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小時里。
醫(yī)生如臨大敵地給鐘聽瀾和樓淵做了一遍檢查。
事實證明。
鐘聽瀾就是一個普通的Beta,沒有腺體,沒有信息素,更不可能散發(fā)出蜜橘的氣味撫慰樓淵。
可樓淵不死心地蹭在鐘聽瀾身側,懷里還抱著小被子,眼睛紅紅地看著他,倔強得跟他回家。
鐘聽瀾看著面前比自己又高又壯的人正淚流不止地盯著他,皺了皺眉。
他有182。
面前的人比他還要高個五六公分。
一頭金發(fā)如同被刺眼陽光裹纏,輪廓冷硬,鼻骨高挺,深邃的面龐讓人一眼看出混血的基因。
他只穿著一件白色體恤,薄薄的衣料遮蓋不住力量感十足的背肌,肌理輪廓隆起,有力結實的臂膀表面還凝著瑩潤光亮。
再往下,腰腹部肌肉輪廓肉眼可見的收緊。
和他纖薄清瘦的身子完全相反。
明明是桀驁恣睢的有錢小少爺。
可是如今正一手抱著小被子時不時低頭嘬兩口,一手拉著他,紅著眼固執(zhí)地要跟他回家。
頂級Alpha小少爺可真難纏。
白醫(yī)生看不下去了,“先生,請您救救我們少爺。”
鐘聽瀾冷冷道:“我只是Beta……”
“他體內的信息素會在七天內達到頂峰,只需要在達到頂峰的時候,給我們少爺臨時標記一下,釋放出來,他就沒事了!”
“臨時標記一次!”
“先生放心,易感期過去之后,少爺就不會再粘著您了!”
“您就看在他救了你的命的份上,也救救他吧!”
-
于是。
重生當天,發(fā)誓這輩子遠離Alpha的鐘聽瀾,竟然將一個頂級Alpha撿回了自己安置房的小出租屋里。
他租住的安置房老小區(qū)在帝都六環(huán)外。
墻壁大片大片的漏水,墻皮簌簌剝落,長時間的潮濕更是導致霉斑如同潰爛的傷口,瘋狂向四周蔓延。
地板都被水侵蝕得厲害,每走一步,都發(fā)出嘎吱的呻吟聲。
霉菌味刺鼻難聞。
樓淵剛進門,就將筑巢用的小被子扔在一邊,朝著鐘聽瀾就撲了過來。
低頭,埋在他頸窩里不肯出來。
霉菌味太重了,他得用老婆的香香洗洗鼻子~
可鐘聽瀾卻動彈不得,不耐至極:“你究竟在聞什么?”
樓淵瘋了一般,滿臉燦意地渴求:“聞你啊寶寶,好香~好香~”
“你是不是一塊橙子味香軟的小蛋糕?”
“臉給我咬一口好不好?”
“……”
鐘聽瀾冷著臉狠狠賞了他一個巴掌。
一巴掌拍過去。
將小崽子亂拱的小鼻子推開。
他不是Omega,這輩子都不可能是。
他走到衛(wèi)生間,將自己常用的沐浴露拿出來:“香?你聞錯了,你聞到的是這個沐浴露的味道吧,這款是當今頂流Omega宋清之信息素的味道?!?/p>
“他的信息素就是蜜橘味?!?/p>
“而不是我的氣味。”
“你應該去找他幫你度過易感期。”
“而不是纏著我。”
話音剛落,樓淵一把將他手上的沐浴露搶過來,扔掉。
砰的一聲。
砸在地上。
他紅著眼,嘶啞的嗓音滿含委屈:
“不一樣!這種劣質的氣味怎么可能和你相比!”
“我易感期只是情緒失控,又不是傻!”
鐘聽瀾靜靜地看著樓淵洶涌的淚意就這么溢出眼眶。
頂著一頭從小被子里亂拱出來的凌亂金毛,還支棱出一小撮。
活脫脫一只紅眼小瘋狗。
“行,那你什么時候臨時標記我?”
“臨時標記一次就行了對吧,那現(xiàn)在來吧。”
鐘聽瀾沒有腺體,給他咬一口就咬一口。
“醫(yī)生說你信息素積累過量就需要釋放,快標記我吧?!?/p>
說完,鐘聽瀾就歪頭,露出了自己白皙纖細的后頸。
樓淵是Alpha,還是處于易感期Alpha。
看到心愛之人朝他發(fā)出邀請,還將自己脆弱性感的后頸露了又露。
他的大腦一聲轟鳴,炸了。
活脫脫的勾引!
可樓淵知道,一旦自己上鉤,臨時標記完成,就沒有借口留在他身邊了。
好不容易重生。
他得想盡辦法留在老婆身邊。
樓淵毫無威懾力地被勾著貼近鐘聽瀾,害羞似的咬了咬唇。
眼底還帶著清亮的水光,可嗓音卻濃稠又暗啞。
“我還小,不會臨時標記?!?/p>
“?”
“我需要找個片子學習學習。”
“??”
搞了半天,他這是用報紙上墳。
——糊弄鬼呢。
半晌。
樓淵見他的神情越來越古怪。
忙補了一句:“不過,親嘴我還是會的,就像這樣?!?/p>
說完,就一口親在了鐘聽瀾嘴唇上。
處在易感期的他,怎么可能輕輕一個吻就會松開,缺乏安全感只是他的偽裝。
“香香~老婆好香香~”
“……”
半晌。
樓淵終于舍得松開嘴,彎腰,重新捧起心愛的小被子,咚咚咚跑進鐘聽瀾的臥室,趴上床,拱進被子里,重新開始筑巢。
他要給老婆慢慢搭個小窩。
搭完窩才能標記老婆。
順序不能亂的~
-
筑了一天巢的樓淵又累又餓。
當他紅著眼打開房門出來時。
呼吸停滯了一瞬,心臟漏跳了好幾拍。
霉菌味肆虐旺盛,將殘留的蜜橘味幾乎吞滅。
他茫然地看著空蕩蕩的房子。
眼淚都差點掉下來。
老婆不見了。
……
鐘聽瀾健身回來,打開門,氣息凌亂虛弱,還沒平復下來。
一陣夾雜著清爽香氣的風就卷了過來。
緊接著,他就被一道蠻力沖撞的頭腦眩暈。
他忍不住后退兩步。
如雪的肌膚瞬間被強有力的沖擊力給撞的通紅,清墨般的眸忍不住溢出生理性的眼淚。
“嘶——”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