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經病??！乖，咱們別管那個瘋女人。”
程宇狠狠罵了我一句，然后又溫柔地哄著徐萱。
接著，電話被干脆利落地掛斷了。
我急切地打過去，果不其然又再次關機了。
我抱著女兒失聲痛哭，滿身青紫傷痕和一頭一臉的血，嚇得周遭的人遠遠躲開。
忽然，一陣悠揚的鋼琴曲傳來，我抬頭張望，發(fā)現(xiàn)是緩緩駛近大橋下方的豪華游輪。
我看到游輪上有一個醒目的程氏標志，恍然醒悟這是程氏集團營運的豪華游輪。
我抱起毫無知覺的女兒，穿過擁擠人群站在大橋邊沿。
之前還看我笑話的富二代注意到我的動靜，沖我大喊：“喂你個村姑，你跑到那邊要干什么！”
我對他的叫喊毫不理會，抱著孩子爬上大橋的欄桿。
我站在欄桿上，一手抱著女兒，一手抓著鐵架，對著身后追來的富二代大吼：“趕緊讓程宇來找我！”
“他要是不過來，我就抱著他女兒從大橋上跳下去，直接砸在他程氏集團的豪華游輪上！”
富二代被我臉上的瘋狂嚇到了：“你、你別沖動啊，我打電話跟他說一下。”
我低頭看一眼腕表，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變快，我的女兒已經拖不起時間了。
富二代好不容易打通程宇的電話，跟他說了我的事。
程宇在話筒另一端嗤笑一聲。
“她非要今天跟我鬧事吧？”
富二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程哥，我也不想打擾你跟萱妹妹，但是她好像說的是真的，懷里還抱著個小女孩呢?！?/p>
“你點開外放?！?/p>
富二代忙不迭聽從。
程宇冷冰冰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
“姜亦如，我警告你不要跟我耍脾氣，我的容忍度是有限的?！?/p>
“潛龍?zhí)栍屋喪羌瘓F重點推出的項目，你要是敢鬧事我就對你不客氣！別以為你是總裁夫人就多了不起！”
我忍著渾身劇痛道：“我只是想要把女兒送去醫(yī)院！她快要撐不住了！”
富二代在一旁小聲道：“程哥，那小女孩又是昏迷又是抽搐，看起來不太妙啊。”
可程宇已經忍無可忍：“姜亦如你自己發(fā)神經就算了，還敢?guī)еゆひ黄穑F(xiàn)在立刻給我滾回家去！慶生儀式沒結束，誰都不準過去！”
“姜亦如，你給我好自為之！”
我抱緊懷中的女兒，她又陷入了昏迷，而且還痙攣不止，呼吸急促。
就算我不是醫(yī)生，我也知道女兒快撐不下去了。
電話被掛斷，富二代上前要把我拉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從天上傳來，人群中爆發(fā)出尖叫和起哄聲。
我抬頭一看，是三架私人直升飛機，上面還有程氏集團的logo。
我驚喜不已，認為這是程宇派來送女兒去醫(yī)院的私人直升飛機。
只要有了它，一定趕得及救女兒！
我朝著直升機又蹦又跳，拼命揮舞手臂。
三架直升飛機的艙門緩緩打開，無數(shù)的金箔伴隨斑斕的蝴蝶傾瀉而出，漫天飛舞。
那些蝴蝶像是追逐花朵香氣一般縈繞在徐萱的頭頂，不斷盤旋蹁躚，美得如夢似幻。
周圍都是眾人歆羨的聲音。
“天啊，程總這也太浪漫了吧！這不是真愛是是什么！”
“我記得徐家大小姐最愛的就是蝴蝶，鎖骨上有蝴蝶紋身，所以程少爺才用這一招來討好她吧，甜死我了！”
我呆呆站在原地，目睹這一場豪奢夢幻的浪漫。
程宇和徐萱甜蜜慶生，而女兒卻在我的懷里徹底咽了氣。
我的眼淚混合鮮血滴落在女兒的小臉上，越發(fā)顯得她蒼白可憐。
我表情麻木地抱著女兒重新爬上大橋欄桿，而豪華游輪已經駛到了大橋下方。
看著所有人都因為程少爺給徐千金費盡心思的慶生而陷入狂歡，我悲涼地扯了扯嘴角。
程宇只記得今天是自己小青梅的生日，卻忘記今天也是女兒的生日。
我低頭親了親女兒冰冷的小臉，笑得哀傷又溫柔。
妞妞別怕，你去哪里，媽媽也去哪里，永遠永遠陪著你。
三，二，一。
在心中默數(shù)完畢，我閉上眼，抱著女兒決絕跳下大橋。
……
嘭一聲巨響。
徐萱驚叫一聲，瑟瑟發(fā)抖。
程宇趕緊安撫她：“沒事，你別害怕?！?/p>
然后程宇轉頭沖守在一旁的兄弟皺眉吼道：“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大聲？”
對方臉色有點發(fā)白，說話都有點磕巴：“程哥，有、有人跳江了……”