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喬伊看向荷花池另一邊。
一群家丁正忙著擺成箱的煙花。
楚喬伊指了指遠(yuǎn)處的煙花,笑道:
“琳兒,這些煙花全都是我花大價錢托人定制的,在天空炸響后,有的會顯示十二生肖的圖案,有的會有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字樣,定能哄得蔣老太心花怒放,她最愛這些華而不實的排場了?!?/p>
裴琳嘟囔道:
“都什么時候了,你怎的還想著哄蔣氏歡心,顧承業(yè)背信棄義,始亂終棄,那死老太婆也是幫兇之一?!?/p>
楚喬伊道:“這些定制煙花花了一千多兩,加上其他雜七雜八各項開支,我還慫恿蔣氏給廟里捐了不少香火錢,這場壽宴花了快一萬兩?!?/p>
“一萬兩?”裴琳咂舌,驚嘆道:“你們伯爵府可真有錢,比我祖母上次辦70大壽足足多出十倍!”
要知道,一個朝廷大員一年明面上的俸祿也只有三千兩。
“壽宴是小意思?!背桃量戳搜垲櫝袠I(yè)離開的方向,神秘兮兮道:“你猜,顧承業(yè)這次娶慕云,下了多少聘?”
“多少?”
楚喬伊伸出五根手指。
“五千兩?”裴琳轉(zhuǎn)念一想,老太太辦個壽宴就花了差不多一萬兩,下聘肯定不止這個數(shù),驚詫道:“難道說是五萬兩?”
“天啦,這也太多了吧,這個價錢,娶郡主都夠了,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個國公府小姐而已,嘖嘖,有錢?!?/p>
“這三年,我拼了命做生意,為伯府充盈中饋,加上楚家過來的錢,算起來應(yīng)該把中饋掏空一大半了,馬上各個鋪子都要上貨,藥材鋪,首飾鋪子還有酒坊全都得給供應(yīng)商結(jié)款,又是一項巨大開支,利潤全都拿來當(dāng)聘禮了,只能從中饋里拿錢填補空缺,伯爵府的中饋很快便能全部掏空?!?/p>
“呵”裴琳忍不住笑出聲,“那敢情好,讓伯爵府變得和從前一樣捉襟見肘一窮二白最好?!?/p>
“何止一窮二白?!背桃另永镩W過一絲嘲諷,道:
“不是想娶國公府的小姐飛黃騰達(dá)嗎,我定要讓他們?nèi)俭w驗一遍,承襲爵位,背負(fù)一身債,連下人的月銀都發(fā)不出來的日子有多凄慘可憐?!?/p>
伯爵不過是四品爵位,除了名聲好聽,從朝廷拿的那點俸祿體己哪有她苦心經(jīng)營的鋪子受益多。
若沒有這些鋪面每月為中饋創(chuàng)造源源不斷的豐厚財富,顧承業(yè)就算承襲爵位,一輩子不吃不喝都不見得能攢的到五萬兩聘禮錢。
提到顧家那些賺錢的旺鋪,裴琳遺憾道:
“只可惜了那些鋪子,你若一走,全都好算了顧家,哪怕他們不善經(jīng)營,也能頂一段時間?!?/p>
顧家這些鋪子雖然都是用楚家的錢財作為啟動資金,但為了方便行事,都是以廣寧伯爵府名義置辦,雖然能做起來,全都是楚喬伊的功勞,但她根本帶不走。
“不會?!背桃量戳搜郾O(jiān)督下人擺放煙花的顧老爺,高深莫測道:
“這些旺鋪全都是我精挑細(xì)選,從無到有苦心經(jīng)營起來的賺錢好鋪子,斷然沒有拱手送與他人的道理,包括酒坊和成衣鋪,還有首飾鋪子,藥鋪,我全都得拿回來?!?/p>
裴琳搖頭道:“顧家連讓你由妻變妾這種惡心事都能做得出來,怎可能會給你鋪子???”
“無事,此事暫時先保密,到時候可由不得他們想不想?!?/p>
很快到了晚上,參加壽宴的眾人吃過晚宴后,留下來觀看煙花展。
一枚枚巨大的煙花在天空中炸開,綻放出美麗的圖案。
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字樣的煙花“砰”的一聲,在東南方向炸響。
“天啦,太震撼了,真有排面??!”人們發(fā)出驚嘆。
蔣氏聽著人們羨慕的議論紛紛,臉上的褶子都笑平了,覺得分外滿足。
之前跟著老爵爺,雖混了個四品誥命,但辦壽宴的花銷從未超過五百兩。
后來老爵爺退居二線,由她那個不爭氣的兒子負(fù)責(zé)掌家,家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入不敷出,更是省的很,哪有銀子辦什么壽宴啊,頂多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頓好點的飯菜便算是過生辰。
哪有如今這番氣派景象。
光是這燃放的漫天煙火,都夠一個一品誥命風(fēng)風(fēng)光光辦一場體面的壽宴的全部花費了。
想到此處,蔣氏轉(zhuǎn)頭看向和裴琳站在一起欣賞漫天煙火的楚喬伊,心道這丫頭真是個賺錢有能耐的。
讓慕云做正妻,為顧承業(yè)謀權(quán),楚喬伊做妾,為顧家謀財,這種安排真是再好不過。
三日后,按照計劃,顧家老爺帶著幾個族里的長輩,一眾家丁家仆,壓著滿滿幾大車,價值五萬兩的豐厚聘禮,去江南慕國公府下了聘。
下聘后,顧承業(yè)和慕云的婚事便定下來了,一個月后大婚。
這天,楚喬伊過來找薛氏:“夫人,藥鋪,酒坊的供貨商來找咱們結(jié)賬了,這是清單,請過目?!?/p>
遞給她兩張賬單。
“藥鋪5千兩,還有酒坊3千兩,怎的要這么多?”薛氏接過賬單拿在手里仔細(xì)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楚喬伊解釋道:“因為過年的時候,恰好是名貴藥材銷售旺季,咱們藥鋪為了備年貨,采買了不少野山參,冬蟲夏草,鹿茸,價格自然比尋常高,酒坊也一樣,過年酒賣得好,成本怎可能低?!?/p>
薛氏將賬單拿在手里反復(fù)看,蹙眉道:“平時這些貨款,不都是店里用盈利自給自足的嗎,怎的還要中饋貼銀子?”
“夫人您忘了。”楚喬伊道:
“鋪子里這個季度的利潤不都拿回來充當(dāng)承業(yè)哥的聘禮錢了,哪來的銀子結(jié)貨款,只得從中饋拿,這也是沒辦法的事?!?/p>
“唉,一下子拿八千兩,中饋也就所剩無幾了?!毖κ蠂@了口氣,只得蓋章出銀子。
次日,楚喬伊又拿出成衣鋪子,還有首飾鋪子的賬單來找她。
薛氏看了賬單上的數(shù)額,為難道:
“喬伊,中饋出承業(yè)的聘禮開銷本就巨大,還有前幾天為老夫人辦的壽宴,也花了不少,如今也沒多少銀子可拿,要不你同那些供貨商說說,讓緩緩,等下個月店里盈利之后,再結(jié)款行不行?”
“恐怕不行?!背桃翐u頭道:
“做生意最講究誠信,本來這些供貨商的貨款平時都壓著在,他們也是出于信任,才會給咱們提前供貨,若是到時間還不給人家結(jié)款,會嚴(yán)重影響店鋪聲譽,長此已久,恐怕沒人敢再給咱們提前供貨,那就得不償失了?!?/p>
“說得也是?!毖κ想m不懂經(jīng)營,但也深知這個道理,只得蓋章,老老實實從中饋拿銀子填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