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慌忙接住墜落的玉佩,還未及細(xì)看,就聽見的“咚”一聲悶響。
她被接回季府時,高燒三日不退。
醒來時,便成了眾人口中的“表姑娘”。
那時她只想活命,加之頭上確實(shí)帶著傷,便順勢謊稱自己失憶了,記不清過往。
原以為侯府會嚴(yán)加盤查,誰知竟這般輕易就認(rèn)下了她的身份。
從此,她便成了江念清。
姨母蕭汀蘭待她不冷不熱,只撥了兩個丫鬟伺候,將她安置在與府中庶女同住的小院里。
她本是個活潑性子,可侯府規(guī)矩森嚴(yán)。初來半年,不是被罰跪就是挨手板,連帶著身邊丫鬟也要受罰。幾番教訓(xùn)下來,她漸漸學(xué)會了收斂性子。
后來更是被季家小姐們排擠,被迫搬去了最偏僻的院落。
府中唯一待她親厚的,只有離京的二表哥季璟玉。
若他在府中,季二爺斷不敢打她的主意??扇缃袼S侯爺遠(yuǎn)赴邊疆,已有半載未歸。
她不是沒想過坦白身份。可曾親眼目睹一個撒謊的丫鬟被姨母下令亂棍打死,那血肉模糊的場景讓她至今不敢輕舉妄動。
正當(dāng)江念清沉浸在懊悔中時,季懷硯的動作驟然打斷了她的思緒。
男人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溫?zé)岬氖终埔褤嵘纤w細(xì)的腰肢,膝蓋強(qiáng)勢地抵開她緊閉的雙腿。
她慌亂扭動著身子,聲音細(xì)若蚊吟:“表哥......我疼.....”
季懷硯動作一頓。他向來殺伐果斷,若非如此,也不會年紀(jì)輕輕就與那些老狐貍平起平坐??煽粗鴳阎袦I眼朦朧的江念清,他的第一個女人,他難得生出了幾分憐惜。
他側(cè)身躺回了床上,將江念清攬到身上,讓她的小臉貼著自己胸膛。
兩人緊緊貼著,江念清羞得只想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這般親密讓她無所適從,想起方才的荒唐,她的臉頰又燒了起來,整個人直往被子里縮。
“硯表哥,我該回去了,天快亮了?!?/p>
“天亮又如何?”
“再不回去,就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p>
“你想與我偷偷摸摸?”季懷硯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他季懷硯要個女人,何須遮遮掩掩?更何況,他既已要了她,自然會給她名分。
察覺到季懷硯周身驟然散發(fā)的寒意,江念清纖細(xì)的手指不自覺地絞緊了錦被。她強(qiáng)撐著支起身子,聲音里帶著幾分顫抖:“這事關(guān)女子清譽(yù),還望表哥體諒。若表哥執(zhí)意要留我,不妨等上幾個月再向老夫人開口,可好?”
季懷硯修長的手指驀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臉來。
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等幾個月?”
季懷硯低沉的聲音里裹挾著危險的意味:“你是想等二弟回來,你好再去求他?”
江念清心頭一顫。她確實(shí)存了這個心思,二表哥季璟玉性情溫潤,若向他求助,說不定真能幫她脫身。
只是,她可不敢告訴季懷硯。
“呵?!?/p>
季懷硯突然冷笑一聲,一把扣住她擋在胸前的纖細(xì)手腕。
江念清吃痛地蹙眉,卻見他俯身逼近,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畔:“你以為,做了我的女人,還能去勾搭別的男人?”
季懷硯每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帶著令人膽寒的狠厲。
江念清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脊背竄上來。
她慌忙扯出一抹討好的笑,眼尾泛起楚楚可憐的嫣紅:“硯表哥,你誤會了?!?/p>
她主動攀上他的手臂,連指尖都在發(fā)抖:“只是二叔剛提過納妾這事,若表哥緊接著開口,老夫人定會覺得我惹是生非,表哥,我本也只是借住,若是不得老夫人喜歡......”
江念清裝的一副楚楚可憐,只求季懷硯此刻能憐惜她些。
這一刻,她忽然想起初入府時,看見那些庶子庶女爭寵獻(xiàn)媚的模樣,心里是何等不屑。
如今自己卻要這般低三下四地討好這個要了她清白的男人,她強(qiáng)壓下心頭翻涌的苦澀,傾身上前,顫抖的唇輕輕貼上季懷硯的嘴角:“求表哥疼惜......日后也好讓我在府里做人?!?/p>
季懷硯眸色陡然轉(zhuǎn)暗,一把扣住她的后腦加深這個吻。
季懷硯原打算今夜就此作罷,然而當(dāng)兩人分開之際,江念清眼中泛起朦朧水霧,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竟讓他渾身血液驟然沸騰。
他喉結(jié)滾動,嗓音沙啞地低喝道:“疼也忍著?!?/p>
隨即不容抗拒地將她壓進(jìn)錦被之中。
紗帳輕晃,燭影搖紅,這一夜格外漫長。
天光未亮?xí)r,季懷硯一路上避開下人,親自將她抱回住處。
江念清渾身酸軟,貼身丫鬟春桃跪在床榻邊上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身子,主仆二人皆是惴惴不安。
“姑娘要歇會兒嗎?”春桃見她神色憔悴,忍不住勸道。
江念清搖頭。
今日季二爺就要派人來接她過門,一旦禮成,她便是季二爺?shù)逆伊恕?/p>
雖得季懷硯保證,可眼下她仍不敢合眼。
“昨夜,可有人來過?”
“沒有,姑娘放心,除了二少爺,誰會來我們院里?!贝禾倚奶鄣赝约夜媚铩?/p>
她自入府就跟在江念清身邊,雖主子不得寵常受欺負(fù),但待她和沐雪卻極好。
誰知沐雪竟收了二爺?shù)暮锰帲_陷姑娘勾引二爺。老夫人偏袒親兒,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姑娘做妾。就連大夫人明知姑娘冤枉,也不肯替她說句話。
姑娘無法,只得稟明大夫人不要沐雪伺候了。
主仆二人原想逃出府去,奈何侯府戒備森嚴(yán),又因侯府中早已替江念清辦了戶籍,她根本無處可逃。
走投無路之下,才求到府中最有權(quán)勢的大公子跟前。
這般提心吊膽的過了一日,始終無人前來。江念清這才稍稍安心,想來季懷硯并未將昨夜之事告知老夫人。
可是這一夜荒唐,她卻不得不防,總得吃些藥,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