶涌而出,
混合著冰冷的汗水,浸濕了蒼白的臉頰。她渾身劇烈地顫抖著,像風(fēng)中殘燭。
空洞的眼睛死死“盯”著門的方向,雖然看不見,
但那扇門后傳來的、無形的、如同實質(zhì)般的惡意,讓她每一根神經(jīng)都在尖叫!跑!躲起來!
不能開門!求生的本能壓倒了巨大的恐懼!她像一只被獵豹逼入絕境的小鹿,
憑借著對老房子布局最后一點模糊的記憶,摸索著,踉蹌著,
跌跌撞撞地朝著離大門最遠(yuǎn)的角落——她自己的小臥室逃去!每一步都踩在未知的恐懼之上,
冰冷的墻壁和家具成為她唯一的指引!“砰!” 膝蓋狠狠撞在走廊拐角的矮柜上,
劇痛讓她眼前發(fā)黑(心理上的),但她不敢停留,咬著牙,摸索著推開臥室的門,閃身進去,
反手用盡全身力氣將門關(guān)上!咔噠一聲,將門鎖死!她背靠著冰冷的門板滑坐在地,
大口大口地喘息,冰冷的木門隔絕了部分門鈴聲,
卻隔絕不了那如影隨形的、穿透門板的恐怖惡意!“咚咚咚!”門鈴聲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沉悶而有力的敲門聲!不,是砸門聲!如同重錘,狠狠砸在門板上,
也砸在林晚瀕臨崩潰的神經(jīng)上!伴隨著砸門聲的,
是一個刻意壓低、帶著急躁和一絲假意關(guān)切的男聲,穿透雨幕和門板傳來:“林小姐?
林晚小姐?你在家嗎?開開門!張醫(yī)生讓我來的!她說你一個人害怕,讓我趕緊過來看看!
快開門?。∮晏罅?!”張醫(yī)生?他認(rèn)識張醫(yī)生?林晚混亂的意識捕捉到這個信息,
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但瞬間又被更大的恐懼淹沒!張醫(yī)生臨走前明明只讓她等陳默!
這個人是誰?!張醫(yī)生怎么會讓別人來?!騙子!他是騙子!砸門聲越來越重!越來越急促!
門板在巨大的力量下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開門!林晚!我知道你在里面!快開門!別怕!
我是來幫你的!” 門外的聲音失去了耐心,偽裝出的關(guān)切被粗暴和威脅取代!
林晚蜷縮在門后,身體抖得像篩糠。她摸索著,
慌亂地在冰冷的地板上抓到了……一個冰涼堅硬的物體!
是她平時放在床頭柜上的、沉重的黃銅鎮(zhèn)紙!冰冷的觸感從掌心傳來,
帶來一絲微不足道卻真實的支撐感。她像抓住最后的武器,用盡全身力氣將它死死抱在懷里,
蜷縮得更緊,牙齒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了血腥味。不要開門!死也不要開門!等陳默!
陳默一定會來!“轟隆——!” 又一道驚雷炸響!慘白的電光瞬間照亮了昏暗的臥室!
也照亮了門板上方那扇小小的、原本為了通風(fēng)而設(shè)計的氣窗!
氣窗的百葉簾在狂風(fēng)中劇烈搖晃!就在電光閃過的剎那!林晚那雙空洞的、蒙著灰翳的眼睛,
猛地“看”向氣窗的方向!不是視覺的“看見”!是一種更玄奧、更本能的感知!
她“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從那個小小的氣窗縫隙里,死死地、陰冷地……窺視著她!
一張模糊的、被雨水打濕的、充滿了不耐和兇戾的男人臉孔!在閃電的映照下,
如同地獄爬出的惡鬼,一閃而過!“啊——!” 林晚再也無法抑制,
發(fā)出一聲凄厲到變形的尖叫!巨大的恐懼如同海嘯般將她徹底淹沒!她猛地將頭埋進膝蓋,
雙手死死捂住耳朵,身體蜷縮成最小的一團,絕望地將自己封閉起來!殺手!是殺手!
蘇柔派來的殺手!“媽的!” 門外的男人顯然被這聲尖叫驚了一下,
隨即是更加暴怒的咒罵和更瘋狂的砸門!“開門!臭婊子!給老子開門!
”門鎖在巨大的力量下發(fā)出金屬扭曲的呻吟!門板劇烈地震顫著!
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徹底轟開!林晚緊緊抱著冰冷的黃銅鎮(zhèn)紙,蜷縮在門后冰冷的角落,
如同狂風(fēng)暴雨中即將被徹底撕碎的小船。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將她一點點淹沒。
陳默……你在哪……***城市的另一端,通往老城區(qū)的道路上。暴雨如注,
密集的雨點瘋狂抽打著擋風(fēng)玻璃,雨刮器開到最大檔位,視野依舊一片模糊的混沌。
路面已經(jīng)開始積水,車輛艱難地挪動著,排起了長龍,刺耳的喇叭聲此起彼伏。
陳默死死握著方向盤,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額角的傷口在巨大的焦力下突突直跳!他死死盯著前方水霧彌漫、幾乎停滯不動的車流,
眼神如同擇人而噬的兇獸!“操!操!操!” 他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喇叭發(fā)出短促凄厲的鳴叫!張醫(yī)生表姨突發(fā)腦溢血!林晚一個人在家!暴雨!雷聲!
還有蘇柔那條隨時可能反撲的毒蛇!每一秒的耽擱都像在凌遲他的心!他猛地抓起手機,
再次撥打張醫(yī)生的電話!忙音!占線!再撥林晚老房子的座機!長長的忙音!無人接聽!
巨大的不祥預(yù)感如同冰冷的巨手,死死攥住了他的心臟,幾乎讓他窒息!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