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夠了。”我打斷她。“怎么，生氣了？”顧婉柔直起身子，聲音又變得嬌滴滴的。
“瑾言姐姐別生氣嘛，我也是為了你好。”“你看，現(xiàn)在你可以拿著這么多錢重新開始。
”“而我呢，要替你照顧致遠哥哥，還要給寧家生孩子，多辛苦啊?！彼D(zhuǎn)頭看向?qū)幹逻h，
眼中滿是挑釁：“致遠哥哥，你說是不是？”寧致遠終于抬起頭，但他看的不是顧婉柔，
而是我。那眼神里有愧疚，有不安，但更多的是理所當然?！拌?，婉柔說得對。
”他的聲音很輕。“你現(xiàn)在自由了，可以去追求你想要的生活。
”“而且你也拿到了足夠的錢，足夠你過得很好了。”“很好？”我突然笑了?！皩幹逻h，
你覺得什么叫很好？”他被我突如其來的笑聲嚇了一跳?！笆敲刻焱砩系饶慊丶?，
卻發(fā)現(xiàn)你在外面和別的女人纏綿？”我的聲音越來越大?！斑€是三年來我一個人操持家務，
照顧你奶奶，你卻在背后說我是黃臉婆？”“瑾言，
你聽我解釋......”“不用解釋了。”我站起身，走向放在墻角的檀香木盒子。
那個盒子跟了我三年，里面裝著我最珍貴的狼毫筆。那支筆是寧致遠在我們結婚時送給我的。
他說那是寧家祖?zhèn)鞯奈姆克膶氈?，代表著寧家對我的認可。我記得他當時的話：“瑾言，
這支筆以后就是你的了?！薄跋Ｍ隳苡盟迯透嗟恼鋵殻蚕Ｍ芤娮C我們的愛情。
”多么諷刺?！拌越憬阋鍪裁囱?？”顧婉柔假裝關心地問道。
“該不會是要把東西都搬走吧？那可不行，畢竟是寧家的東西呢。”我抱起檀香木盒，
感受著它的重量。三年來，我每天都會打開這個盒子，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狼毫筆。
每一次使用，我都會想起寧致遠說過的話，想起我們曾經(jīng)的美好?！邦櫷袢?。
”我突然叫她的名字?！班?？”她得意地看著我?！澳阏f得對?！蔽腋吒吲e起檀香木盒。
“垃圾就該有垃圾的歸宿?！薄芭?！”木盒在地上摔得粉碎，
檀香木的碎片飛濺到每個人的腳邊。那支跟了我三年的狼毫筆也斷成了兩截，筆毫散落一地。
5整個律師事務所都安靜了，連空調(diào)的聲音都顯得格外刺耳。顧婉柔瞪大了眼睛，
顯然沒想到我會有這樣的舉動。律師和助理們也都驚呆了，不知道該說什么。
寧致遠猛地站起來，臉色慘白：“瑾言！你瘋了嗎？那是傳家寶！
那是我奶奶的......”“傳家寶？”我踩著木盒的碎片，每一步都發(fā)出咔嚓的聲響。
“寧致遠，你還有臉提傳家寶？你把老祖宗的臉都丟盡了，還要什么傳家寶？
”我走到顧婉柔面前，看著她驚恐的表情：“還有你，剛才不是很得意嗎？怎么不說話了？
”“我......我......”她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我告訴你們，
從今天開始，我柯瑾言和寧家再無半點關系。”我環(huán)視一圈，聲音清晰地傳遍整個房間。
“寧致遠，你的傳家寶，你的祖宗，你的家族榮耀，現(xiàn)在都和我沒關系了。
”我轉(zhuǎn)身走向門口，在門口停下來，回頭看了他們最后一眼。寧致遠還在那里發(fā)呆。
而顧婉柔正小心翼翼地蹲下身，試圖把檀香木的碎片拼起來?！皩α?，忘了告訴你們一件事。
”我突然想起什么。“那個旗袍的設計圖，我已經(jīng)申請了版權保護。你們這樣使用，
算是侵權。”“律師函過幾天就會寄到?！闭f完這句話，我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律師事務所。
陽光刺得我睜不開眼睛，但我的心里前所未有地輕松。兩天后，
我?guī)е鴮幹逻h背叛的證據(jù)來到了醫(yī)院。寧老太太正在做化療，整個人瘦得脫了形，
但眼神依然犀利。“瑾言？”她有些驚訝?！澳阍趺磥砹?？致遠呢？”“奶奶，
我和致遠離婚了?！蔽抑苯娱_門見山。她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為什么？”我拿出手機，
播放了那段視頻。當聽到顧婉柔咒罵她“老太婆什么時候死”的時候，
老太太的臉色變得鐵青。當聽到寧致遠承諾要讓我凈身出戶的時候，她緊緊握住了床單。
視頻播放完畢，病房里死一般安靜?！斑@個逆子?！崩咸]上眼睛。
“我還以為他至少有點良心。”“奶奶，其實還有件事我想告訴您。”我猶豫了一下，
“顧婉柔懷孕了?！彼偷乇犻_眼睛：“什么？”“五個月了。也就是說，
在我們還沒離婚的時候，他們就......”老太太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瑾言，
跟我來個地方?！彼龓襾淼搅顺墙嫉囊粋€倉庫。推開沉重的鐵門，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整個倉庫里，密密麻麻擺放著各種古董文物。有青花瓷，有字畫，有玉器，
有銅器......每一件都價值連城。“這些都是什么？”我震驚地問道。
“這些都是致遠這些年‘賣掉’的古董。”老太太苦笑著說道。
“那個傻子還以為自己真的有本事，不知道那些買家都是我花錢雇的演員。
”我瞪大了眼睛：“您的意思是......”“他的名氣，他的財富，
全都是我在背后支撐著?！崩咸糁照?，緩緩走到一幅字畫前。
“這幅唐伯虎的《梅花圖》，他以為賣了三百萬，其實還在這里。
”“那他的那些客戶......”“都是我安排的?！崩咸珦u搖頭。
“我本來想等他成熟一點再告訴他真相，沒想到他會變成這樣?！蔽铱粗鴿M倉庫的寶貝，
突然明白了什么：“奶奶，您是想......”“瑾言，你愿意幫我管理這些東西嗎？
”老太太轉(zhuǎn)過身看著我?！爸逻h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不配繼承寧家的基業(yè)?！薄暗悄悴灰粯樱?/p>
你真的懂這些東西。”我的心跳得很快。這意味著什么，我很清楚?！拔以敢狻?/p>
”6老太太露出了這些天來第一個真正的笑容：“那從明天開始，
你就是寧家古董行的新老板了?！睂幹逻h和顧婉柔的新婚生活并不如意。按照我的安排，
顧婉柔的一家老小很快就找上門來了。她父親是個油膩的中年男人，
一進門就開始指手畫腳：“這房子太小了，我女兒懷著孩子怎么能住這種地方？
”她弟弟更過分，直接癱在沙發(fā)上：“姐夫，我想買輛跑車，BMW的那種。
”她母親倒是含蓄一些，只是不停地暗示：“婉柔從小就喜歡珠寶首飾，你作為丈夫，
應該多疼疼她。”顧婉柔坐在一旁，一邊吃著燕窩一邊得意地看著寧致遠被她家人折磨。
“致遠哥哥，我想把茶藝館重新裝修一下?！彼鰦傻卣f道?！耙米詈玫淖咸茨荆?/p>
還要請最好的師傅來雕花?！薄澳堑枚嗌馘X？”寧致遠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安欢?，
也就三百萬左右吧?！鳖櫷袢崂硭斎坏卣f道?！胺凑隳敲从绣X。
”寧致遠想說他沒有那么多錢。但是看到顧婉柔撫摸著肚子的動作，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為了維持表面的風光，他開始借高利貸。一開始還能勉強維持，
但是顧婉柔一家的胃口越來越大。她父親要求買別墅，她弟弟要求買第二輛車，
她母親要求買成套的珠寶。更要命的是，他們老家的親戚聽說顧婉柔嫁了個有錢人。
紛紛上門“借”錢，而且借了就沒想過要還。三個月后，寧致遠名下的所有資產(chǎn)都被掏空了。
我是通過銀行的朋友知道這些消息的。當聽說他開始借高利貸的時候，我甚至有點同情他。
但是想到他和顧婉柔在視頻里說的那些話，這點同情立刻就消失了。有一天晚上，
我路過他們的茶藝館，看到里面燈火通明，傳出激烈的爭吵聲。“顧婉柔，你夠了沒有？
”寧致遠的聲音近乎咆哮。“我已經(jīng)沒錢了！”“沒錢？”顧婉柔尖聲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