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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祈謙站在雨幕里,腳步沉重地往前挪了兩步。
來醫(yī)院路上的時候,心里只有激動。
可卻沒找到人,到外面來等,又下了雨,剛要跑回醫(yī)院大廳,就看到了季許然被一個眼熟的女人抱著跑回醫(yī)院。
那女人他想起來,是季寧荷的閨蜜。
他心里一喜,想看清車里另外的人,卻看到駕駛室走出一個男人,撐著傘把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從后座接了出來。
心臟好像漏了很大一個口子,風雨都在往里面刮。
欣喜消失,隨之而來的是茫然、慌亂和沉重。
季寧荷和他只對視了一眼,只怔了不到一秒,便淡淡移開視線,像不認識他般隨著撐傘的男人往醫(yī)院走。
男人為了護著她不讓雨淋,虛虛攬著她的肩。
這一幕刺痛周祈謙,上前一步,不管不顧地扯開那男人的手,轉(zhuǎn)而又拽住季寧荷的手腕。
陡然的變故使季寧荷被雨淋到了一些,那男人皺眉,連忙又將傘撐到季寧荷頭頂,有些戒備不善地看周祈謙。
周祈謙只瞥了他一眼,便看向季寧荷,嘴唇顫了顫,發(fā)出聲音:“小荷我錯了,是我不該不信任你,但你別假裝沒看到我好嗎,別不理我,我會彌補的,我會對你和然然好的,你和我回去吧好不好?”
季寧荷死死擰著眉,眼里厭煩不耐仿佛要溢出來。
憑什么他一句錯了和一句彌補,她和然然就要原諒他,和他回去?
她用力抽回手,冷嗤一聲:“滾。”
周祈謙因為她這冷冷一個字身體顫了一下,又想拉季寧荷的手,卻被季寧荷躲開。
“你別碰我,讓你滾聽不到嗎?”
周祈謙卻還想上手,一把被宋硯安甩開了。
他也多少知道季寧荷身上發(fā)生的事,而聽著兩人的對話,也知道了這個人就是那個傷害過季寧荷的渣男。
人前溫和耐心的宋醫(yī)生頭一次怒了臉,“你離她遠一點!”
周祈謙一下炸了毛,冷聲問:“你是誰?憑什么多管閑事!”
宋硯安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生氣到失去理智,他拿起季寧荷的手,將傘柄放到她的手上。
不過雨淋,往周祈謙年前走了一步,一字一句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自以為是傷害過季寧荷的渣男不配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周祈謙雙目瞬間變得猩紅,抬起拳頭就朝宋硯安臉上砸去。
宋硯安也不甘示弱地回擊,場面一時不可控起來。
季寧荷扔了傘讓他們別打了,她根本插不上手,在一邊干著急,突然瞅準一個機會,狠狠往周祈謙臉上揚了一個巴掌。
“周祈謙,我再說一遍,你滾!”
周祈謙一下便怔在原地,整個人仿佛都失去了力氣,一臉受傷地看著季寧荷。
季寧荷卻不看他,一邊撿起傘,一邊擔憂地扶著宋硯安進了醫(yī)院。
一開始沒進病房,而是和護士要了藥箱在走廊座椅上給宋硯安上藥。
可沒一會兒,溫夏和季許然從病房走出來,看他們的樣子,立馬驚呼出聲。
“這是怎么了!”溫夏問。
季許然連忙跑回病房給季寧荷拿了外套披上,又仰頭看宋硯安,“我小宋叔叔受傷了,疼不疼?”
他一臉擔憂,拉著宋硯安的手不松。
宋硯安彎腰,笑著說:“不疼的?!?/p>
“我給小宋叔叔呼呼?!闭f著季許然就往他的傷口吹了口氣。
宋硯安哭笑不得,季寧荷在一旁也長話短說地和溫夏說了剛才的情況。
周祈謙站在走廊盡頭目睹了季寧荷給那個男人上藥的那一幕,也看到了他的兒子問那個男人疼不疼,給他呼呼。
心臟仿佛被攪碎了般疼痛。
他再沒有力氣向前,逃似的暫時離開了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