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京城的街道更顯冷清。陳老板坐在回家的暖轎里,
還在盤算著如何向背后的主子告狀,如何聯(lián)合其他幾人抵制那勞什子公司,
甚至幻想著等戰(zhàn)事吃緊,糧價飛漲時如何大賺特賺。轎子行至一處僻靜街角,突然停下。
“怎么回事?”陳老板不滿地掀開轎簾。迎接他的不是轎夫的回答,而是一只鐵鉗般的大手,
猛地將他從轎子里拽了出來!冰冷的刀鋒瞬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你……你們是什么人?!
光天化日……不對,這深更半夜的你們想干什么?我認(rèn)識……”陳老板嚇得魂飛魄散。
“認(rèn)識誰都沒用!”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正是韓忠手下的得力干將,
“奉攝政王鈞令,請陳老板去北鎮(zhèn)撫司喝茶!順便,
帶我們?nèi)タ纯茨恪疄橐患依闲『凇募Z食,都藏在哪個耗子洞里了!”“不!你們不能!
我沒罪!我要……”陳老板的掙扎和叫喊戛然而止,
一塊浸透了汗味和塵土的粗麻布狠狠塞進(jìn)了他嘴里,噎得他直翻白眼。幾乎在同一時間,
張老板和其他幾位離開豐澤樓的糧商,或是在歸家的路上,或是在自家高床軟枕之上,
都遭遇了同樣的雷霆手段。如狼似虎的錦衣衛(wèi)破門而入,毫不拖泥帶水地將他們拿下。
他們的府邸、貨棧,乃至城外隱秘的莊園,都在錦衣衛(wèi)森嚴(yán)的搜查下無所遁形。這一夜,
北鎮(zhèn)撫司燈火通明。在錦衣衛(wèi)“專業(yè)”的手段下,
陳老板等人囤積糧食的秘密倉庫很快被撬開。天邊泛起魚肚白時,
一份詳細(xì)的報告和一摞罪證,已悄然放在了郕王府的書房內(nèi)。朱祁鈺隨意翻了翻,
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绊n忠,做得不錯?!彼畔聢蟾?,“通知楊園,去接收糧食吧。
”罪證中牽連的官員盤根錯節(jié),朱祁鈺索性便不打算將這批糧食再走繁瑣的官倉流程,
直接劃歸他新成立的“大明糧業(yè)公司”處置。目光掃過名單末尾,那丁良瑞赫然也在其中,
還真是有緣,正好借此名正言順的處理掉他。次日,奉天殿。沉寂數(shù)日的朝會鐘聲再次響起。
這幾日,朱祁鈺早已嫌那效率低下的常規(guī)朝會礙事,直接下令暫停。官員若有要事,
自行到郕王府稟報,單對單、點對點,效率反而高了不少。但今日這樁事,
非得在奉天殿這煌煌大殿之上,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才夠分量。在朱祁鈺的引領(lǐng)下,
群臣向著御座上年少的景泰帝朱見深三拜九叩,山呼萬歲。朝會甫一開始,
朱祁鈺便示意兵部尚書于謙當(dāng)眾奏報瓦剌軍情。朱祁鎮(zhèn)在沙河驛叫開城門后,
也先馬不停蹄挾持著他直撲宣府,意圖故技重施。
所幸宣府守將郭登已接到京城八百里加急的嚴(yán)令,任憑城下那位“太上皇”如何嘶喊,
郭登只咬定是瓦剌詭計,堅稱城下之人絕非上皇,城門自是紋絲不動。
也先在宣府堅固的城防下碰了個硬釘子,只能悻悻作罷。雖然在宣府這里吃了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