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掌柜油鹽不進,看來想從明面上打探瑯?gòu)珠w的消息,是行不通了。
影鼠沙通……!
這個名字再次從他心底冒了出來。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他腦中成形。
想要接觸瑯?gòu)珠w,或許,這個被擒的影鼠沙通,是個突破口。
只是,沙通乃是朝廷欽犯,關(guān)押之地守衛(wèi)森嚴,如何才能見到?
思來想去,江小七還是把主意打到了三姐夫林振山身上。
“三姐夫,我來看你了!”江小七提著兩盒點心,熟門熟路地進了林府。
林振山正在院中練拳法。見江小七來了,他收了拳,額上帶著一層薄汗。
“你小子,不好好在家練功,怎么跑我這來了?”林振山接過點心,隨手放在石桌上。
江小七嘿嘿一笑,湊上前去:“三姐夫,我有件事想找你幫忙?!?/p>
“哦?什么事?”
江小七面露幾分憂色,嘆了口氣:“三姐夫,你也知道,前陣子張家布莊那事,鬧得人心惶惶。
我們江家雖說在江寧府還算有點家底,可終究是商賈之家,在那些真正的權(quán)貴面前,不值一提啊?!?/p>
他頓了頓,觀察著林振山的表情,繼續(xù)說道:
“上次那影鼠沙通,不是說是什么瑯?gòu)珠w的人嗎?我聽街坊議論,說這瑯?gòu)珠w勢力極大,
連官府都頭疼。我就尋思著,多了解一些這些暗地里的門道,萬一將來……也好有個防備不是?”
林振山眉頭一挑,審視地看著江小七:
“你小子,那地方是你能碰的?上次我就警告過你?!?/p>
江小七連忙擺手:“三姐夫誤會了,我哪敢去招惹他們。
我就是純粹好奇,所以我想見影鼠沙通一面?!?/p>
林振山沉吟片刻,他自然不全信江小七的說辭,這小子自從大病一場后,心思就變得活泛多了,不像以前那般純粹。
但江小七畢竟是自己的小舅子,平日里關(guān)系又不錯。
“影鼠沙通乃是重犯,關(guān)押在神捕司大牢,戒備森嚴?!绷终裆骄従忛_口,“你想見他,不是易事?!?/p>
江小七眼睛一亮:“三姐夫,你一定有辦法的!我就去送點酒菜,跟他聊幾句,絕不給你惹麻煩!”
林振山盯著他看了半晌,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罷了,我可以安排一下,讓你以送飯的名義進去。
但你記著,只許看不許亂說,更不許亂來!若是捅出什么簍子,我可保不住你!”
“放心吧三姐夫!我辦事,你放心!”江小七拍著胸脯保證。
隔天,江小七便在林振山的安排下,提著一個食盒,走進了神捕司的大牢。
陰暗潮濕的監(jiān)牢,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霉味和血腥氣。
在一名獄卒的帶領(lǐng)下,江小七來到一間單獨的牢房外。
獄卒叮囑了幾句“莫要亂來”的話,便轉(zhuǎn)身離開了,留下江小七獨自面對著牢房。
牢房內(nèi),影鼠沙通被鐵鏈鎖著琵琶骨,形容枯槁,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但神情依舊帶著幾分桀驁。
江小七將食盒里的酒菜一一取出,擺在小窗臺上,有燒雞,有醬牛肉,還有一小壺好酒。
“沙通前輩,晚輩江小七,特來探望?!苯∑呖蜌獾亻_口。
沙通抬了抬眼皮,看到江小七,一個半大的少年,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和不屑。
沙通冷哼一聲,并未答話,只是盯著那些酒菜,喉結(jié)動了動。
江小七也不在意,自顧自說道:
“聽聞前輩是瑯?gòu)珠w的高手,晚輩對瑯?gòu)珠w神往已久,
今日特來,是想向前輩請教一二,如何才能加入瑯?gòu)珠w?”
此言一出,沙通猛地抬起頭,眼中爆發(fā)出銳利的光芒,像是要將江小七看穿:
“小子,你是什么人?誰派你來的?想套我的話?”
他顯然不信一個毛頭小子會真心想加入他們這種刀口舔血的組織。
江小七微微一笑:“前輩誤會了,晚輩真心實意。至于我是誰,并不重要?!?/p>
“真心實意?”沙通嗤笑一聲,“瑯?gòu)珠w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的地方。
你這細皮嫩肉的小少爺,怕是連血都沒見過吧?還想加入瑯?gòu)珠w?回去吃奶吧!”
江小七也不動怒,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突然,江小七的身影在沙通眼前一晃。
“咻!”
前一瞬還在牢門外的江小七,下一刻,竟然出現(xiàn)在了牢房之內(nèi),站在沙通面前不足三尺之地!
沙通瞳孔驟然收縮,臉上的嘲諷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震驚!
“你……你這是什么妖法?!”
他失聲叫道,本能地想后退,卻被鐵鏈扯得“嘩啦”作響。
這監(jiān)牢他檢查過,絕無暗門,這小子是如何進來的?
江小七平靜地看著他:“前輩,現(xiàn)在相信我的誠意了嗎?”
瞬移!
沙通混跡江湖多年,什么詭譎的武功沒見過,但如此神出鬼沒的身法,還是頭一次親眼目睹!
這小子,絕對不是普通人!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重新審視著眼前的少年。
“你……究竟想做什么?”沙通的聲音有些干澀。
江小七道:“我想加入瑯?gòu)珠w,接些活計,賺些銀錢?!?/p>
沙通沉默了。
他打量著江小七,這小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能力,若真能為瑯?gòu)珠w所用,倒是一大助力。
況且,江小七打聽的也不是什么核心機密?,?gòu)珠w的門檻,對于某些層面的人來說,并非完全封閉。
半晌,沙通才緩緩開口:“瑯?gòu)珠w的規(guī)矩,外人知之甚少。你想加入,倒也不是全無可能。”
他頓了頓,繼續(xù)道:“瑯?gòu)珠w做兩種生意。一種是買賣消息和奇珍異寶,想做這種生意,
簡單,證明你有足夠的財力。亮出萬兩銀票,自然有人接洽,帶你進入瑯?gòu)珠w在各地的交易點?!?/p>
“另一種,便是接任務(wù)。殺人、竊取、護送……五花八門,只要出得起價,瑯?gòu)珠w都能接。想走這條路,就得證明你有足夠的本事?!?/p>
沙通看了一眼江小七:“想接任務(wù),每月十五去無間谷,闖過煉心道的三道關(guān)卡,就能拿到瑯?gòu)珠w的身份令牌。
瑯?gòu)珠w吃飯全憑本事,不論出身,無需透露真實姓名身份,我影鼠沙通,也不過是個代號罷了?!?/p>
萬兩銀票……闖三關(guān)……身份令牌……
江小七將這些信息一一記在心里。
“多謝前輩指點?!苯∑弑斑@些酒菜,不成敬意?!?/p>
說完,他身影再次一晃,又回到了牢門之外,仿佛從未進去過一般。
沙通看著空蕩蕩的牢房,再看看窗臺上的酒菜,眼神復雜。
這個江小七,究竟是什么來頭?
江小七離開神捕司大牢,腦中不斷盤算著沙通透露的信息。
想通過買賣進入瑯?gòu)珠w,萬兩銀票是門檻。他現(xiàn)在手頭可沒這么多。
那么,就只剩下闖關(guān)一條路了。
三道關(guān)卡,不知是何等考驗。
但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