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琉確實吃的很香,雖然沒有調(diào)料,但海里的魚本身就比淡水魚要少幾分土腥味,多了幾分鮮甜,而且還少刺,兩個人都很餓,還沒仔細地嘗出味道就吃干凈了兩條。
第三條剛上火烤,肖漠北說:“你吃吧,我飽了?!?/p>
白柳琉驚訝道:“這么點東西你也能吃飽?”
肖漠北眼眸閃爍,不敢直視她:“嗯?!?/p>
實話說,他也沒出什么力氣,壓根不好意思再跟她蹭吃的。
“哦,行?!?/p>
白柳琉基本不會去猜別人的心思,他們說什么,她就信什么。
肖漠北說他吃飽了,她就不分他食物了,吃完魚嘴一擦,抓起自己的背包,拉開拉鏈,把下午抓的螞蚱倒出來。
十幾只螞蚱關(guān)了一下午小黑屋,猛然接觸到新鮮空氣,都來不及跑就被人類無情的手抓起,串到了一根細樹枝上。
兩串還在掙扎的螞蚱放到火上的時候,肖漠北圓圓的杏眼都睜大了:“你…你干什么?為什么要欺負蟲子?”
白柳琉說:“我欺負它干嘛?烤熟了吃呀?!?/p>
“可它是蟲子??!”
“我知道,能吃。”
肖漠北白天剛跟她解鎖了吃蛇肉的經(jīng)歷,晚上又翻開了她食譜上嶄新的一頁。
“蟲子…也能吃嗎?”
——能吃啊,嘎嘎香。
——哈哈哈哈白姐快給我北寶嚇死了。
——肖漠北,你要是敢跟她一起吃螞蚱,今晚就不能跟我親嘴了哦。
白柳琉抬起頭,思索了片刻,回答他:“味道跟厚薯片有點像,我覺得還不錯。你要嗎?給你一串?”
“不不不,謝謝?!?/p>
“好的?!?/p>
白柳琉安靜著烤著自己的小串,肖漠北安靜地在旁邊看了一會,青綠色的螞蚱慢慢變得焦黑,肖漠北猶猶豫豫地開口:“那個……我還是想試一試。”
白柳琉二話不說遞給他,肖漠北搖頭,指著她另一只手上的螞蚱:“這串少,我要少的?!?/p>
白柳琉換了只手,肖漠北才接下,和她一起在小情侶打電話的背景音里做燒烤。
火有些燙手,所以烤到一半,白柳琉還是老樣子放木炭上了。
她坐了很久,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活動僵硬的關(guān)節(jié),視線隨意一晃,在韓羲丞的身邊定住了。
別人看不到,但白柳琉能看到,韓羲丞被火光投射到地面的影子受陰魂的能量場影響,正在漸漸的淡化。
他來了,那只美艷古裝男鬼。
美艷一般是形容女子的,但用來形容男鬼一點也不過分。
男鬼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韓羲丞背后,正側(cè)著身,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專注地看著韓羲丞的手機,忽然伸手戳了一下手機漆黑的外殼。
可韓羲丞剛好站在空地邊緣上打電話,前方的地勢是個向下的陡坡,他一邊和女友聊天,一邊無意識地揪著樹上的葉子,嘴角帶著閑適笑意,要是鬼突然嚇他,難保韓羲丞不會失足從坡上滾下去受傷。
韓羲丞:“喂?喂?寶寶你怎么沒聲音了,奇怪,信號變差了?!?/p>
薛銘難忍道:“那就跟你的寶寶早點說晚安!”
“不好意思啊薛銘,我女朋友今天有煩心事,我必須得開導她走出來。”
“厚禮蟹!”
男鬼看了一眼薛銘的方向,隨后勾勾嘴角,眼中閃爍著要做壞事的得意光彩,他在韓羲丞的后脖子上摸了一把,身上的月華沒那么亮了。
這是他要用自身能量去引導韓羲丞看見幻象的前兆。
果然,韓羲丞摸著自己突然發(fā)涼的后脖子抬起頭茫然地看向前方時,也不知道視線里出現(xiàn)了什么,他的表情瞬間變得駭然失色,被恐懼逼的連連后退,后腳跟已經(jīng)懸空,高大的身形眼看就要失去平衡。
白柳琉早在看見男鬼動手的時候就一個箭步?jīng)_了出去,張開雙臂及時抱住了往后倒的韓羲丞,后退一步將他用力拉了回來。
韓羲丞站穩(wěn)之后,白柳琉立馬松開了手,冷著臉對旁邊的男鬼說:“你跟我來?!?/p>
男鬼的壞事被打斷,嘴角再次不高興地往下撇。
韓羲丞以為白柳琉跟他說話,驚魂剛定,懵懂地問道:“去哪里?”
——什么情況!
——好像是白柳琉突然沖過來抱了韓羲丞一下,然后要他跟她走。
——我去!不會他倆有情況吧。
白柳琉:“不是你,你打你的電話?!?/p>
韓羲丞愣愣地看向肖漠北,肖漠北也是摸不著頭腦的模樣。
白柳琉說:“也不是他,我跟鬼說話,你倆做自己的事,別跟過來?!?/p>
“哦……啊???”
沒空去管自己的話會給幾個人多大的沖擊力,白柳琉注視著男鬼,問他:“走不走?”
男鬼饒有興趣地看著她,他很想知道,這個人為什么能看見他。
“走啊?!彼f。
聲音很好聽,吐字干凈清晰,音調(diào)平靜而冷淡。
白柳琉心想,原來不是啞巴。
她點點頭,順著小路離開了營地,站在一個月亮比較亮的高坡,潦草地看了一眼樹林里不知道藏在哪的攝像頭。
白柳琉轉(zhuǎn)身和男鬼面對面,臉上幾乎沒有表情,語氣嚴厲:“你剛剛是不是想害人摔下去?”
男鬼歪了歪頭,語氣隨意:“是,又怎么樣?”
“這里離陸地很遠,要是他摔下去傷到頭,胸口,或者其他要害,又不能及時送醫(yī),當場死亡的話,你這只鬼,就是殺他的直接兇手。”
男鬼頓了頓,輕輕笑了一下,不知為何聽起來有些寂寥。
他歪頭,重復(fù)上一句話:“他死了又怎么樣?我不也死了嗎?大不了叫他變成鬼來找我報仇,我就在這,哪也不去?!?/p>
白柳琉靜靜地看著他,不再說話,原地蹲了下來,手指勾了點泥土,在另一只手的掌心勾勾畫畫。
男鬼不明所以,跟著她蹲下來,好奇地問:“你做什么?”
白柳琉畫完了符,抬起手,準確有力的朝著男鬼的頭拍了一記,手掌直接接觸到他的身體,將他的臉打得歪向一邊。
“怎么樣?那是一條人命,不是你的玩具,不管你是有心還是無心,害死了人你就是惡鬼,我有義務(wù)將你原地度化。我問你,你只是想和我們玩玩,還是真心地打算害死一個無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