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表哥救我......”
江念清雙膝重重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纖細(xì)的手指緊緊攥住眼前那個高大挺拔男子的衣角。
季懷硯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伏在自己腳邊的女子,薄唇微啟,聲音里透著漫不經(jīng)心的涼意:“表妹不是向來與二弟最為親近,今日怎的求到我這里來了?”
“璟玉表哥,他不在京城......”江念清死死拽著那片衣角,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求表哥救我.....”
在這偌大的侯府里,除了侯爺,能說上話的也只有眼前這位大表哥季懷硯了。
“他不在,你就來尋我?”
男人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絲毫波動,聲音卻冷得刺骨:“那我憑什么要幫你?”
這個所謂的表妹,不過是繼室侯夫人那邊的親戚,算起來與季懷硯沒有半分血緣關(guān)系,而且,這個表妹來府里爺兩年了,兩人話都沒說上過幾句。
江念清自然不會因?yàn)榧緫殉幍睦淠屯丝s。她深知這世上從沒有無緣無故的施舍:“表哥想要什么?只要念清能做到的,定當(dāng)竭盡全力。”
她仰起那張巴掌大的小臉,膚若凝脂,一雙秋水般的眸子盈滿淚水,更顯得楚楚可憐。
“哦?是嗎?”季懷硯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他緩緩俯身,輕而易舉地就從江念清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袍,轉(zhuǎn)身幾步便落座在書案前。
江念清仍跪在原地,望著那個永遠(yuǎn)冷若冰霜的男人,她心里雖然害怕,但是她知道她不能放棄,一旦放棄,等待她的將是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侯府二爺設(shè)局,誣陷她蓄意勾引,那二爺已近不惑之年,二夫人又素來善妒。
若真被納為妾室,恐怕活不過幾日。
更何況,她本只是想暫住侯府,怎會料到事情竟發(fā)展到這般田地?
她緩緩站起身,又追著季懷硯的腳步跪倒在他的書案面前:“求表哥搭救,清兒往后定當(dāng)結(jié)草銜環(huán)以報表哥恩情。”
“表哥,我真的從未勾引過二爺。那日在花園,是慕雪那丫頭引我去的。她說要給姨母取繡帕,讓我稍候......”江念清急切地解釋著。
“真相?重要嗎?”
季懷硯目光掃過案上的參茶,又落回跪著的江念清身上:“喝了它,我便幫你?!?/p>
“這是什么?”
“大概是下了催情藥的參茶。”季懷硯修長的手指輕叩著案幾,語氣隨意地像逗一只貓兒般:“喝與不喝隨你。不過若不喝,也不必留在這里了?!?/p>
這是祖母派人下的藥。
因他遲遲不肯娶妻納妾,祖母懷疑他的喜好出了問題,這才出此下策,就連通房丫頭都幫他備好了。所幸季懷硯身邊的小廝機(jī)警,早將此事告知于他。
聽到是催情藥,江念清愣了一下,大表哥的房里為什么會有一碗被下了藥的參茶?
難道是大表哥平時需要以此助興?
江念清還想再求季懷硯用其他法子,可抬眸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寒眸時,所有話語都哽在了喉間。
她到侯府的這兩年間,她見季懷硯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統(tǒng)共不過十次。
府中上下都畏懼這位冷面閻羅,她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她明白,此刻已別無選擇。這般想著,她不再猶豫,纖指微顫著端起茶盞,仰頭一飲而盡。
空盞落回案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季懷硯略一抬眸,視線淡淡掃來。
江念清立刻會意,乖順地挪步到他身側(cè)跪好。
男人唇角微勾,對她這般識趣顯出幾分滿意。
“知道催情藥是什么嗎?”季懷硯嗓音低沉,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審視。
“知道?!?/p>
江念清回答得毫不猶豫,這些事她原是聽丫鬟沐雪說的,那丫頭總愛偷看些畫本子,或是溜出去與別院丫鬟閑話,一聊就是一兩個時辰,回來也時常說給她和春桃聽。
“來之前,想過我為何要幫你嗎?”
江念清臉上頓時浮起一抹羞恥的紅暈,她如今除了自己,已經(jīng)一無所有。她想過,若是大表哥不答應(yīng)救她,她應(yīng)該用什么籌碼?
她不敢妄想大表哥會看在二表哥的情分上護(hù)她,畢竟兩位表哥雖同為嫡子,卻是同父異母,二表哥是續(xù)弦的姨母所出,二人關(guān)系本就疏離。
她本不愿來求這位素?zé)o交集的大表哥相助,可眼下已是窮途末路。
她才十五歲,不想就這樣在侯府里無辜枉死。
可若真要失去清白,她寧愿是眼前這個人,至少前幾日她在塔樓下花盆掉落時,是他一把推開她,救了她一命。
“清兒……愿意服侍表哥?!苯钋迓曇舻偷膸缀趼牪灰姡@些話,她實(shí)在羞于出口。
季懷硯眸色驟然轉(zhuǎn)冷,他想起曾多次撞見江念清與二弟獨(dú)處的場景。若她真與二弟有過什么,此刻他斷不會理會她:“服侍過人嗎?”
江念清搖頭。
季懷硯這才伸出手,用手背在她臉頰上輕輕劃過。
江念清素來怕他,此刻更是渾身輕顫,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她壯著膽子,纖細(xì)的手指試探性地抓住季懷硯的手臂,聲音輕軟:“表哥,你說了,我喝了參茶,你就會幫我的……”
季懷硯垂眸,目光落在她搭在自己臂上的手指上。
夏日衣衫單薄,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的溫度,柔軟而溫?zé)?。一個念頭忽然閃過,若是這雙手被他握住,會是什么感覺?
但他并不著急。
見他不語,江念清正欲再開口,卻突然感到一陣眩暈,眼前的季懷硯漸漸模糊起來。
很快,一股陌生的燥熱從體內(nèi)升起,像是有無數(shù)細(xì)小的爪子在輕輕抓撓,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眼前的人。
“唔......”一聲輕軟的喘息從她唇間溢出,眸中水光瀲滟,染上一層迷離之色。
“表哥,我......怎么......”
江念清不知這藥效竟來得這般快,此刻的她,嗓音又嬌又軟,聽得季懷硯呼吸微微一頓。
她手指無意識地在他手臂上游移,指尖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
季懷硯心中暗哂,他素來不近女色,可此刻,即便不看江念清那張清麗絕塵的臉,光是聽她這般軟聲喚他,他的心已然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