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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青山那日,姜知音沒見到蘇明彥的身影,許是又被姜玉皎纏住了。
不過這些都同她沒關(guān)系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姜府,轉(zhuǎn)身踏上馬車。
馬車晃晃悠悠到了青山,馬夫仆從將人送到,立刻啟程回了姜家,沒人愿意陪她在這吃苦。
傍晚,姜知音剛鋪好床鋪,便有不速之客到來。
門口窸窣鎖鏈聲,有人在門外上了鎖。
“我就是來提醒妹妹,不該想的別想?!?/p>
窗外姜玉皎的聲音響起。
“又要搶我喜歡的人,又奪我未婚夫,世上哪有這等好事?”
姜知音倏然起身,“你要做什么?”
窗外笑了起來,“我啊,剛剛把寺廟圈的野狼放出來了,餓狼饑腸轆轆,妹妹又渾身是傷,想必不一會,狼就尋著血腥味來了。妹妹就放心去吧,下輩子投胎別來姜家,我和阿娘都不歡迎你?!?/p>
姜知音暗暗心驚,“不......你別走!”
“開門姐姐!”
“姜玉皎!”
可回應她的是空蕩蕩的山風,以及似有若無的狼嚎。
姜知音拼命地扯門鎖,怎么也弄不開,她又去推窗,卻見窗外一雙綠油油的眼睛盯過來。
她手一抖,重重合上了窗。
“有人嗎?”
“救救我…”
門外空無一人,姜玉皎早就支走了所有旁人。
忽然,有人從窗口翻了進來。
黑暗中,姜知音認出來是蘇明彥,如同看見了希望,她一下?lián)溥M他懷里。
“蘇明彥,帶我走,這里有…”
卻不想蘇明彥懷里有股濃烈的芬香,沖得她頭腦一陣昏沉,說話都不利索起來。
她想抽離開,蘇明彥卻緊緊摟著她。
“阿音…我只問一個問題,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姜知音渾身脫力,下意識回答他的問題:“想起…什么?”
蘇明彥:“為什么那晚沒說出我的名字,為何不愿嫁我,你想起了什么?”
姜知音心里抗拒,可昏沉的腦袋讓她仍在回話:“想起了…夢。”
“夢?”
蘇明彥疑惑一瞬,似是松了口氣。
姜知音一下明白過來,蘇明彥給她下了迷魂香,只為套她的話。可她現(xiàn)在只想活下去,拼盡全力擠出旁的話:“帶我…走?!?/p>
蘇明彥溫柔吻了吻她。
“阿音別急,姜府的事我會處理,下次莫再賭氣做什么尼姑了,等我來接你?!?/p>
他將姜知音平躺在床上,再次保證,“最多三日,阿音等我?!?/p>
無聲的淚滑落姜知音臉頰。
可不到明日,她就尸骨無存了。
蘇明彥說完,立刻翻窗走了,溫熱的淚與他的手錯開,滴在黑夜看不見的地方。
窗關(guān)上不久,利爪劃木門的聲音,令人膽顫心驚。
姜知音中了迷魂香,渾身失去力氣,連抬手都無比困難。她用刀尖抵著手心保持清醒,艱難爬起身去推窗戶,用力卻只打開一條縫隙。
霎那間,狼破門而入。
她拿起手邊的東西奮力砸過去,驚慌恐懼,狼嚎嘶吼,滿屋子狼藉血跡。
利牙刺破肌膚時,窗外傳來人聲。
“老太太非要您來祈福保姻緣,可您都與姜家大小姐訂婚了,成婚不也早晚的事嘛。”
“順她老人家心意便好。”
“將軍,屬下覺得您最近特別順著老太太…”
姜知音被狼叼著腳踝拖出去,如同望見救命稻草般呼喊:“季小將軍,救我......”
不遠處的季清安神色一凜,立刻派屬下去救人。
昏沉夜里,草叢遍地是血,狼哀嚎一聲逃竄,不一會姜知音被人提起來。
“姜二小姐?”
“竹風,送她回姜府。”
姜知音倏然攥緊他的袖子,幾乎是懇求的語氣:“不要…回姜府。”
季清安皺起眉,“為何?”
姜知音無助地望著他,低喃:“求你…”
也許是迷魂香和夢中太過相似,也許今夜再度陷入絕望,她記起那個夢,夢里同樣是迷魂香讓她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被無數(shù)雙手凌/辱,甚至比今夜更悲痛欲絕。
蘇明彥問她想起了什么,她想起來了。
那不是荒誕的夢,不是飄渺的未來,而是過去,曾真切發(fā)生在她身上的現(xiàn)實。
怪不得,令她如此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