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看著石磯洞府前的先天禁制:
"區(qū)區(qū)先天禁制,
也敢在本座這'洪荒陣道祖師爺'面前班門弄斧?"
袖袍輕拂間,
那號稱能困殺太乙的禁制竟如春雪遇陽,
悄無聲息地裂開道縫隙。
然而洞內(nèi)景象卻令通天都眉峰微挑——
那顆本該瑩潤如玉的先天玄黃頑石,
此刻在無邊的血煞戾氣風暴沖擊下遍布裂痕。
兇獸血氣化作猙獰的赤紅蜈蚣,
正順著石體裂縫瘋狂啃噬,
原本璀璨的玄黃本源已被蛀出蛛網(wǎng)般的黑紋。
"嘖嘖,三成本源都喂了煞氣。"
通天指尖輕叩石面,
驚起一串悲鳴般的震顫,
"難怪后世那石磯連哪吒的乾坤圈都接不住...!"
忽有金光從石芯迸發(fā),
剎那間照亮教主深邃的瞳孔。
"這份心性,倒是塊硬骨頭!
可惜了,若是能正?;?,
至少也是一個先天高階神魔的跟腳。
可現(xiàn)在被這兇煞之氣侵蝕,
估計要淪為掉車尾了!”
通天指尖輕點頑石,
糾結(jié)不已:
"這資質(zhì)收入內(nèi)門說不過去啊,
最多也就是個外門水平!"
他抬頭望向血色蒼穹,惋惜不已!
雖然如今距盤古開天不久,
可洪荒世界已經(jīng)歷數(shù)次量劫。
洪荒大地此刻正如同一具傷痕累累的困獸——
曾經(jīng)鐘靈毓秀的名山化作流膿的瘡口,
劫氣與煞氣在天地間翻涌沸騰。
"難怪巫族那群蠻子能崛起...!"
教主瞇起眼睛,
想起巫族那群扛著煞氣當飯吃的狠角色。
突然頑石"咔"地裂開道縫隙,
一縷暗紅血芒如毒蛇吐信般閃過。
"咦?"
通天突然俯身,
紫袍掃過石面激起一串火星,
"有意思!
這小東西居然把煞氣當零嘴啃?"
他抬手將一縷上清仙氣悄悄滲入了石縫深處。
只見石芯深處竟有漩渦狀的紋路在緩緩旋轉(zhuǎn),
活像個餓急了的饕餮,
可惜吃相實在太差——
各種血污煞氣囫圇都吞下,
搞得本源里像打翻了染缸。
"暴殄天物啊!"
通天氣得直跺腳,
"要是早三千年遇見本座,
教你套《上清吞煞訣》,
現(xiàn)在少說也是個太乙金仙!"
凝視著眼前吞吐血煞之氣的玄黃頑石,
通天圣眸中突然迸發(fā)洞徹天機的神光,
心里有了大致的頭緒。
此石雖被兇煞侵蝕,
卻暗合天道"陰極陽生"之至理——
既能如冥河老祖般納血海污穢為己用,
又可似巫族大能以煞煉體。
通天撫掌而嘆:
"妙哉!
天道陰陽輪轉(zhuǎn),
此非天賜我截教之機緣乎?
腦海不由得浮現(xiàn)出上一世冥河老祖在血海中叫囂的畫面:
"那老匹夫當年敢狂言'血海不枯,冥河不死',
不就是仗著替洪荒消化血污的那點功勞?
后土化輪回時,
他更是趁機竊據(jù)阿修羅道統(tǒng),
好不威風!"
"可惜這一世既然被自己撞上了,
這血海清道夫的差事,
也該換人做做了!"
他掌心浮現(xiàn)九轉(zhuǎn)元功的璀璨道紋,
如星河般纏繞在玄黃頑石之上:
"以我上清妙法淬煉雜質(zhì),
再配上這先天玄黃跟腳...。
這不正是天道賜予我截教的護法戰(zhàn)神嗎?"
...。
洞府內(nèi)血煞翻涌間,
石磯的元神突然劇烈震顫——
那道踏著劍痕而來的身影,
竟視她苦心布置的禁制如無物!
十幾個元會的煎熬頓時涌上心頭:
每日被血煞之氣撕扯元神的痛楚,
讓她這塊頑石都學會了"慘叫";
好不容易馴服幾分煞氣,
卻發(fā)現(xiàn)根基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解。
這哪是修行?
分明是慢性自殺!
"蒼天啊!"
石磯在心底哀嚎,
"難道真要等我變成血海里那些沒腦子的兇煞傀儡嗎?"
忽然瞥見那紫袍道人袖口若隱若現(xiàn)的上清仙光,
她元神激動得幾乎要裂開——
能無聲破禁的,
這必定是前輩大能,妥妥的大金腿!
現(xiàn)在不跪抱還等什么?
"嘩啦"一聲,玄黃石殼碎落滿地。
用法力化作人形撲跪在地:
"小妖石磯拜見前輩。
小妖愿奉上身上的這件先天靈物和一個消息,
請前輩給指條明路!"
...。
通天瞳孔驟縮,
只見一道褐紅巨柱貫幽冥,
三紋分斷前生、今生、來世,
千丈石身纏繞著閃爍的因果劫文。
"三生石?!"
他袖中劍嗡鳴震顫,
"后土化輪回的先天靈物竟在此處!"
指尖輕勾,這件靈物便化作流光沒入袖中。
"石磯。"
通天紫袍無風自動,神威如淵,
"本座乃盤古元神所化,
上清靈寶天尊。
你和貧道有師徒之緣,
不知你可愿拜到貧道名下。"
...。
話音未落,
對面玄黃石殼突然"咔"地裂開——
只見石磯化形的身子抖如篩糠,
額頭"咚"地砸在地上:"
前輩難道就是天道兩次揚名,
一門雙尊的上清通天道人!
小妖石磯拜見師尊?!"
她元神里炸開漫天金霞,
十幾個元會的霉運仿佛都在此刻翻轉(zhuǎn)。
通天瞧著這小妖頭頂都快具現(xiàn)化的崇拜金光,
嘴角微揚。
先天鎮(zhèn)運蒼穹劍在鞘中輕顫,
似在提醒主人:
這般揚名立萬的快意,合該多來幾回。
看著跪拜身前的石磯,
通天眼底也閃過一道柔和的光芒:
"好徒兒,
為師簡單給你介紹下師門的情況,
為師講究有教無類,
為天地眾生截取一線生機!"
他指尖輕點,
虛空中頓時浮現(xiàn)五道璀璨印記,
"這四位——"
金光中顯出多寶憨厚的笑臉、
龜靈背甲上的河圖洛書、
金靈英姿颯爽的戰(zhàn)袍、
無當縹緲出塵的身影,
"都是你嫡親的師兄師姐!
重生歸來,
通天早已為金靈、無當預留親傳之位,
只為報前世萬仙陣中她們誓死相隨之情。
至于那位總愛搗鼓法寶的云中子...。"
"便是你內(nèi)門大師兄!"
石磯看到自己居然成為多寶的師妹后,
激動到本體都要崩解,
石殼更是"咔咔"作響。
卻見通天突然收斂笑意,
周身迸發(fā)的殺意讓洞府溫度驟降:
"記住,截教天條就兩條..."
太虛鎮(zhèn)運蒼穹劍"錚"地出鞘三寸,
"同門相殘者,殺!"
劍光閃過,萬里外某座山峰轟然崩塌;
"叛教者,誅!"
劍鳴聲中混著九幽寒冰般的冷笑。
重生回來,
通天最恨長耳定光仙——
若非其叛教,
萬仙陣未必會敗。
這一世有系統(tǒng)辨忠奸,
定叫叛徒永世釘在恥辱柱上!。
聽完通天的教誨,
石磯"砰"地磕出個隕石坑,
"弟子愿以元神立誓!
生是截教人,
死是截教魂。
若違此誓,
叫我永世當補天的邊角料!"
...。
通天教主目光掃過系統(tǒng)面板,
當看到石磯那明晃晃的"80"親密度數(shù)值時,
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這丫頭,
竟和云中子那傻小子入教時一個樣!
他指尖輕彈,
一道金光沒入石磯眉心:
"小石頭,接好了!"
"轟——"
石磯只覺得元神炸開萬千道則,
九轉(zhuǎn)元功的玄奧經(jīng)文如星河倒灌。
她原本灰撲撲的石殼,
突然"咔嚓"裂開蛛網(wǎng)般的紋路,
體內(nèi)沉寂萬年的先天靈氣,
竟像被點燃的火山般噴涌而出。
"三轉(zhuǎn)...玄仙?!"
石磯低頭看著簌簌剝落的石皮,
露出內(nèi)里晶瑩如玉的新生本體,
連聲音都顫出了九曲十八彎:
"娘誒!"
她原地蹦起三丈高,
身后"噗"地冒出條靈氣凝成的小尾巴,
活像只得意忘形的松鼠精:
"本娘娘現(xiàn)在可是中階先天神魔了!"
那尾巴尖還嘚瑟地甩出串七彩霞光,
"師尊您快看呀——"
話音未落就被自己暴漲的修為掀了個跟頭,
骨碌碌滾到通天腳邊,
卻還抱著通天袍角傻笑:
"原來我不是廢石料,
是...是蒙塵的和氏璧呀!"
石磯正得意地晃著小尾巴,
通天的聲音卻當頭澆下:
"中階?有點不夠看啊...!"
話未說完,
石磯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鵪鶉,
漲紅了臉——
是啊,在盤古正宗面前,
自己這點修為算個什么?
她膝蓋一軟就要請罪,
卻被通天一把托住。
"既入我門...,
便送你場脫胎換骨的造化。
要受千刀萬剮之苦,但..."
他指尖輕點石磯眉心,綻開九品金紋,
"熬得過,便是第二個多寶;
熬不過...!"
突然掐訣引來九霄雷劫,
笑吟吟補了句:
"現(xiàn)在反悔還來得及。"
...。
石磯的眼睛"唰"地亮了起來,
像突然被點亮的星斗——
雖然她原本只想當個美美噠咸魚精,
每天曬曬太陽、比比誰才是山頭最靚的崽。
但師尊剛才說什么?
未來成就能比肩多寶師兄?!
那可是能讓天道揚名洪荒的大人物??!
是她的偶像!
"撲通!"
她一個滑跪抱住通天的大腿,
靈石凝成的尾巴激動得"啪啪"拍地:
"師尊!
石磯飄零半生..."
那架勢活像抓住救命稻草的落水貓。
通天嘴角抽了抽——
前一刻還癱在洞府里數(shù)花瓣的宅女石,
這會兒眼里都快迸出火星子了。
...。
可當聽到要:
"向大道許愿,
自開一界,
梳理洪荒血煞!"后,
石磯瞬間僵成雕像。
她顫巍巍舉起小爪子:
"師、師尊您看我這咸魚般的修為...。"
話音未落,
頭頂"啵"地冒出一縷絕望的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